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不要完全误会了,虽然我们正前进在世界大金矿的路上,但我们的此行可不是要去当什么黄金矿工,而且,世界银行拥有的也不仅仅是金子。”蝶语梦说到,有些时候,一个地方,或者是一个人的优点过分的突出,然后这个地方就会被标签化,到时候它的其他优点就会被这个夸大了的优点给掩盖过去。
“当然喽,世界银行是靠着英雄山脉吃饭的,而在英雄山脉的背风坡,那里拥有的可不光是金子,基于山脉自身在形成时就伴随的变质效应,许多稀有元素在山脉的高压下凝固成型,从而产生了大量的稀有矿藏,而其中更是不乏一些用来打造魔法器的优秀材料。”因为自己受幽凤灵国文化的熏陶,蝶语梦也是对魔法器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
牛车在潮湿的土地上奔跑着,在泥土坡上由雨水汇集而成的溪流正从它们脚下逃窜出去,因为幽凤灵国区是位于东南平原的,因此地势低洼,而现在他们向英雄山脉后的铜枭出发,因此大部分都是上坡,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正式告别平原向丘陵进军了。
坡道的两旁不再是阔叶的水木林,而且随着他们不断的深入,雨也开始越下越小,而世界银行也正是基于英雄山脉的水汽隔绝而鲜有降雨,从目前来讲,周围的山坡还是可以勉强种一些耐旱的果树的,他们要是再往前些,周围最多的恐怕就是那些体型偏矮的灌木林或者一些铁壁胡杨林,比起水木林,这些东西的生长速度就慢的很了,而且当地也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不准砍树,木材也都是进口的。
车夫的用雨衣把自己裹的像一具木乃伊,两双带着皮手套的手力度适中的握着绳,大部分时间是沉默不语,偶尔呼出一口在雨水里看不清的热气,目光注视着前方,路途旁一闪而过的风景早已激不起他的欲望,前方毫无终点的终点似乎成了他一心追逐的唯一。
听到了牛蹄踏向了地面的声音。
烛风听到了,车夫听到了,在远处埋伏着的一帮人也即将听到,山脉为他们做了很好的演示,果树林在成为群鸟的庇护所的同时也很好的遮掩了恶人的屠刀。
“你还好吗,小鬼,别跟我说你拿不动刀。”男人赤裸着上身,把结实的肌肉和留下的伤疤一同展示出来,雨水打在他身上,滑过那一团乱糟糟的胡子,滴碎在黑色匕首的弯刃上,雨水有渐止的趋势。
就在他一旁,是一个衣衫破烂,带着旧了的巴拿马草帽的流鼻涕男孩,年纪不算很大,但眼神里却一直在逼出那种只有活在战乱中的人才有的那种质问和深重,男孩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一把只有双手握紧才能拿住的匕首。
“只有弱者才不懂得反抗。”男孩冷冷的说到,语气里充满了恶意。
“哼。”男人冷笑了一声,他不再去评价。
男孩的父亲是一位铜枭的职业篮球运动员,年轻的时候倒也是意气风发,曾代表过世界银行国际队征战过世界联赛并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但运动这种东西,在绝对粒子未曾兴起之前倒还能火一阵子,但在现在,运动员恐怕也是被视作低收入职业的存在了。
但这并不妨碍男孩父亲实力的优秀,而且,说起那一年的比赛,男孩父亲能输掉比赛并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在世界银行队内部遭到了队友的针对,他的队友明白,一旦对方赢得了冠军,那么所有的功绩都会被包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可谁又甘心在故事里只去扮演配角,于是,他的队友故意在比赛中搞小动作让他输掉了比赛。
这事发生的当然不公平,一个能拿第一的人又怎么会屈服在金牌之下,而且他也知道这恐怕是队友在针对自己,于是,在胜利的冠军队伍向自己伸来橄榄枝的情况下,男孩的父亲决定转移俱乐部,去为其他地域的队伍效力。
于是,铜枭队的那名针对他的球员就在暗中做掉了,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只要把对方除掉,那么,自己就将会是整个国家队最优秀的球员。
是暗杀,暗杀者带着冷酷无情的铁面具在一个夜晚闯入了男孩家中,用匕首刺进了男孩父亲的脖子,鲜血顺着裂开的伤口像破了肚的汤圆一样流了出来,杀手撞开玻璃,消失在了闷热而干燥的夜幕下。
从此,铜枭国家队再也没有一个平民进入过,第二优秀的球员诞生在了人们的鲜花和掌声里。
母亲自杀,孩子将被送进福利院,杀人凶手装作一副善人模样送来的一笔抚恤金也被男孩的几个叔父私吞,而男孩将被人们所抛弃。
从男孩那犀利而阴冷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他绝不会遗忘那人面兽心的杀人凶手在跟自己的几个叔父握手时微笑的模样,他们像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愉快眼神碰杯饮酒,临走时深深的在自己额头上一吻,转过身去的时候用手帕擦嘴,男孩望着那道自己早晚要捅死的家伙的背影,以及,自己的几个叔父眼中的那种,阿谀的,奉承的,像败家之犬一样的,弱者的眼神。
这样一来,是选择软弱的屈服还是拿起屠刀,答案显而易见了吧。
“比起痛楚,最难治愈的是人心的冷漠。”另一个年纪不大的女性说到,眼神里同样充满着野性。
“狗屁,他们的眼里除了金子还有什么?人命吗?开什么玩笑。”男人说到,再度把眼神抛向前方,他的耳边响起了悦耳的牛车声。
“金子来了。”指了指那道隐藏在重叠果林背后的模糊影子,男人愉快的说到,随即兴致勃勃的舔了舔自己的匕首,手上已经下达了指令。
车夫还没有反应,他的目中只有前方,殊不知雨水同时落在了好人和坏人的脑袋上。
他驾着牛车前进了小雨淅沥之中,像是一叶在暴风雨中没了定力的小船,徒劳的在名为命运的大海上流浪,费尽心思的等待着无法掌控的结局的到来。
“终点站提前了老头。”男人从遥远山坡的灰暗中冲了出来,如豹般敏捷,弯刀的凶光比目光率先到达,车厢里的烛风感受到了能量的波动,男人像已经飞身踩在了牛车顶上,夺命的弯刀向下钩住了男人的脖子,车夫从裹紧的黑色雨衣上感受到了另一种不同于雨水的冰冷。
剩下的人同样跟上了节奏压在了车前,所有人散开成一个圆括号一样拦住了牛车前进的脚步,两头温和的脚力牛被迫停下,那跟鹅卵石一样大小的眼睛眨巴了眨巴,牛蹄子不满的在地上蹭了蹭,鼻子探了出去。
“你最好识相一点,我们同样是迫不得已,但你也知道,傻子和天才都需要生存。”男人说着,手上的弯刀再压一点,为了速战速决就需要一上来就进行强压。
坐在牛车里的烛风等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蝶语梦拿出了碧眼金丝雀,金色的枪口悄悄的对准了门口,一旦有人走过来,子弹绝对会将对方打飞出去。
“喂,还有你们。”强盗踹了踹脚下,示意车里的家伙出来,烛风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头顶上的动静,卡龙拔出了刀,烛风攥起了拳头。
没有动静,车厢里静悄悄的。
被弯刀抵在脖子上的车夫也没有开口说话,场面突然的陷入了寂静,除了偶尔的雨声和粗重的牛息。
弯刀男摆了摆头,两个得到眼色的人开始绕后,刀比脚走的快。
三人一同在车厢里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雨声里的脚步声。
男人钩着车夫的脖子,焦急的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之前的女性强盗开始绕后,还差一步走到车厢门口,手已经探了出去。
“刷”
飞剑,奥不是,是绳索,两头拴着重锤,在撞向对方的时候绳索分别向内锁来,然后捆绑,接着彻底把对方给制服,将她像捆粽子一样绑死,女强盗重心失调倒地。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异样,但当他将目光注视到远处那个甩着一连串钩锁的女性时,另一股强烈而寒人的气息骤然从自己左侧兴起,男人迅速抬回刀闪躲。
“该死,隐身!”不知是在惊叹还是在痛恨,但已经来不及了,男人的脚刚想抬出去就被对方按死了,一只金属打造的铁手伸出虎一样的獠牙按在自己脚上,对方这才从隐身的状态中逐渐脱离出来。
“不好意思,我们也同样是为了生存呢。”紫头发的女性被刘海遮住一只眼,豹纹服逐渐从隐身状态恢复,柔软而敏捷的身子像老虎一样盘在车厢上,前身微微下倾展露青春诱人之容,腰间被紧身衣绷紧的地方也呈现出一种可视化的弹性,另一只金属爪已经高高抬起,可伸缩的齿刃探出头来,雨水打在了刀刃上。
【情节补充】——“边境侦查官”
国与国的边境上不会设置太复杂的关检,因此,这里也是各种不平事件的多发点,一般来讲天蛇教会在全国各地安排的圣职人员会来干这些事情,但国家本身也会组建一些小队伍来维护边境治安,边境侦查官就是这样一个活跃在边境附近打击罪犯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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