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上一片欢呼声。
刘文苏此时刚脱了落水而湿的背心,光着膀子跑过来拍拍刘文蒙:“三弟,真有你的!”
海棠公主和甜甜姑娘也随着刘文芝走过来,满脸的笑意。
“三舅舅,我们可不可以坐花舟?”刘文芝的大儿子跑过来问他,“两位姨姨想坐花舟!”
“好啊,你们坐好了!”
刘文蒙把花舟拉近岸边,让海棠公主、甜甜姑娘和两个外甥坐在里面,吩咐刘陆和刘保给她们划舟,缓缓地入了江中。
这时康翔走过来,一脸的不服气。他对刘文蒙说:“刘公子武功好,但敢不敢与我比比水性谁好?”
“康大哥是有名的水上飞,我哪里敢比!”
“不敢比?那今年这赛花舟第一名就不能全算刘家的!”
“为什么?”刘文苏问。
“赛花舟是比水里的功夫,水性不行,哪能称得上第一呢?你们说是不是?”康翔对围上来的众人道。
“是啊,是啊!”众人意犹未尽,为了看热闹,附合说。
“那你说怎样比才能称上第一?”刘文蒙看他挑战,不由激起个性。
“三比两胜,刚才赛花舟算你赢了一次,你敢再与我比两场,只要赢得一场,就是你们刘家第一!”
“比什么?”
“当然比最基本的水下功夫。一比谁在水里面呆的时间长,二比谁能赤手捉到鱼!”
仿佛这两条都难不着自己,刘文蒙答声:“好!”
“一言为定!”康翔见刘文蒙愿意与自己再比,禁不着得意。有谁不知他的水性,这个年轻人不知轻重,显然输定了。
江岸上众人看赛花舟意兴未尽,一听二人要比水下功夫,争相跑来。
刘文苏担心地看看刘文蒙,想劝他不比,但见他脸上一无惧色,也就把话吞回肚里。刘保和刘陆也把花舟冲回来看比赛。
两人脱光上身,只留紧身短裤,在证人叫声开始后,就钻入水中。
初入江,刘文蒙身子老是想浮出水面,干脆钻进深水找块石头抱着,这才稳稳地停在水中。易筋经上有种闭气的功夫,纵使在水中三天三夜,也无性命之忧。此时他闭目静神,任凭江中暗流激荡,竟小睡起来。
康翔水下功夫确实高人一等,在水中他不仅可以自由走动,而且还可以睁了眼看四周的一切。当看到刘文蒙抱块大块站在江底,不禁暗笑。但不久,他就有些吃惊了。他看到刘文蒙就如睡着一般一动也不动,快一柱香的时候,他已经支持不着,可刘文蒙仍如初始。他知道,自己又败给了这个人。
康翔浮出水面,满脸乌青。他看看周围的人,觉得甚是无光,只好等刘文蒙出水结束这场比赛。
但第二柱香燃了一半,刘文蒙仍没有出来,众人等得有些心焦,开始担心……,海棠公主和甜甜更是花容失色,而康翔则有一丝窃喜。
第二柱香又燃完了,刘文蒙还是没动静。
刘文苏沉不着气了,央求水上飞康翔下水看看刘文蒙。康翔看了一眼众人,得意地潜下水去。
刘文蒙如旧闭着双目抱石酣睡,康翔游到他身边,伸手抱着他,浮出水面。
众人围着刘文蒙,见他脸色如旧,手中死死抱着块大石头,伸指摸摸鼻下,竟无半点气息,都以为他已经溺水身亡,就急忙把他手中石头取下,进行抢救。
刘文芝哭道:“比什么比,早知这样,第一名就让了人家又如何?”
“我来看看!”正当大家手忙脚乱之时,身边闪过来一个瘦高老头。他不等众人答应,伸手拉着刘文蒙的手臂,“哈哈”大笑道。“刘公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死呢!我让他醒来吧!”
听话音这么熟悉,本来正暗暗流泪的海棠公主一怔,抬头看了一眼,就要喊出声,就见那老头向她摇摇头说:“刘公子就是在水下三天三夜,也不妨事!”
老头伸手点在刘文蒙的后背,就见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我输了吗?”见自己在岸上,刘文蒙睁眼就问。
“输什么输,你可把我们吓死了!”刘文芝破涕为笑,道:“还不谢谢人家救命之恩?”她以为是老头救了兄弟。
“谁救了我?”刘文蒙四下看看,一脸茫然。
不知什么时候,瘦高老者已经不见踪影。
这时康翔走过来,对着刘文蒙道:“我认赌服输!赛花舟今年你们刘家第一。但明年我一定会争过来!”
众人一片欢声,兴高采烈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离开了江边。
刘文蒙随众人从隐龙湾回家,就见刘文苏满脸阴沉地走来,说伯父让他到厅堂有话说。刘文蒙疾步走进厅堂,除伯父外,还有父亲。
刘文苏把厅堂门掩着,站在一边。
“文蒙,今天赛花舟和水下使的功夫是谁教的?那老者是谁?”伯父十分严肃地问道,“你要如实说!”
“……伯伯,我拜师时答应过,不对任何人说出师父的名姓,如果此时说了,我就是无信之辈。您是让我做无信之辈呢,还是执意让我说出来?那老者我没见就走了,我不知是谁?”
“连伯伯你也信不过吗?你这孩子!”父亲在一旁生气地道。
“别这样说,我不让他说就是了!”伯伯点点头说,“做人首要讲信义,你这样说,我也不问了。可你不该把拜师学武这么大的事也瞒了伯伯呀!”
“……我师父已经死了,我不能对他言而无信。”
“剑笛侠马真去逝,这我知道,他的墓我和你父亲已经修好!”
伯父的话一出口,倒令刘文蒙吃了一惊:“您知道我师父?”
“我们见过面!”刘永庆想起三年前那次见面,心情仍然十分激动。正是因为有了马真的话,他和兄弟这几年才活得有滋有味。“马大侠收你为徒,我和你父亲早就知道,我从来也不怪你!只是,只是你的武功都是跟他学的吗?”
“部分是,部分不是!”
“那么说,你又跟了其他人学了武功?”
“没有,我是自己学的!”
“自己学的!?”伯伯自言自语地说。“那公主是怎么一回事?”
“三弟,把实情给伯伯讲了吧,我把你在天磨峰上的事全部告诉了伯伯和爹爹!”
“你!?”刘文蒙用眼看了刘文苏一下,充满了怨恨之意。
“文苏这样做没有错,你不该瞒我们。要知道,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么大一件事不让我们知道,万一酿成祸端,想办法也来不及了!”父亲此时竟心平气和地说。
“我们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想把事做周祥些。今天你出了风头,明天也许就有大祸来临了。我们得为你考虑,你说是不是?”伯伯说。
“你们是不是要把她们赶走!”
“既然你已经决定留下她们,我们又怎能赶她们呢?况且两个姑娘也没地方可去!”伯伯说。
“文蒙,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在天磨峰上究竟有多少人认得你?”父亲说,“如果真惊动了朝中的锦衣卫和东厂,我们想藏也藏不了。必须有个应对的万全之策!”
伯父和父亲的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他们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现在只所以要了解情况,无非是想帮他更好地保护海棠公主。刘文蒙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品味伯父和父亲的话,皆出于爱护之意,他没理由再向他们隐瞒什么。
“在天磨峰,只有赵叔叔、郑伯伯和阿龙认识我,再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你离峰前几天与京师中的人斗了一场,难道他们不认识你?”伯伯问道。
“那日在天磨峰,我的脸上涂有灰,他们没一个人认识我!”
“这就好!”伯伯说,“公主和叫甜甜的姑娘就暂住在你大姐家,如果有什么情况,也好躲避!孩子,不用怕,你做的对,伯伯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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