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点绛在草木枝叶,夕照的温柔笼着整片山林。
伴随着嘹亮的号角声,惊起林间阵阵飞鸟。山脚下的军营上空炊烟升腾,整齐雄壮的口号在踏步声中脱颖而出。
苏非用过午饭之后,带着近卫队巡视军营。
这批郡兵比苏非先前预料的要好很多,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已经颇有成效。只差一场实践来检阅。他们先前也有不少人经历阵战,估计战斗力应该不会差。苏非一直和部下强调一句话——不存在没用的士兵,只有一个没用的将领。
兵能不能打,关键看谁来带。
士兵们除了训练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军营禁止博戏,于是在闲暇的时候,各个部曲内部之间的士兵就会找找乐子。用板手腕、摔跤之类的角力方式,来消磨一下时光,顺便宣泄一下枯燥的情绪。
“还有谁?来,上来和乃公试试!”
苏非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叫嚣,微笑着说道:“看来精神头不错啊,进去瞧瞧吧。”
旁边的张辽满脸尴尬的跟着苏非身后,边走边解释道:“刚刚吃过饭,还没开始训练,待会他们就没这么精神了。”
张辽也没想到苏非巡视的第一站,就是自己的营寨。现在也来不及提前训诫一下部曲,只能之心中祈祷着,待会不要出什么乱子。
“我来试试。”一名士兵说完之后,开始脱着身上的皮甲。
“赵伍长,给他点厉害瞧瞧。”
“赵伍长威武!”
.....
围观的人群中瞬间传出,阵阵呐喊助威的声音。
苏非等人走近之后,热闹的氛围瞬间冷了场。众人都敬畏的瞅着这位贸然出现的上官,不知所措。片刻之后,都开始向着苏非见礼。
“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吧。”苏非微笑着道。
张辽连忙安排人给苏非准备座位,苏非摆了摆手,笑着道:“不用了,就站在这里开就好了。”
场上的比试已经开始了,两根粗壮的手臂僵持在一起,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二人面色通红,旁边阵阵呐喊声鼎沸营寨。
苏非的目光一直盯着场中的赵伍长,发现他才拆卸力道的技巧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看越觉得熟悉。
“恶来,你看那人卸力的方式可有什么特别么?”苏非指着场中的赵伍长,想旁边的典韦问道。
典韦道:“主公慧眼,他卸力的手段确实十分高明,力气原本远逊色对手,可是凭借着高超的技巧一直不落下风。”
张辽笑着道:“这回典护卫怕是看走了眼!这赵山只是未尽全力罢了,他不想仗着力大来取胜而已。论角抵怕是连我都不是对手。”
苏非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向张辽问道:“这人是不是常山人?”
“此人名叫赵山,常山真定人,大人认识他?”张辽据实回答道。
“回禀大人,这赵山和末将是同乡,自幼就身强体壮,力大无比,因为是同乡,所以服兵役的时候,我就给安排到了我的麾下。”张辽旁边的副手张图,恭敬的回答道,他是这曲原本的屯长,张辽来了之后,将其升为副军手。
“那你可知他家中可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么?”苏非接着问道。
张图恭敬的答道:“禀大人,此人还有一个弟弟叫做赵云,打小也是力气远超过常人,自幼跟随其本家叔祖在山中习武,去年下山回家,曾经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花斑豹。”
苏非愣住了,他终于知道这个赵山的发力卸力的方式为啥眼熟了,根本就是和自己同出一辙。他本意是想问问教授自己武艺的老人,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赵云!
赵云,这个名字可谓是耳熟能详了。白马银枪,长板坡七进七出,生平征战未偿一败的常胜将军。
对于豹子的凶猛,苏非至今还记忆由心。赵云想来现在年纪应该也不是很大,苏非寻思着该怎么同赵山开口。
我很中意你弟弟,让他跟着我混吧?还是少年我见你骨骼惊奇,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人才,跟着我定然能封候拜将?
苏非想象着日后可以像唐太宗那样,两军阵前,看谁不爽,一声令下,子龙,给我丫的砍了那家伙的脑袋。想想都有点小兴奋。
在苏云楞神之际,这时候场下赵山的对手已经无力再斗,抱拳认输。
苏非道:“帮我把这个赵山叫过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赵山上前向着苏非恭敬的见礼,这只军队的最高长官要见自己,他有些诚惶诚恐。
苏非面带微笑的问道:“我听张军侯说,你的功夫是和本家叔公学的。敢问这位壮士,你叔祖的名讳可是一个渊字?”
赵山由开始的惶恐变的震惊。“叔祖确实名渊,不知道大人如何得知。”
“你不必紧张,咱俩大有渊源。”苏非安抚他道:“我在五年前曾经和你叔祖学过武艺,算起来咱们应该还是同门。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身体可还健朗?”
赵山:“叔祖现在带着舍弟在山中习武,平素很少下山。我也好几年未曾见过。”
苏非:“我刚刚听闻你张军侯说,你弟弟叫做赵云,十三岁就曾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花斑豹,不知道他如今年岁几何?还要几年才能艺成?”
赵山:“舍弟如今十四,小人也不知道他还要学艺几年....”
“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先从亲卫做起?”苏非见赵山把目光看向张辽,于是道:“文远,把赵山调到我那,回头我再拨十匹战马给你,成不?”
“哈哈,行,但是我要东胡马,不要河曲马。”张辽笑着道。
在一干士兵羡慕的眼光下,常威带着赵山去军需处领取亲卫的装备,顺便把军籍改动一下。他先前只是服一年的兵役,亲卫算是苏非的直属部曲,以苏非现在的爵位,可以拥有两百人的合法私军。普通亲卫的俸禄是伍长的十倍,而且赵山日后可以一直跟随苏非,只要苏非不倒,也算是一个铁饭碗了。
爱屋及乌,苏非受到老人传艺的恩惠,照顾一下他后人也是应当的。再说了,他是赵云的哥哥,对他好一点,苏非已经看到神级武将赵云在向着自己招手。
苏非随机抽取了几个军营转悠了一圈,一天的时间就这么结束了。练了一个月,这支部队已经脱胎换骨了。对于这个训练成果,他还算满意。想要加重自己的价值,就要让上级看到成果。
苏非决定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于是特意修书,邀请刺史王芬前往军营观看阅兵仪式。然后就可以出兵进山,剿匪。
又是一个艳阳天,王芬带着他的一干幕僚居于高台,看下方旌旗招展。
第一路,步兵跑步登场。排成五队,噔噔的踏的地上尘土飞扬。
随着指挥官的命令,全部都直挺挺的战好。
立正,稍息,跨立,立正。
“报告长官,集合完毕,请指示。”
苏非小声的询问太守,“大人,可以开始了么?”
王芬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
“开始!”
麴义听到指示后大声吼道:“全体都有,立正,向后转,起步走。”
整齐的步伐踏着脚下的大地,给人一种慷锵有力的感觉。
正步走!
长戈上扬,高抬腿重重的落下,发出阵阵闷沉的重低音,八百人活生生走出了五千人的气势。
“跨立,持兵。”
哗啦,所以步兵立刻向前半步,端平兵器。
突刺、刺。
嘿!哈!哈!
王芬脸上笑容从来没有间断过,扶着胡须的如同枯树皮般的手掌,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骑兵方阵。
十骑为一列,二十骑为一纵,每骑之间各一马的距离。两百骑呼啸而来,每匹马好像连踏步的动作都是一致的,哒哒、达达、的声响势若奔雷,震耳欲聋。
“好,好,好!”
刺史王芬,不住的拍手称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张静安的高徒果然名不虚传啊!”
苏非看着老人,苍老的脸上露着潮红,一直别有用心的盯着自己,心底不禁有些发毛。看个演习而已,这遭老头怎么一副那个啥的感觉啊!还在死死的盯着自己,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吧....
骑兵游行以后,就是苏非带来的两百胡骑进行马上左右开弓的表演。
在汉朝,衡量骑兵是否精锐,马上开弓就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考核。董卓年少时的成名绝技,就是能够在马上,用双手左右开弓,因此,被选为羽林郎。
所谓的马上左右开弓,是指在战马疾驰的时候,左射右,右射左。听着感觉很简单,其实操作起来很难,就好比你骑着一个下陡坡的自行车,不但要双手放把,还要射箭。
两百骑兵开始策马奔腾,在距离箭靶五十米左右开始减速,先是向左一轮箭雨齐射,然后转过身子,左右手交换,向右一阵射击。
最后表演的是雁形阵冲锋。步兵为方阵,第一前排为二十人,每人隔着双臂舒展开来的距离,纵深四十人。左右骑兵各一百,面向苏非和刺史王芬的高台冲锋而来。
骑兵开到,左右齐射,箭雨在苏非面前大概五十米的位置呈抛弧线落下。随后鼓声大噪,步兵随着骑兵已然开始冲锋。黑压压的一片,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涌来。
王芬吓的冷汉直流,即使有无数的亲卫持盾挡在他前面,他还是战战兢兢的半眯着双眼,一副想看又害怕的不敢看的表现。
阅兵完美结束,我们的刺史大人,满身虚汗的被左右架着下去的,看来最后一波给他吓的不轻。
一定的惊吓可以刺激人体荷尔蒙的分泌,过后会有一种特殊的愉悦,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真刺激啊!我们的王刺史,此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王芬低声向许攸问道:“子远以为如何?”
“威风凛凛啊!恐怕连天子近卫羽林郎都没有这般的威风!”许攸感叹道:“盛名之下无虚士,难怪皇甫义真都对他赞不绝口。”
二人都走静默,片刻之后,王芬道:“若是能用三万这样的精兵,何愁大事不成啊!”
许攸道:“如今这五千郡兵经过剿匪的历练,咱们可以再征召一批新兵,解释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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