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云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直接切下来对方的胳膊,这是让她为之惊讶的一点,但更能令她惊讶的是,对方的胳膊在被切下来之后竟然没有哪怕是一丝的血迹,她反而是看到了对方手臂断开后裸露而出的一些电线。
这时候紫藤云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脸上的那种一成不变的表情并非是戴了面具的结果,那就是他真实的面貌,又一具用来诱骗自己的机器。
紫藤云又一击将对方的胸口直接刺穿,机械内部的电源似乎也被这穿裂的一击给掐断了,原本活动的手臂也立刻成为了一堆废铁。
充满诧异的看了看这具停机了的机器,紫藤云飞快的拿起对方的箱子,而在她提起箱子来的一瞬间就赶到了一种带着可怕意味的轻松,空空如也的箱子被拽起来的时候紫藤云就知道了接下来会有的那种可怕结局,但出于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不死心,出于一种明明是白费力气但还是要一探究竟的执着,紫藤云还是手忙脚乱的拆开了箱子。
人只有在真正见识到绝望的时候才会屈服,否则,出于好奇,出于希望,人会一直愚蠢的奔跑在悬崖边上。
空空如也,空空如也。
紫藤云将箱子扔了下去,自己被摆了一道,而现在的情况只有两种:要么,是控制这机器的人用这东西来吸引完自己的注意力会后早早的跑路了;要么,是控制这机器的家伙还在烛风那里。而眼下她就只能祈祷烛风早就制服了那个所谓的主谋了。
事不宜迟,紫藤云直接拽着这具机器往回跑,不知不觉就将速度提了上来。
“宁可杀死全部也不能放跑一个。”
紫藤云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她现在并不清楚违背这句话会是什么后果,虽然惩罚肯定是有的,但她最关心的倒不是怕被国部军那些家伙惩罚,她最担心的是万一那个被放跑的家伙带着什么可怕的武器,那么自己的疏忽很可能会造成平民们难以估量的灾难。
“怎么,抓到了吗?”苏露伊走过来说到,其他的犯人已经被制服了绑在了一旁。
直接将机器扔在地上,紫藤云没有说话看了看那些被绑起来的犯人,还有那台倒下的黑白机甲。
“两台机器?”蝶语梦说到,那意思是这些被绑住的家伙操控的机甲吗。
“放弃吧,你们要找的家伙不在我们这里,而他现在估计也已经逃走了。”忍者说到,他还是带着那种只露出眼睛的头罩,和另外的两个人一起倚在树下,看不到他的表情。
大家互相看看,但彼此都没有头绪,而且,就算忍者说的是假话,那么在幕后真实操控机甲的家伙恐怕也已经逃远了。
抿了抿嘴唇,目光有些涣散的坠落在地面上,但落在视线上的互相依偎着的杂草却并没有被注意到,拇指轻轻的磨砂着食指的一侧,但传来的并不是那种指关节的骨干,只有一种金属与金属贴合的顺滑感,但思绪却并没有像这种顺滑的摩擦一样找到任何出路。
“回去吧,就算一直停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办法,而且也不是只有我们在搜查犯人,真凶或许在一队和三队那里就已经被
捕获了。”苏露伊说到,这或许是一种没什么用处的自我安慰,但眼下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
“那好吧,也只能是这样了。”紫藤云说到,心情并不是很好。
“那么,这个大家伙该怎么办?”烛风看了看被砸破头罩的黑白机甲。
“扔在这儿吧,反正机器也跑不了,在说我们也拿不动,让国部军的人来收拾吧。”紫藤云说到,这种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来办吧,这场追击算是到此结束了。
一行人转头离开,被抓住的犯人也被安排着往回走,不过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犯了怎样的罪会遭到这样的待遇,宁可击毙也不能放跑,但看样子他们也不像那种会到处杀人碎尸的心理变态。
脚步声逐渐远去,被打斗折断的树木还在原地奄奄一息,他们只能祈祷着上天的庇佑能让自己不会过早的干死。
黑白机甲被扔在原地,所有有亮光的地方都归于一片平静的黑暗,而紫藤云他们也已经走远了,只有风还在周围警惕的巡视着什么。
因为,也只有风知道,只有无所不在的倾听过那深埋在体面背后的阴谋诡计,以及那些只有人类才会干得出来的荒唐。
黑白机甲开始动了,前面说了这种机甲十分的高大,就像一头巨大的直立野兽,但这也容易让人们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控制这个机甲的人,他就一定有着和机甲一样的身高吗?
黑白机甲胸口位置的装甲板开始向两侧开启,一个隐藏在机甲内部的人影露了出来,他用自己那像是未成年人一样的双手将自己侏儒的身躯从宽大的机甲里拉了出来,然后费尽力气的爬到地上。
然后是快速的起身,周围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只剩下那盘旋在四周不肯停歇的风,男人紧接着从黑白机甲的内膛里掏出自己需要带走东西,他把一些重要的文件全都缝在了羊皮大衣的内层,因而男人迅速而不拖沓的披上大衣,将黑白机甲的胸口的门板闭死,继而离开的现场。
“滚,你们都给我滚!”当被运输回来的黑白机甲放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之前的那个号令自己的军官指着机甲胸口可以开启的控制仓大声叱喝到,“从今往后我们不再需要你们这群不中用的检查官,都滚吧!”
紫藤云和苏露伊被扫地出门,所有属于边境检察官的荣誉全被剥夺,两人出来的时候完全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和不解。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只是自己失败了这一次,为什么自己就会被直接炒鱿鱼?
而关键就是,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明这一切,甚至到现在她们也完全不知道这群犯人到底是犯了什么才会引起他们的如此重视,可即便他们犯了再怎么重大的罪行,那为什么自己还要承担风险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生活本身就成了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岭南竹酒杯被种种的摔在桌子上,紫藤云喝的醉醺醺的,连原本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都有些微微的发红,酒精也开始在她脸上涂满诱人的苹果红。周围不时的传来各种东西的叫卖声,身为第二大交易之都的铜枭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他们毫不吝啬的像来往的路人展示自己的珍宝,铜枭的街道似乎永远是嘈杂的。
烛风他们所在的正是这样一个帐篷模样的小酒桌,帐篷对面就是嘈杂的街道,中间的人流硬生生被挤成了墙,站在对面你绝对没办法眺望到另一边。帐篷内摆满了从东南湿地运来的连叶龙草,酷似龙头的叶片周围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小刺,而且这些东西在白天沉睡,到了晚上这些小刺就能变大变硬,看起来就仿佛长大了巨龙之口。
门口旁边是一个卖马木路克黑角山羊的家伙,成年的雄性山羊被关在笼子里叫个不停,而且时不时好斗的将独角从笼子之间的缝隙里捅出来,酒铺里的人正在跟他争吵让他把笼子挪动位置。
很显然只有大嗓门的家伙才能够适应这里的一切。
“啊哈,真是烦死了啊,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当上了检察官,前几天还刚给妈妈通了信炫耀了一番,现在却又什么都没有了,这让我怎么办啊,凭什么这么不公平的嘛。”紫藤云一来这里就是开怀痛饮,而且点的是当地掺了蓝果果汁的大杯麦酒,这酒量也是在是令人吃了一惊。
“别看她平时是个乐观的家伙,但一遇到事情首先崩溃的就是紫藤云,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超低的。”苏露伊说到,尽管失业对她来说也不好受,但起码她没有像紫藤云一样直接将自己喝醉,抱怨是没有用的。
在谈话中烛风他们得知二人是从东大陆中部地区来的修行者,像许多人一样,她们也是渴望从这个有名的黄金国度里赚够她们一辈子都不愁花的金子,但实际上呢,明显她们过的并不舒服。
“世界银行,包括铜枭在内,这些国家是奴隶制开始最早的国家,但也是奴隶制废除最晚的国家,所以这里的家伙男权思想十分的强烈,一直以来都是女性自由权和统治阶层斗争的最激烈的地方,因而这里的人思想偏见也十分严重,女孩子在这里找工作是很辛苦的吧。”蝶语梦说到,红色的长发向后甩了甩,因为研究过历史学,所以她对这里的事情还是了解一些的。
因为在古代,进行长途贸易的大都是男性,而这些男人在背井离乡之后,偶然的在这里大发横财,而且开采铜矿这些事本来就是男性要干的事情,因此经济实力的提升同样抬高了他们的社会地位,久而久之的就演变成了一种观念一种思想,并且被长时间的延续。
【情节补充】——“奴隶制起源”
东大陆最早的奴隶制就是从世界银行诞生的,是黄金的出现让人们开始了对彼此的仇视和压迫,不对,是黄金的出现加剧了人们彼此之间的仇视和压迫。
从买房子,买珠宝,最好到了买人,当人们头一次发现自己也可以享有这种如上帝一般的权力时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