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暮春的柳城鸟语花香。
谢府,东厢房,三尺阳光铺满了大床,床上一坨乱七八糟的被子拱了拱,继续鼾声如雷。
一个粉蓝色的倩影推门而入:“哥~……咦?还不起床?”
谢佳宁一蹦一跳地跑到谢东来的床榻旁,一个猛扑:“哥,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啦!”一边对着那坨乱七八糟的被子一顿粉拳。
谢东来在自家妹妹的亲切呼唤下,一边蠕动着,一边露了个头出来,努力地抬起眼皮:“……哎哟……宁儿!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没规没矩地往我房里乱跑?……”
“咦~满嘴口臭,好恶心额~”谢佳宁一脸嫌弃。“赶紧起来啦!”
谢东来麻木地直起身子:“……行……起……哎哟,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倒霉妹妹。”
谢东来打着哈欠,一边把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对谢佳宁道:“诶?你不去找你的小哥哥们了?”
谢佳宁大大咧咧地在一旁坐下:“切……他们都好没意思的,就知道两只眼睛盯着人家看,然后拍着手跟傻子似的喊,好哦好哦……简直一点音乐天赋都没有!”
谢东来笑了:“我说妹妹啊,你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吧?你的那些小哥哥们,要么是喜欢你的脸蛋,要么是喜欢你的身份,谁吃饱了撑得听你弹琴?”
“哼!诶?对了,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的那个小哥哥是谁啊?怎样?介绍介绍呗?”谢佳灵一脸姨妈笑。
谢东来扯了扯嘴角:“大姐……你不会是要对人家萧启下手啊?噗……您就放过人家吧,哈。”
“什么叫放过?我就问问好吧!”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老魔怔似的找什么小哥哥了哈,外面现在都在传咱们谢家二小姐风流成性了!小心爹教育你。”
“切,你还是先救你自己吧!老谢头儿刚叫你去议事厅呢……”
“靠……你不早说?”谢东来一个激灵,三步并两步地跑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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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宁晚心睁开眼睛后对着房顶愣了好几秒,完全处于一脸蒙蔽的状态,是觉没睡醒吗?还在做梦?自己,居然抱着公子在睡觉觉?
晃了神的宁晚心伸出手戳了戳萧启的大俊脸,诶?还有温度的!
“嗯?小心儿,醒了?”萧启本来就睡得浅,被宁晚心戳了戳也就醒了。
宁晚心一呆,然后开始语无伦次:“……我……您……公子……怎么?……不是……哎哟……公子,您怎么?……”
萧启直了直身子,笑道:“没办法,昨天晚上你不准我走啊。”
“啊?怎么可能……”
“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就被别人给抱走了?”
“怎么可能?不会的,心儿不会被别人抱走的,心儿只给公子抱。”宁晚心连忙说到。
萧启高兴地笑笑,掐了一下宁晚心的脸蛋,柔声道:“好的,心儿宝宝。”
宁晚心抿嘴浅笑,双颊泛红。
“欧,时间不早了公子,心儿伺候公子起床吧。”
萧启本想拒绝,一想到昨天,又摇摇头,任凭宁晚心的小手在身上穿来覆去,那是好生……emmmm和谐。
“小启子?……阿启?……老萧?……诶?人呢?”未见东来人,先闻东来声,正想回他一句呢,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蹿了进来。
谢东来刚要开口:“你搁这儿……哎呦,我这冒失!打扰了打扰了,老萧不急哈,我搁外面儿等你哈。”说着又风风火火地拉上门出去了。
萧启一阵无语,宁晚心则是当谢东来不存在似的,继续给公子整理着衣衫,反正在她脑子里,就只有自家公子一个人。
一顿拾掇完毕,宁晚心主动去给公子和客人泡茶去了。
萧启走至堂前,谢东来一脸猥琐的笑容:“嘿哟我还想不到,你小子还金屋藏娇呢,刚刚我才想起来,你小子在好久之前穷的要死的时候,买了个小丫头,当时我还以为你疯了呢。”
“滚,你才疯了呢,本公子这叫善有善报。”
“啧啧啧,还善有善报,都穷得没饭吃了,还善报。”
“呦?你还知道我原来穷得要死啊?你丫那时候跑哪儿去了?原来那一个月的稀饭呐……我那小半年,嘴里寡淡。”
“没办法啊,那时候我被老谢逼着去郡城里上学堂,也怪我,当初就不该去那什么破地方,白白耽搁几年时间。”
拍拍萧启肩膀,正煽情呢,接着话凤一转:“欸我说兄弟,这丫头再好,也得节制点儿啊,瞧那小丫头,怕只得十四五岁吧,瞧瞧你这黑眼圈……”
萧启满头黑线:“我说你丫少扯犊子啊,哪儿跟哪儿呢?”
“呦?敢做不敢认了不是?”谢东来坏坏道:“还是你小子就想玩玩而已?”
萧启忍不住拍了拍谢东来的肩膀:“你丫再乱扯,我不介意给你重现一下兄弟昨日的风采。”
谢东来连连摆手:“这还是别,不至于~好了,说正事儿。”
“嗯,你说。”
“昨个儿咱不是打了马家那帮孙子一顿嘛,那马达老爹马刚闹腾得不行,上报给我父亲,要给他儿子讨个公道,还特么装腔作势地要去大城里请都统大人来做主,嚯,瞧把他给能的。”谢东来说得唾沫横飞。
“公子,谢公子,请用茶。”宁晚心放下茶杯,便走到萧启身后给自家公子揉肩膀去了。
萧启也不再抗拒什么,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嗯,你爹怎么说?”
“我爹当然给压下来了,凭他马家,虽说有些金银,自诩幽州北大城下柳城第一巨贾,但是他敢动咱官家少爷么?借他十个胆子!”谢东来一脸臭屁道。
萧启点点头:“嗯,那就好。”
“但是……这事儿虽然被我爹压了下来,但马刚那个老东西可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这父子俩都是一肚子坏水,他们不敢动我,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人……”
“谁说我一个人?我有心儿呢。”萧启说着摸了摸宁晚心的小手。
谢东来撇了撇嘴:“喂,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啊。”萧启笑笑,故作高深道:“行了,不用担心我,山人自有妙计,且看我见招拆招。嗯?”
谢东来应道:“兄弟我也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挺不容易的,而且看你变化这么大,说实在的,多少心里有点不舒服。”
“喂喂喂?干嘛?突然煽情啊?我现在可好得很。”萧启漫不经心地应到。
“行,你好得很,我总算在有生之年见着我的小启子又活了一盘,还活得这么好。”
“放你的酸菜麻辣屁,什么叫有生之年?”
“哈哈哈……”谢东来笑着起身:“行了,我老爹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天天让我接手军中的事情,搞得我忙死了,得,有空再找你玩儿,一醉方休!”
“行,没问题。”
“得嘞。”谢东来转身欲走,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哦,差点忘了,老爷子请你今晚上到府上来吃个饭。”
“欧?谢老爷请我?干嘛?兴师问罪啊?把他的宝贝儿子带着打架。”萧启挠挠头。
“少贫,到点儿有人来接,我先走了,军营里一大堆事儿呢。”说着转身欲走。
“诶?等等。”
“怎么?”
“你看不见哥们儿我现在啥情况啊?都喝这破茶了,赶紧的,拿个千儿八百亮黄金哥们吃顿好的。”萧启一副无赖的表情。
“卧槽……你特么好像还是第一次问我要钱,还一开口千儿八百两黄金吃一顿?咋不撑死你?接着。”
谢东来有点惊讶又有点好笑地把腰间的钱袋直接扔给了萧启,转身几步跨上马,扬长而去。
萧启一看,霍,这官二代大少爷可就不一般,身上随便揣点钱都是五千两银票,虽说跟千两黄金还是差了不少,但是却是足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好几十年的了。
萧启嘴角一弯,重生第一桶金搞定。
“心儿,今儿个中午咱们搓一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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