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几年前,下午过后的幽凤灵国通常会吹起来一阵自南海的风,风从遥远的异国小岛姿态婀娜的入住到幽凤灵国的大街小巷,这个时候的大集市也恰巧将要散去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将剩余的东西打包,然后满怀希望的看向头顶的太阳,人们就曾在太阳的照耀下堆砌着他们那简单琐屑甚至说得上无趣的生活,但渐渐的这种生活似乎又称为了他们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在今天这个时候,那从海上吹来的温顺海风卷起的只有恐惧和死亡。
而在入午之后,幽凤灵国人再也没有办法继续享受他们原本的那种恬静而安稳的午睡,即便是躺下,人们都耳旁也会响起刀戈相撞发出的头破血流之音,而这种声音也终将会融合为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我们会死掉吗妈妈?“受了伤的孩子说到,他的左眼下被掉落的玻璃划出了一道口子,虽然所幸的是没伤到眼球,但因为哭泣的缘故,泪水里的盐又让孩子的伤口疼的火辣。
“别胡说孩子,我们会没事的,会有人来拯救我们的。“和众多前来避难的人挤在空气不畅的地下室里,母亲紧紧的抱住受伤的孩子,那种从手臂上紧紧勾勒出的力与爱也将在以后的日子里被这个挺过危难的孩子久久的铭记。
孩子贴在母亲的怀抱里侧过脸去,用模糊的视线去捕捉另一种更加真实的现实。
地上,那地震一般都炸裂声从未断绝,但所有人都没有动,当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有那么一种全新的威压,这股威压在将众人从黑丝病毒编演的恐惧之中挣脱,但继续用威压封住了众人的脚步。
“这是,何等的力量。“白魁只能保持着一个拿剑的姿势,身为傀儡的他似乎都被烛风身上散发的力量给封住了,就好似整个人被铸在了水泥里一样。
黑影的手再生出来,然后满脸愤怒的看向了烛风,这已经不是他第二次断掉手臂了,似乎烛风的每一次攻击的发动都能让黑丝病毒吃点苦头,但无论攻击多少次黑影也能再次复生。
“轰“黑雾在手臂上凝缩聚集,然后压缩完打出,烛风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压在地面上,周围的建筑物全都在黑雾的碾压下破碎四散。
锁链在黑雾掀起的飓风里“咯咯“直响,就如同野兽咬碎人骨时发出的瘆人动静。
毫不费力的爆开,狞恶之面继续带着那种轻蔑而狡诈的微笑在黑雾掀起的狂风中窥探着,那种恐怖的气息居然能胜过黑刺病毒本身。
链子带动身影在不可见的领域中穿梭,烛风的速度也已经达到了完全看不清的程度,在黑风呼啸中只能听到锁链那亡魂般的颤音,烛风狂笑着在黑影的身影上旋绕,然后捆绑,继而在最后疯狂的一拽。
如同雪山崩塌一样,几百吨重的黑刺病毒本体居然硬生生的倒了下去,那被链条勒紧的地方居然像燃起了火焰一样,能够看到大片大片的能量质在坍缩,就仿佛病毒本身就发生二次病变,亦如同肉质品掉入油锅后周围炸起的油花。
巨兽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黑雾眼中的血腥越发的浓郁,在倒伏之前由黑雾组成的身体企图分裂出去另寻宿主,只要成功感染到别人,那么病毒本体才会有机会渡过这段虚弱期。
所以,黑刺病毒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挣脱,然后在链条颤动中种种的砸在了地上。
那就像从天而降的大陨石把整个太平洋都砸穿了一样,如同喧嚣的飞机引擎就在你头顶近在咫尺的地方发动了一样,震耳欲聋,躲在地下的人们脑袋里也如同声音炸裂了一样,头顶上的泥沙疯狂的掉落,潮湿的泥沙和被地震惊退的蜘蛛无辜的掉进了人们的脖子里。
哭泣声和尖叫声杂成了一片。
建筑群完全被压垮了,从屋顶到地基,从绿瓦到灰墙,从建立在广场上高大辉煌的凤凰石像到残垣断壁里破碎的全家福照片,从古老典雅的宫殿到肮脏难闻的老鼠窝,一切可以被碾碎的东西都我一幸免。
蘑菇云一样的沙尘直接像包饺子一样包了上来,身后的空气被挤压出去,而因挤压而产生的空气流又裹挟着一家老小的泥沙全都慌乱的撞成了一片,然后在气流不可逆的推动中上泛,将巨影本身都包裹了进去。
分不清是钢筋水泥还是玻璃草芥倒塌的声音,耳边只有“轰隆隆“的一片,如同星球的内核都被炸开了一样的末日巨响。
“吼!“
碎裂的建筑物残骸全都刺进了黑色巨影体内,尽管这些东西并没有对近乎气态的病毒造成任何伤害,但黑刺病毒仍然像受了重伤一样疯狂的抽动着。
从人身上流泻而出的恶魔气息在给予所有妄自尊大的人以警告。
那邪恶的半脸让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不寒而栗的阴影,仿佛从它出现的那一秒便久久的烙印在了人们的噩梦之中了。
没有人可以在此时此刻活动半根手指,他们的身体也仿佛被锁链捆住了一般,身体也在逐渐的传来一种冰寒。
黑刺病毒剧烈的挣扎着被锁链越勒越紧,而那锁链几乎是能无限延长的,烛风上衣似乎也被冲爆的能量给撕碎,沾染在烛风身上的淤黑也越发的明显,而他背后那个如深渊一样的黑色法阵更是不断的流泻出令所有人都忌惮的可怕气息,那种能量的密度已经超过了在座所有人力量的总和。
烛风像踩在战利品上面一样踩在黑丝病毒的脑袋上,对方那些分散出来的病毒试图前去侵蚀掉烛风,但它们到头来也只是经历了一种更为残忍的屠杀之后就灰飞烟灭了,狞恶的半脸微笑着。
沉重而冰冷的铁链再度伸长,像不断拉直的蝎子尾一样阴森的挂起,随后,那高抬的锁链化身为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眼镜蛇,没有丝毫留情的扎进了黑刺病毒那猩红的眼睛中。
鲜血溅出,那是对方唯一有实体的地方,而锁链仍然在不断的深入,不断的刺杀,对方的整个眼球被开了一个大洞,锁链擦着周围溢出的鲜血搅了进去,像只大开杀戒的野兽。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烛风开始了对黑影的反吞噬。
黑刺病毒像是被按着屠宰的人,从本能中迸发的求生欲让他疯狂的挣扎,而每一次挣扎都让他眼洞里的血窟窿更加扩大一分,而每一次扩大都让他眼里的鲜血溅的更加灿烂,而每一次鲜血的飞溅都在让烛风邪恶的半面发出愉悦到颤栗的呻吟和狂笑。
黑影在燃烧,那是生命的耗尽。
可怕的狂风从锁链顶端发出,能量由原来的疯狂倾泻一转风向,继而开始了更为恐怖的能量掠夺,黑丝病毒的生命正在顺着锁链消逝,传输,然后被吞噬进烛风后背的一片神秘的咒印里。
受虐者的痛苦激起了饱腹者的痴迷。
烛风像黑洞一样贪婪的掠夺着黑刺病毒的生命,而黑刺病毒的本体周围就像是被打上了高斯模糊一样血肉模糊,人们看到漆黑的能量在倒流,人们听到黑刺病毒的又原来的怒吼转为了一种恐惧的嘶喊。
“什么,连我的能量都被吸走了吗!“墨如辉心里暗惊,他平生从未见过这种恐怖的东西,那种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而那个白色的半脸更是让他的心脏处在了一种压迫之下。
远处,银耳喵正在飞快的赶来,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她在击碎屏障时多花了一些时间,而远处传来的那种气息更是令她心中一沉。
水晶骷髅用毫无目光的双眼看向远方,那股恶魔般的气息纠缠在病毒气息之中而且完全占据上风,多年以来未曾显现,现在居然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毕竟,那可是令骷髅头自己都无法揣摩的存在,那种找不到任何根源的恶魔力量,连自己都没办法挑战都恐怖。
“撑住啊,烛风!“银耳喵焦躁的赶去,现在的烛风可完全被某种邪恶的意志所掌控,因此而展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的时,她可不像让烛风因此做出什么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
冥火的炎身疾驰而去。
烛风这里,恐怖的锁链居然直接把黑丝病毒给吞噬了进去,那恐怖的黑色锁链将最后一丝病毒传导进去,然后如同饱餐了一顿一样亮出更为阴森的亮光,被拉伸的锁链再次退回到原来的长度,在地面上传来了骨骼被拧断的声响。
“滋“一阵强烈的头痛,烛风意识的一部分似乎冒了出来,而原本嚣张跋扈的恶魔气息瞬间弱了一大截下去,对众人的威压控制接触了,但很快烛风的意识又被压制了回去,就像是一个借居在自己身体里的旁观者,身体的主导权由另一种更为强烈的贪婪本能操纵着。
然后,就在这时,一个回头,烛风看到了远处站立着的蝶语梦,半面的邪恶一如既往的微笑了起来。
【情节补充】——“贪婪之链“
强大之物因其未知而恐怖。
而贪婪之链就是寄居在烛风身上的神秘能量,没有谁能够说清这股力量的来历,而身为冥王十八众的银耳喵也知道,烛风身上展现出来的仅仅是这力量本源的一小部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关于力量的源头,没有人可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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