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一月初一、中营大帐会议以来,西郊大营上空似乎聚集起一股杀气。就连平时训练的叫苦声都消失不见,所有人都是拼命训练、直到精疲力竭;西凤山以及周围的山坡上,到处都是挥洒汗水的官兵。
十一月初五,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转阴;积蓄到中午、天空终于飘落下小雨。
“咦?下雨了。”一名官兵抬起头看向天空,雨点打落在他的脸上、带走一丝疲惫。
一旁负责监督的侍卫队连忙走上前:“别看了,不就下点雨吗?没有赵统领的命令,就算是下冰雹也要继续训练!”
“他奶奶的,都别玩水了,继续行军!”负责统领这支队伍的百夫长连忙大喝;说着、便小跑到队伍最前方,带领着军队在潮湿的山间小道行军。
清云被赵教头召到中帐大营,掀开营帐;赵教头正在大帐中来回踱步,脸上带着少见的愤怒与焦急。
“你终于来了?”看见清云到来,赵教头快步走上前去。
“不知赵统领传召我所为何事?”
“唉!知州大人今日外出时遇刺……”
“什么?”清云诧异道:“现在情况如何?”
“没有危及性命,但也受伤不轻。”
“时至今日,还有谁居然如此大胆?”
“这不是明摆着吗?”赵教头将一封书信递到清云手中。
打开书信、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西安通判的大印,清云心中顿时有了答案;再仔细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那封书信上写着——大军出征剿匪,不可无人监军。现因西安知州罗大人遇刺受伤,通判王大人将代替监军一职。望全军上下一心,旗开得胜。
清云合上书信:“好一个鸠占鹊巢。”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招架。”赵教头走到地图前不知在想什么。
“知州大人他能不能带伤监军?”
说道这,赵教头眼中又冒出怒火:“伤及经脉,一个月内恐怕连床都下不了。”
清云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关于刺客的蛛丝马迹?”
“那人身法诡异,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赵教头面带恼色:“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罗管家,看他这些天到底在干什么!”
“大势已成,剿匪刻不容缓。”清云快速思考着已方的有利因素:“计划不变,眼下只能步步为营。”
“也只能如此了,此事一定要让老爷如实上报给圣上!”赵教头没有注意到清云眼中的异色,而是接着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马匹粮草都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发兵。”
“好,那就派人通知王通判;大军今夜戌时出征,希望他如时赶到、坐镇军心。”
————
“什么,今夜出征?”大堂内,王通判语气不善:“他赵天傲到底在搞什么鬼?”
负责传令的士兵倒是不卑不亢:“通判大人,此乃军机;您如此张扬怕是不妥。”
“我如何办事,还用不着你来管。你去告诉他赵天傲,我一定会去参加誓师大会。”王通判坐在太师椅上,搓动着拇指上的扳指。
“卑职告退。”
传令兵离开之后,王通判站起身:“那两位客人去哪了?”
李管家在一旁恭敬道:“回禀大人,他们带着捕快查抄了西安城内的几个赌场。现在应该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府院大门便传来少女的笑声:“今天真是过瘾,一定要好好折磨那些幽冥教徒。”
“哼。”王通判冷哼一声,走出大堂。
“表妹,我们直接这样、大张旗鼓地捣毁幽冥教的产业,真的合适吗?”欧阳空仍然是一幅怂怂的样子。
少女娇笑道:“表哥,你就放心吧。我们用的是通判府的名义,那些幽冥教的人恐怕还满头雾水呢。”
就在两人即将穿过府中庭院时,王通判迎面走来:“丹药,交出来。”
“今天不是已经给你……”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道劲风刮过;钢铁般的利爪已经锁在咽喉:“交出来,全部!”
“我这就取。”感觉锁在喉咙上的力气稍微小了一些,少女伸手入袖。
突然,一根银针从少女袖中激射而出、直冲王通判喉间软穴。
但是银针好似射在了钢板上一般,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居然被反射开来、直直地钉在了青石路面上。
王通判手上发力,将少女提到半空中:“我在军阵中冲杀时,你爹娘还在吃奶呢!”
“快放开表妹!”欧阳空想要上前,却被一脚踢开。
“快交出来!”
好像想到了什么,欧阳空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我的朱蛤丹、你拿去,快放了表妹!”
另一只手接过瓷瓶,推开瓶塞稍稍闻了一闻后;王通判将少女摔在地上,大步向府外走去:“将这两人关进地窖,严加看管!”
————
西凤山上,一队侍卫一边小跑一边大喊:“今天的训练提前结束,各部吃完晚饭后立刻休息,不得延误!”
正在训练的士兵听到这个消息后皆是疑惑,但军令不可违;更何况今天下了点雨,早点回营还能换件干净的衣服。
午后时分、雨已停;但天气仍然阴暗。不到未时,今天的训练便已全部结束。一众官兵早早地吃完晚饭,便被军官赶回营帐休息。有的人想着天还没黑,可以再多混一会;但是侍卫队闯进各个营帐中,监督每一个士卒就寝,那些刺头也只好早早地躺下。
有些性格敏锐的官兵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今夜,恐怕不会平静。
中营大帐内,赵教头以及一众军官正布置着最后的战术。
就在这时,大营帷幕被飓风刮开;一名浑身肌肉饱满的老者走进大帐内。
只见,此时的王通判一身肥膘居然消失不见,只留下结实的肌肉;原本戴在身上的玉饰、锦缎也统统被摘掉。
他身穿一幅鎏银鱼鳞甲,脚踏厚底绑腿犀牛皮靴,腰缠狮头金带,头戴红顶钢盔,磅礴的内力汇聚成气流在周身流蹿;只是站在那里,就仿若千军临阵!
就在众人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时;没有人发现、清云眼中居然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