刚才速度之所以会提升,也是夏承安好运,急中生智记起了以前修炼过的身法。
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发挥不出这身法的全部速度。
能发挥多少速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以自己现在的速度根本就跑不掉啊。
背后的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夏承安也不敢转身去看一眼,只是知道那个女人离自己更近了,
抓着楼梯旁边的扶手,疯一样的往下冲,连缓冲什么的都顾不上。
控制不住的速度,让夏承安好几次都重重撞在墙壁上。
他也不敢停留休息,只是继续麻木的往下跑。
不对劲,这里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周围的墙壁似乎在渗血。
空气中血的腥味越来越重,就连脚下踩着的血水也开始粘稠起来,阻力越来越大,跑起来也费劲了许多。
就这具很久没锻炼的躯体,现在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
喉咙火辣辣的疼,耳鸣响个不停,脑袋也是发涨的痛。
他不敢停留,那女人就在自己的身后,可能一步之遥。
要说一点不怕那是假的,但还不至于慌张到连理智都不剩的地步。
不知道往下跑了几层,只是好像看见拐角处还有另一道的紧急出口的楼梯。
强行拉住身体继续往下的惯性,急拐方向,向另外一个方向加速狂奔。
虽然很希望能够用这学校的地形甩开女鬼,不过似乎并没有很大的效果。
匆匆从走廊跑过的夏承安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
天空也被染成了晃眼的血红。
这片空间已经被完全隔离了,而自己视线所过之处的猩红,不过是一片幻象。
夏承安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女鬼到底哪里来如此强大的力量。
要想隔绝这么大一块地盘,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除非实验楼的黄泉愿意出手相助,有意要恶搞自己,否则难如登天。
可事情绝非如此。
恶作剧和索命根本就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要是黄泉要杀自己,那之前对待自己那友善的态度简直就是闲的发慌。
夏承安还没有脑子抽到这点都想不到的地步。
既然如此,她又哪里来的实力。
紧随在自己身后的是一股极为恐怖的怨气,哪怕是夏承安这样见多识广的,也被震慑住了。
如果现在还在上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停课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有着这般强横的怨气,根本判断不出她到底死了多久、死法,和死后修炼的方法。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自己要怎么离开。
不过是短短失神了瞬间,尖锐的指甲贯穿了夏承安的右肩,极快的速度,在贯穿时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鲜血溅在脸上,身形一个不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磕磕撞撞停在了拐角处的墙上。
而代价就是骨折的右臂。
跌坐在地上,几乎是浸在血水里,一身都黏糊糊的,一股说不上来的恶臭。
缓过劲后,肩膀上的痛传遍了上半身,漏风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多少觉得有些恐慌。
如同在炫耀自己的胜利,女鬼仰头长啸一声,尖锐的声音听着夏承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指尖上还沾染自己自己的鲜血,以及刚才被扯下的一块肉。
幻觉吗?
刚才他好像看见了从血水里飘下去了……一根手指?
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女鬼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么这里应该不只是死了一个人吧?
胡思乱想了一阵,苦笑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除了坐在这里等死,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倒不是他放弃治疗,连逃跑都不干了。
而是墙壁的后面伸出完整森然的手骨,死死抓住夏承安的手臂和身体不放,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即便想跑,也是无能为力。
墙壁后面的手骨刺穿了夏承安另一边的肩膀,剧痛传遍全身。
面对眼前的鬼物,夏承安连喊出声的勇气都被磨灭。
在剧痛的刺激之下,思绪倒是意外的清晰,大脑保持着难得的冷静。
可现在还不如直接昏过去,就算死,也干脆点。
眼睁睁的看着女鬼从楼梯上一步步踏下,如同挑战自己心里的极限,缓慢了速度。
我之前失忆是因为你吗。
出来救命啊。
真的要死人了。
心里呼唤了半天,夏承安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竟然想着尝试和自己的心魔沟通,和他做交易。
既希望他能出来救命,但有不想真的有他的存在。
像个傻子一样的心里无助的呼喊了半天,不过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一面暗暗松了口气,一面又只能苦笑着,感叹死到临头。
但还没等他从这样自我矛盾的想法冷静下来时,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了,好像有什么控制住了他的想法。
无边的黑暗包裹着自己,像是堕入了无尽深渊。
大概是调动了身体里可以支配的所有力量,雷电毫不留情的打碎了禁锢着身体的白骨
“夏承安”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一样,用手强行支撑起身体站起。
抬起的眸子里,装着和女鬼眼睛里一样的空洞。
少年几乎变态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神色怪异的咧咧嘴,表情格外的扭曲“没有实力吗?也行吧,逃离这里够用了。”
手中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样,缓缓握紧,诛神矛在虚空凝聚,成为了斩尽邪祟的唯一光明。
“垃圾就该有垃圾的觉悟。”
雷电的光辉在少年的身体的上闪烁着,随即鬼物尖锐高昂的嘶吼响彻云霄。
……
夜晚已降,负责巡逻旧教学楼的医生,站的老远就看见旧教学楼一层招待大厅的地上好像有东西。
走进之后才发现那是个人,只是看着有些熟悉。
将人翻过来,看见脸的瞬间,医生整个人都懵了。
“夏承安?!”
一身的血迹,浓浓的尸臭,两边肩膀都被打了个对穿。
腹部、胳膊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看上去像是被人用指甲硬抓出来的痕迹。
特别左手的胳膊,甚至被残忍的撕下了一块肉,露出其中的白骨。
以及血流不止的腹部,似乎也被什么抓下了一大部分,被鲜血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夏承安的身上,能看见腹部凹下去了一块。
呼吸轻的几乎无法察觉,好像真的死去了一样。
他此时真的在生死线在游走,只差一点,如果没有撑住的话,今夜的后半夜,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夏承安这个人了。
这个瘦弱的女人背起夏承安,往保安室大步冲去。
动作迅速的拿走放在桌面上的钥匙和手机,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夏承安放入车里,发动引擎踩下油门,动作一起喝成。
顶着鬼区的名义,闯了一路红灯,直到将夏承安送入医院,医生才腾出机会给夜卿打电话。
电话在沉默了数秒后被挂断了。
挂断前,医生隐隐听见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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