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炽苦笑一声道:“她只是暂时住在宫中而已,过几日她就会离宫再也不会回来!”
“什么?”
杨太后一听不由愣住,随后又问道:“皇上你舍得吗?”
李炽叹道:“她不愿意留在朕身边,朕就算是再不舍得又能怎样?就算是把她杀了,这对朕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放她走呢!这样好歹也能让她欠朕一个人情,让她也能念朕一点好!”
看来李炽这边已经是毫无希望了,杨太后转身又对杨绥道:“你身为一国之母不能给皇上开枝散叶,这个国母你当的还安心吗?”
“臣妾惶恐!”杨绥跪下道。
“你还知道惶恐呀?哀家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即是如此,你为什么不再退一步主动让贤呢?”
看来杨太后这回是动了大怒,想要废后呀!
眼见皇后之位即将不保,杨绥却依旧是静静地跪在那里不说话,李炽却站起来道:“母后,皇后一直恪尽职守,朝野内外是皆有贤名。她若让贤,中宮之位可就再也没有人有资格坐了!”
杨太后却被李炽的这一举动给弄糊涂了。若说他二人之间不合,他却如此知道护着杨绥;可若说他二人之间和睦恩爱,他二人却又不肯圆房,真不知他二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过后,杨太后又发话道:“皇上,朝中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你去处理呢,哀家就不留你了,你先跪安吧!”
李炽看了杨绥一眼觉得有些不放心。
杨太后见状又道:“皇上放心,哀家不会将皇后怎么样的,毕竟她是哀家的亲侄女!”
“如此,儿臣就先告退了!”
李炽一时也不好找理由再留下来,遂起身走了出去。
待李炽走后,杨太后轮圆了胳膊,上前就给了杨绥一个嘴巴子。
杨绥被打得头一偏,发髻上的一只珠钗也被打掉,一缕碎发瞬时散了下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见了杨绥这一副狼狈的样子,杨太后却一丝心疼之意也没有,又厉声责问道:“皇后,刚才的事你也看见了,皇上如此知道袒护着你,而你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杨绥叩了一个头道:“臣妾做事只求不忘初心、无愧于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的将二皇子抚养成人,来报答皇上待臣妾的一片真心!”
“好一个不忘初心、无愧于心!你是对得起你自己的心了,可你对得起哀家吗?你又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吗?”
杨太后用颤抖的手指着杨绥不由老泪横流。
杨绥原本对杨太后也有些怨念在心头,只是听她这一哭,她不由有些心软,叹道:“母后放心,臣妾纵然再无能,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杨氏一门平安的,母后大可不必为此事忧心!”
杨太后又哭道:“你说的容易!你连个亲生的孩子都没有,你又凭什么立于不败之地?你知不知道,后宫的女人要想笑到最后,只有孩子才是博弈的最大筹码!”
杨绥又道:“臣妾虽然驽钝,但有母后作为榜样,臣妾相信自己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哀家走过的路岂是你想象的那样容易走?若皇上真像哀家亲生的儿子一样,哀家又何苦让你进宫呢?”
想起自己多年来的不容易,杨太后一手捂着胸口,哭得更是难以自制。
杨绥又道:“母后之所以会觉得此条路走的艰辛,皆是母后不舍得放手的缘故。只要母后放了手,此条路再走起来定会轻松许多。只有放弃了一些东西后,我杨氏一门的路才会长远地走下去。”
“放弃?放手?难道哀家这么多年来走的路一直是错的吗?”杨太后瘫坐在榻上喃喃道。
杨绥膝行两步来到杨太后面前,将脸埋在她双膝上道:“母后错到不至于错,就是走的偏了些!还请母后相信臣妾一回,臣妾一定会将杨氏一门重新带回到大路上的。”
杨太后低头看了杨绥一眼,轻抚着她的头发陷入了沉思中……
此时长秋宫内,梅紫苏却陷入了忧心中。她虽已算定杨绥不会给李炽生孩子,但李炽的这一番举动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二皇子交由杨绥来抚养,他以后的身份就等同于嫡子,与她的孩子这皇长子的身份可就有的一挣了。最终结果会是怎么样,这还真有些难说。
想到此处,梅紫苏不由看向一旁的师南风。
师南风早在心中把此事的利弊分析了个透彻,她见梅紫苏看向自己,率先开口劝道:“只要大皇子平平安安的不就好了吗?娘娘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梅紫苏却道:“事情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事不是你想不争就能逃避的了的!这就是他生在皇家的命运。现在他还小,本宫不得不早日替他筹谋呀!”
师南风沉默了一阵道:“待两位皇子的满月宴一过,臣女就要出宫了,望娘娘你们母子二人以后就多多保重,好自为之吧!”
“这么说来皇上已答应放你出宫了?”
师南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此本宫就恭喜你喜获自由了!”
梅紫苏原本指望着李炽能将师南风留下,她也好多一名帮手,现在看来此路是行不通了。
时光冉冉,时间转眼间就到了二位皇子举行满月宴的这一天。
就在这一天,梅紫苏因生育皇长子有功,从婕妤进位分为修仪。南宫燕本已就高居贵妃之位,位分就不再晋升,李炽为了彰显对她的厚爱,除了赐了她丰厚的赏赐之外,又特意赐了个“纯”的封号给她,自此以后她就被人改称为纯贵妃。
燕国夫人杨绮为避免尴尬,她原本准备借怀有身孕这个借口,不来参加两位皇子的满月宴的,无奈李炽那边下了一道手谕,让她非来不可。圣意不可违,在无奈之下,她只得随平阳长公主一同进宫。苏少游因不放心杨绮之故,便也随同她婆媳二人一同进了宫。
三人进了宫,平阳长公主得意洋洋地带了苏少游、杨绮先到杨太后那里去问安。
见了杨太后,杨绮心中到也没有起多大波澜,尚能心平气和的给她请安,“臣妾参见太后!”
“免了免了,快赐座!”
杨太后见杨绮肚子微凸,孕味已十分明显,心中也是颇感欣慰,忙免了她的参见之礼。
这时有宫人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杨太后身边。
“多谢太后赐座!”
杨绮告了一声谢这才准备落座,一旁苏少游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坐好后,这才退到了一旁。
杨太后见状不由笑道:“少游真是个体贴人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会照顾人呢?”
平阳长公主客气道:“多谢太后夸奖!少游这孩子一向心细体贴人,也没有什么的!”
她又转头对苏少游道:“杨绮这里本宫一定会照顾好她的!你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去吧,也免得让你的同僚们看你的笑话!”
苏少游一笑道:“无妨!儿子过一会儿再去前殿也不迟!
见他二人如此恩爱,杨太后不由叹道:“瞧你们小两口好的如胶似漆似的,皇后与皇上真该跟你们夫妻好好学一学!”
听了杨太后此话,杨绮与苏少游一时都沉默不语。
此时平阳长公主心中却大为得意,问道:“皇上与皇后娘娘怎么了?他们二人吵架了吗?”
杨太后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
又长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说他们了。”
正说着,外面已有通传声传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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