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逐日和花念春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大都经历过幽凤灵国有史以来最深痛的黑暗岁月,他们生在动荡之中,而他们的父母却在流离逃亡之中向他们讲述曦城光家族当初的辉煌,他们也在耳濡目染中大概明白了曦城光一世是如何在艰难险阻中开辟伟大的幽凤灵国,但等到他们真的长到足够的年龄去认识社会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坐守在自己国家王位上的居然是异族。
或许,那些早熟的孩子们早就从自己父母那艰辛的眼泪中明白了这个国家的不幸。届时一种无形的阴云就开始压抑在他们头上,一开始他们带着某种疑问去向自己同龄的孩子讲述,后来他们也开始逐渐明白了自己国家正处在艰辛之中的事实。
当然,苦难并没有让坚毅的幽凤灵国人就此内战纷纷横尸遍野,如果希望早就不在王座上,他们就把希望寄托于翻滚着波涛的魂灰河上。
于是,亲眼见证了国家动荡的幽凤灵国人开始咬紧牙根,他们用早就褶皱纷纷的钞票开始买着早就生有黄斑的面包艰苦度日,怀揣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但也正是因此他们这一辈人要比他们的父辈还要团结。
这些孩子们早就明白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苦难让他们心怀不快,苦难也让他们团结一致。
就好像这些孩子们生来就被安排了拯救自己国家的命运,因此他们也比任何一辈人都更加拼命,并发誓要颠覆命运里的不平。
而风逐日和花念春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他们的父辈都是迫于生计,因为当初的内政动荡导致王国原本的许多制度都遭到了不可避免的破坏,农场和田地没收早就说常有的事,因此花念春和风逐日的父亲就直接放弃了原本的买卖转到了王国外围自力更生,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聚落群。
直到半年前异族侵入,花念春和风逐日也是当时最早加入到王国军的一匹。
于是,像这样两个人走在绝不浪漫的漆黑小路上,夹带着对过去生活的甜美和对未来生活的朦胧,他们依然会彼此支撑着走出眼前黑暗的狭长。
“目光只能局限于现在,但心却能去往任何地方。”风逐日说到,这是当初花念春教给他的。
“嗯?怎么,周围的黑暗带给你伤感了吗?”她的声音总是如同黑夜里的一缕光明,悄悄的抚平人内心的悲怆。
“并没有,他给我带来了回忆中的美好,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在草地里发现你的吗?当时我就是带着一副伤感的苦面孔找到你的。”
“那几天当时我最喜欢的玩伴刚刚去世,一只可爱的幽凤灵国小牧羊犬,记得我出生时他就在身边,在他离开的那一天我曾大哭着在没有人的寂静林道上狂奔,我曾流着悲伤的眼泪大声哭诉自己失去挚爱的一切,但直到跌倒时我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的事实,那时候我就认为人其实并不能真正拥有什么,也开始深陷进被虚无夺走一切的恐惧。”
“但是,等到我走到一片在夏季生机盎然的蓝念花丛,我本该去伤感它们的脆弱必将会在秋日寒霜的凌厉中瓦解,但我却在从中发现了某种永不凋零的信念。”
花暖春没有说什么,但却在蹦跳着前进时嘴角不觉的流露出一抹暖心的微笑。
“明明蓝念花是夏季花期最短的一种,但我却发现人们在欣赏它的时候展现的并不是萎靡,所以后来有机会我去问为什么,有人却告诉我:花可以在眼前凋谢,但绝不会在心中枯萎。”风逐日说到,从那时起他便不再害怕了失去,只要带着不枯萎的心,那就能不屈服的生存。
“嗯呢,还有呢,如果这次战争结束,我想继续在原来的地方种一片蓝念花田。”花念春说起来翘起手指左右摇摆。
“但那时候我们就能搬到国内了吧。”
“对呀,但人总要留一个能让心灵得以栖息的地方吧。”花念春继续微笑着说到。
两人似乎在黑暗里走的十分愉快,不一样的心境总是能带来不一样的世界,不过烛风这边可就没那么温馨。
“嗯,你跟我说这地下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借助于绘和魔法师带来的光源,烛风他们在走了一段平地之后居然走进了一个带着浓重金属的闷潮空间,两边都是排列整齐的大铁笼子。
“嚯,这里居然是个地下监狱,关押那些苦难囚徒的地方。”于绘说到,开始把光扔进那些黑乎乎已经长满苔藓的笼子里。
烛风看到铁笼里的地面和墙都是泥土和石块堆砌的,而且他知道在古代比起无期徒刑人们更愿意死刑,因为无期徒刑就相当于死刑,被关在监狱的大部分囚犯都会因为感染病死去,比起砍头时的心惊胆战,在监狱里经受伤寒发热虫咬的折磨只会让人死的更加难看。
“这地方会是关押囚犯的地方?不是离宫殿很近吗?”卡龙说到,怎么说也没人把监狱建在这个地方吧。
“这是监狱?这么少?”魔法师说到,如果这里是用来关押囚犯的话也太窄了点儿吧,而且宫殿周围的确不应该建立监狱吧。
“也许是私人建筑呢,要知道当时的王公贵族们还有着奴隶制度的保护,所以,或许他们也有着某种特殊癖好,把这里关押一些女人什么的,当然也可能是魔兽,力量小一点的魔兽,不然这些铁栏杆根本困不住它们。”于绘继续拿着灯左照右照。
“你怎能不说这里是食堂,想吃什么直接拖出来。”烛风说到,这么说来这里的确像个狗笼子舍。
“人总有那种把东西占为己有的癖好,无论我们如何确信自己拥有什么,我们所拥有的也会在某一时刻到来时站起来颠覆我们。”于绘提着灯走了大约一百来米,笼子也都铁锈的不成样子。
“不过呢,说不定我们只要闯过这里就能找到你们所说的什么杯女了。”于绘紧接着说到。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走到这排铁锈斑斑的监狱尽头时,在他们身后幽幽的,如同老妪叹息般的一声门轴尖叫声传了出来,这股声音莫名的在人心底引申出一种莫名的寒意。
于绘转过身,老魔法师转过身,他试图用法杖上微弱的红光照亮遥远处无法辨析的阴沉,但是他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那如同食道般向着深渊里蔓延的黑暗。
“风逐日?”老魔法师向着黑暗深处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不过虽然是这样问,老魔法师自己也不相信来的是风逐日,而且在三秒钟的沉默时间里他自然也是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观点,他刚才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是习惯性的在大脑里忽视掉了那个最坏的结局。
然而,你越是不像向最坏的结局上靠拢,那么结局往往就是最坏的那个。
“像这样的地下有点小老鼠很正常。”于绘试图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出去,但是刚一转身,从铁笼开始的地方就传来了石块崩塌的声音。
“是不是像这样的地下出现点儿小塌陷也很正常?”烛风问他,手上的格斗流已经开使了漩涡状的搅拌。
幽深的狭长黑暗通道里也逐渐开始回荡起连绵不绝的石头相撞声,如同魔鬼在餐盘前愤怒的磨牙声一般咯咯作响,老魔法师和烛风他们不断后退,已经快要到道路尽头了,后方连接着一个还算宽阔的大厅,他们需要尽快进入大厅中守住这个狭窄的出口。
卡龙已经看到周围的墙壁在突然的抖动,是的,那些石头墙正在十分不规则的晃动,渐渐的,那些从互相挤压中掉落的石块滚到了地上,如同乌龟般翻过了身。
这时候他们才看清楚那绝不是什么石头,石头下是八根四四并排的暗红色昆虫般的肢体,腹部是坚硬的橘黄色胸甲,头顶是两个晶亮猩红的小眼睛,但却毫不逊色的流露着贪婪之意。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砌的墙,墙本身就是土墙,只是爬满了一群密密麻麻的石头虫。
“炎之烧却”魔法师挥舞法杖,魔法阵在狭小的区域内和充足的时间下有着绝对的优势,精密的魔法阵甩着荧光的火星在空中悬浮转动,如同硫磺大火一般的光焰顺势喷薄而出。
但是石头虫对火焰魔法有着得天独厚的抗性,因此魔法师的攻击虽然并不是说毫无效果,但火焰本身的效果是被削减了不少,剩下的只有火焰喷薄而出时的击退效果还能够暂时起到作用。
但是,随着石头虫越来越密集的冲过来,伴随着火焰的“嘶嘶”和虫群的“沙沙”,火焰对石头虫的击退效果也逐渐削减了下去。
【情节补充】——“石头虫”
石头虫,虫类岩石系神奇宝贝,具有坚硬如岩石般的外壳和瓢虫一样的四肢,防御种族值在传说神奇宝贝中数一数二,为完全形态,不可进化,在迷烟废墟的地下甬道内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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