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文蒙猛听到这些,犹如在梦中。他有许多问题不明白,但又无从问起。“那您呢?”
“我的目标太大,必须留在这里与东阳王和关之阳周旋。现在公主并不知自己的身世,我们一直叫她海棠。她也没有别的亲人,当朝皇帝虽是他的哥哥,但要让公主平平安安很困难,必须一百个小心。”
“依你现在的内力和武功,世上已鲜有敌手,挡几个武林好手绰绰有余,可临敌经验缺乏,轻功还欠些火候;再者你身上还有些毒素没有排出。这些东西对你或许用得着。你拿去吧!”青面狐赵铁友伸手从怀中掏出三个小本本,递给刘文蒙。
“这……”
刘文蒙欲待推辞,赵铁友凛然道:“难道公子不愿照顾公主!?”
“我……”
“如果刘公子认为有难处,现在就请下山去,算我赵铁友看错了人!”赵铁友脸色铁青,拂袖而起。
刘文蒙连忙站起,向赵铁友深施一礼,道:“我不是不答应,就怕照顾不好公主!”
青面狐赵铁友见刘文蒙答应下来,脸色顿缓。他道:“从目前来讲,你应该是托付公主的最佳人选。你现在武功修为已臻上乘,又是个儒生,可以借科举接近皇上;同时你为人守信,值得信任。刚才我是故意激你心性,公子莫怪!”
“记着,在没有告诉公主真相之前,千万不要叫她公主,先皇在密诏中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海棠,我们一直这样称呼她,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能告诉她真相。”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你爹爹和伯父原是浙江金线帮北坛正副堂主,三十多年前他们奉金线帮帮主林大威之命去抢劫波斯商人阿伊诺,得了大量财宝。但二人却没有回帮复命,携了财宝沿江西上,在襄阳西北孙家镇安家落户。林大威曾派出许多人找他们的下落,但一直没有找到,把怒气迁到北坛众人身上,杀了一百多个坛众,并发下传喻,谁找到他们,财宝归谁所有并升为本帮副帮主。现在我怀疑他已经知道你伯父和父亲的藏身之地,前两年文房四友在孙家镇神秘被杀,一定与此有关。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藏教密宗,听说他们受过波斯人的恩惠,年前已派人到江浙查访,估计迟早要找到你的爹爹和伯父。这件事我在到孙家镇了解你的情况时才知道,你心中要有准备!”
刘文蒙想起师父曾对自己欲言又止的那件事,多半就是这事了,因此对赵铁友的话深信不疑。
赵铁友站起身,指着墙上的挂像对刘文蒙说:“这是先皇的画像,你对着他发誓,要永远照顾好公主!”
刘文蒙看了看画像,见男的穿一身龙袍,这自然就是弘治皇帝了。
他对着画像,跪下发誓:“先皇在上,今生我刘文蒙如不尽心保护公主,将死无全尸,死后臭名远扬!”
赵铁友见刘文蒙发了誓,就把画像卷起,同着一个黄绢,递给刘文蒙:“这是当年皇上命我查找公主的密诏,你把它同画像放到一块,小心保留,等告诉公主真相时,让她看看!现在我们赶紧到西院去作安排!”
刘文蒙郑重接过来,二人就出了地洞,飞身向木屋方向走去。
青面狐赵铁友和刘文蒙走进木院,院中已点亮灯火。赵铁友小声吩咐女仆把小姐找来,两人就坐下等待。
不一会,甜甜和叫倩儿的侍女同着一位穿红锦棉衣的姑娘走进来。
那姑娘走进屋,先向刘文蒙施了一礼,又向赵铁友问候几句,赵铁友招呼她坐在旁边。
刘文蒙明白眼前的人就是公主,也是自己教了近两年的学生。凑着灯光看公主,但见她十七八岁,肤白如脂,秀美绝伦,倒似见过一般。
“海棠小姐,遵老主人的吩咐,让您满十六岁后到世面上走走。但老奴年势已高,不胜远行。教书的刘公子文武双全,堪当此任。他最近想回襄阳老家过年,所以我准备让你和甜甜随他下山,不知小姐意愿如何?”
“海棠什么都不懂,一切凭赵伯伯安排!”
“你们一行两男二女,路行多不方便。路途上一定要兄妹相称,刘公子年长是哥哥,你们两个就是他妹妹。阿龙当你们的下人。遇到什么事,要听刘公子的。”
“好啊!这下有得玩了。”甜甜姑娘看来很高兴。自从长大记事起,她还没有走出过这个山。
“瞧你这疯丫头,就知道玩!快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你们就走!”青面狐赵铁友安排完,就同刘文蒙回到天磨峰上。
黎明时分,刘文蒙被一声巨响震醒,他连忙起身跑出茅草屋。刚出屋,就见火光一闪,“轰”的一声响,他住的房子已被巨响震塌。
青面狐赵铁友和哑巴阿龙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站到峰顶。
“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还带了京军火器营来!”赵铁友指了指南面的山凹中,就又见火光闪了两下,两声巨响落在他们周围,“刘公子,快下峰把海棠公主领来躲进地道内,他们一时半会还攻不过来,这里我来对付。”
炮声不断。在炮声中刘文蒙飞快跑到西边木院落,正见海棠公主和甜甜几个人惊慌地向他们这边望着。
刘文蒙把院落中的人招集齐了,领她们爬上天磨峰。
火炮把峰顶上的茅屋全炸塌了。炮声停了一会儿,就见从对面山凹中窜出十多个人影来,行走如飞,一看就知道是武林中人。
青面狐赵铁友看刘文蒙领来这么多人,急得直跺脚。刘文蒙明白,他是嫌地洞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赵铁友吩咐与公主同行的其他人从天梯下去,然后向东到大树林去避一避,第一个刚到峰下,就被对面山凹来的人拿箭射死了,余下的人纷纷回走。
哑巴阿龙跑过来,给赵铁友打手势。赵铁友明白,东面用密林做成的八卦阵被白煞白一兴用火给烧着,人根本进不去。
眼看对方就要攻主峰,青面狐赵铁友脸上现出一丝杀机。他想,目前形势要保着公主,必须杀掉其他诸人,免得人多暴露了地洞。他招呼刘文蒙过来,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刘文蒙却不同意。这些人大都是侍候海棠公主的妇女,杀了她们,于心不忍。
许多人聚集在峰下,有几个已爬上了天磨峰的天梯。青面狐赵铁友见短时间内无法说服刘文蒙,只好向阿龙打个手势。阿龙忙从一堆枯草中提出两只大桶,走到天梯边。
顺天梯爬上来的人到半山腰时,赵铁友和阿龙打开桶向下泼去。就听见下面几声惨叫传来,余下的人迅速从天梯上溜下去。
青面狐赵铁友使出隔山传音功夫,向下喊道:“如果谁不怕死,就上来尝尝腐骨汤的味道。”
山下诸人想必知道腐骨汤的厉害,因此再没有一个人敢攀上天梯。
对手虽然没有再攻,但青面狐赵铁友一脸愁容,几次杀机又起,可看看刘文蒙和海棠公主等人,就忍了回去。其实,在赵铁友向下泼腐骨汤的时候,刘文蒙已经想出救众人的法子。这时,他怕青面狐赵铁友再提杀人之事,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青面狐把手一拍,连说妙计。
峰上一时无险,众人四散坐在干草上休息。青面狐赵铁友和刘文蒙监视着峰下的人。
中午时分,峰下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四弟听着,我是你白大哥,东阳小王爷说只要你下峰来,以前的事就一笔勾消。”
“呸,卖主求荣的东西,还配当我的大哥?有种就攻上峰来!”
“四弟,别执迷不悟,天磨峰虽险,但是个绝地,就是不用火炮炸你,只把你围在峰上一个月,你也活不成!你要好好想想。”
“少放闲屁!要炸就炸,有多少火药,我天磨峰撑得着!”他知道,这次东阳王带的火炮只有两门,火药肯定不多。
“四弟,你是个聪明人,别为了一个小孩误了你一生的功名,三弟现在已归顺了东阳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峰下喊话不断,青面狐赵铁友懒得再理,手一挥让众人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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