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痛苦喊叫之后就倒在地上,碎成一滩黑烬。
桑葚的眸中闪烁金光。
她快速翻找第一层,踢倒那些妖魔牌位,寻找刑家妖魔的修炼口诀,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死后又醒来,但直觉自己必须抓住机会。
与此同时,刑家人虽然因为都是圣者级,没办法看出桑葚是神胎,但南曲把这个消息借被他控制的刑谦之口,传遍了刑家。
现在刑家的武士们早就聚起来,主人家高呼着:“封闭大门小门,找到那神胎之女后,煮来炖汤,人人有份!”
“好——主家威武!”男武士们激动地喊着。
刑家供奉的妖魔都是高冷挂的,终年在塔里,吸食全城人的血气。一般是不现身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刑家家主刑老八已经八十多岁,因为妖魔帮他才活到现在,他的祖父就是第一代和妖魔契约,借着「叠」互相牵制的人。
此刻刑老八正对子孙们吩咐着:“那根骨最中心的一段最好吃,务必取来煲汤。”
“好的,老太爷。”子孙们蜂窝般地出去了。
刑老八打算不让妖魔知道这个消息,妖魔们却早就知道,因为发现神胎就在自家塔里,也没有大张旗鼓,直接秘密封了塔。
桑葚听到沙沙之声,整尊妖魔塔的窗子瞬间都被沙子封住了,昏暗不可视物。
妖魔们并不团结,每一层都有封闭的石壁,现在实在是碍事了。
桑葚用照明术照亮整个一层,翻找一番,最后叹一口气。
“原来一直就在死骷髅身上,我真是傻。”
骷髅身上有一点红光,桑葚用手碰了一下,是那骷髅的内丹。
她将妖魔的内丹拿到手里,并没吃下去,毕竟这是妖魔的东西,吃下去说不定会有问题。
她将那内丹放到额前,有些凉凉的。
鲜红的光附近聚着一些细小沙尘,是沙与亡者之术。
桑葚感受到那股念力,细细感受,伸出左手,手心处凝起根骨之力,聚沙成塔,一股沙旋出现在手上。
原来桑葚根本不会通灵术,但亡者之力令她通透了驭灵术,能够感知生命灵力,并驾驭之。
她笑了一下。
亡者之力惧火,沙尘之力怕焰,桑葚是纯粹的神胎之身,很轻易就吸收了两种力量的源头,那内丹被她捏碎烧掉。
沙魔神最心爱的信众,陨落。
桑葚坐下认真研究,决定研发一种新的阵法,其实就是在幻甲大阵的幻术里加入火、沙和亡者的死之力,效果必然拔群。
如果是常人,这几种互相抵触的力量交杂一起,必然会矛盾而无法结合。
但桑葚的根骨十分纯粹,是世间唯一能够中和这几种力量的培养皿体质,她很快就设计出新的阵法,并付之实践。
这一实践,直接把妖魔塔的后八层都震碎了。
“就叫「大阵」吧。”
桑葚发动阵法,地面凭空变黑,火绕着沙柱,如烛火自燃,无数鬼脸腾飞而起,产妇们散落在妖魔塔的亡魂嚎哭着,像萤火看见光芒,为了那份温暖,呼号着席卷而去。
“如果能听到我的声音,就来吧,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桑葚站在阵法中央,此阵法风雷起火,沙地狂浪,塔层之间的石壁被铺天盖地的大火烧灭,燎原火里有无数骷髅,又有幻术佐之,令人无法对敌。
下九层的妖魔都是魔神的信众,唯有最上一层的是一个小魔神,虽小,却是正牌魔神,只有他还存活。
“妖魔塔震碎了,快快通知主家——”
地面都在摇晃,侍人们大惊失色。
后八层的内丹在火里炙烤,桑葚尽数吸收,发现都有共通之处。
第一层为沙与亡者之力。
第二层是能与人对视后,令人睡去的催眠妖魔,为主动施法,直接被烈火吞噬。
第三层住着有六只手的巨力妖魔,为天赋能力,被幻术里的骷髅群冲破了身躯。
第四层是能够无限自愈的妖魔,为被动天赋,全身被包裹住做成了沙塑,桑葚趁机取了内丹。
第五层是双眼发出致人瞎眼的烈光妖魔,为主动施法,被骷髅密密麻麻盖住窒息死去。
第六层是能够幻化分身袭击的妖魔,为主动施法,死于烈火。
第七层是能瞬移穿墙的妖魔,为天赋能力,可惜贪睡,在睡梦中被桑葚召唤出来的骷髅咬死了。
第八层的妖魔乖乖投降,献上内丹,只求桑葚留他一丝魂魄,以后继续修炼。
“你可吃过那些产妇的亡魂?”
桑葚脚踩妖魔们的尸体,大阵耗费心血,让她吐出鲜血,体内那时候掉进井里的寒气也返了上来,身体剧痛,衣服也被火烧黑了,十分狼狈。
那妖魔脸上长着八只眼,点了点头,随即就被桑葚拿刀砍下脑袋,把脑袋踢到一边。
“以命抵命,这是你的报应。”桑葚捏着那妖魔的内丹。
这妖魔是记忆之力,为天赋能力,过目不忘,见之则明。
桑葚后知后觉,幸好第一层的沙魔不擅长近战,沙与亡者之力的确很强。
第九层的妖魔是寒风怪,为主动施法,桑葚和他大战,地面剧烈震动,刑家的家屋东摇西晃,梁柱倒塌,窗门尽碎。
“啊啊啊啊——”人们嚎叫着跑出来。
“地震了,地震了,这可怎么办啊?”
寒风怪长着鸟头,它与刑老八结合,刑老八在远处感受到了:“那神胎逃到塔里去了!”
加工曼陀罗草的厂子乱成一锅粥,人们四散奔逃,在草田里耕种毒草的农夫被地震带到坡下,互相拽着以免滑进河里。
鸟头寒风怪召来寒风,他既擅长远战,也擅长近战,却没有对付幻术的办法,桑葚有一股狠劲,专攻弱点,很快就趁乱拧下他的鸟头。
“唔咦咦咦——”鸟头怪发出惨叫,扑棱翅膀倒在地上。桑葚并不接近他,直接用冒着火的匕首补刀数十次,那鸟头怪的确假死,却没想到桑葚也很奸诈,直接含恨暴死。
桑葚捡起他的寒丹,有些艰难地吸收了。
南曲在塔外心惊胆战,这桑葚逆天了吧?这等神胎,如果再放任她,以后指不定修炼成什么样。
他必须让她死。
刑谦从榻上跳起来,行尸走肉地命手下召集全城武士,讨伐魔女。
武士们乌压压地聚在城墙下,刑谦去请命刑老八,刑老八是家主,不是城主,城主是他长孙刑瀑,但这个家主比城主还管用。
他之所以让孙子当城主,也是因为城主亲自去拉拢斥女贰国比较好使,他又不可能亲自去,城主还要管事,刑老八只想坐吃等死。
“妖魔与我立下契约,被「叠」制约,不可能逾矩。”刑老八歪在榻上吸食曼陀罗烟,“这曼陀罗田也是妖魔赐给我们的,你可不要惹怒妖魔。”
刑谦体内的南曲冷笑,所谓的「叠」制约之力,其实妖魔们能轻松破开,只是安抚刑家人的幌子而已,他们只是韭菜,是妖魔养的猪,养肥就可以吃。
“爷爷放心,孙子这就去擒那神胎奉来。”刑谦挥袖出去。
有一个算一个,全城的成年武士都循着告示聚在妖魔塔下,讨伐魔女桑姬。
“与妖魔苟合的女子,就在这塔里兴风作浪,就是她用妖法弄出了地震,害死了这可怜的孩子。”
广场上,策士捧着一个小男孩带血的尸体:“才八岁,是家里唯一的香火,就在他的姐姐们面前被倒塌的柱子砸死,属实可悲,魔女不死,祸患不除。”
“魔女不死,祸患不除——”刑家武士们附和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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