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在川东扎下根后,开始在本地大力的发展教众,同样的,川东这些州县,平民的日子也不好过。
就是在后世,一零年以前,这地方都还有好几个国家级贫困县呢!
所在白莲教打出官逼民反、建立地上天国口号后,同样有大批的贫苦农民和本地乡野间的野心家来投,其中包正洪、龚建和龚文玉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聪儿站了起来,招呼着亲兵给二人排了座位。
“龚兄弟,西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是否确有大队清兵前来?”
被王聪儿问到的龚建,满身的尘土都还没来得及清理,他是直接从梁山县回来的。
他站起来回答道:“回禀总教师,确实有大军驻扎在涪州与忠州,人数估计在万人上下,其中能战的精兵估计不会少于六千之数。
属下曾抵近观察,他们营头皆未打旗号,其官兵口音不似川东之人,更有操着黔音的将官四处收买粮草!”
龚建的话刚说完,议事厅里就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
王廷诏干咳一声,等到议论声没有了才开口说道:“总教师,看来猫儿寨的消息是真的,清狗确实从川西调来了大兵!”
王聪儿偏着头想了一会,看着龚建等几人说道:“三位兄弟乃是本地豪杰,比我们这些外乡人更熟悉这里,你们觉得我们应该是去打涪州、忠州的清狗,还是去围了夔州府?”
她之所以问起了这几个才加入白莲教的新人,是因为她明白姚之富的性格。
姚之富肯定对陈维起了比较之心,王聪儿如果直接否了姚之富提出的围攻夔州府的方案,恐怕姚之富的反应会更加的激烈!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半晌,还是龚文玉开口说话了。
三人中他势力最大,又是夔州府奉节县人,最有发言权。
“回总教师!在下虽是夔州府城人,但在下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合力打垮西边之敌!”
“哦!”王聪儿眉头一挑,面带喜色的问道:“龚兄弟为何主张先打西面之敌,说说看!”
“总教师!各位首领!夔州府虽然看着守兵不多,但是夔州府城靠近长江,咱们根本没法围死。
附近的夔州钞关又有一只还算能战的水军,只要咱们没法消灭这支水军,他们就能通过长江不断的进行补给。
再说前几天,刚从南边来了一支大兵,虽说只有几百人,但是看着颇为精锐。
要论野外浪战,几百人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要是用来守卫夔州府这样的坚城,几百精锐恐怕比几千寻常绿营还难以对付!
要是我们久攻不下,等西面的大军解了万县之围,然后顺江而下,咱们就要腹背受敌了!
反之要是我们先打西边的援军,夔州府那点士兵,守城有余,出城肯定就不够看了。
而且他们也不敢出城,这样咱们就可以从容解决西面之敌,然后再围夔州府了!”
不得不说,这龚文玉大字不识一个,分析的倒是不错!
不过正因为大字不识一个,他也想不到,不久之后,勒保就会督四省绿营兵满蒙八旗,共六万大军进驻夔州了!
“龚兄弟果然是见多识广,诸位首领,你么怎么看?”王聪儿满脸赞许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姚之富面色一暗,龚文玉分析的有头有理,他纵是想反驳,也不知道从何入口,而他心里也明白,龚文玉说的是正确的!
王聪儿稍等了一会,见姚之富没有出声反对,她双手一拍面前的桌子大声说道:“既然诸位首领没有异议,那咱们就定了!
诸位回去精练士卒,备好粮草,李全兄弟你遣人渡江去告诉陈五叔,我们大军后日出发,初十之前,定然到达指定位置,与他们合兵一处,消灭西边的清狗!”
陈维略带遗憾的看着自己身边凌乱的床单,他砸吧砸吧了嘴,仿佛还在回味。
就在昨天晚上,一个火热的身体钻进了他的被窝,只闻着那熟悉的淡淡香味,他就知道是柳月儿,当了快一年和尚的陈维,哪还忍得住!
(此处省略一万个字,现在开车可是要没收驾照的!)
不过后面就郁闷了,才大战两个回合,柳月儿就坚持要回去。
她害怕别人知道取笑她,在这个时代,婚前那啥,可是D妇的象征!
尚未尽兴的陈维,只能郁闷的看着美味一瘸一拐的溜走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五叔!快起来了,我做了你爱吃的肉饼,大旺哥他们都在准备行装了!”三妹子在外面边敲门边喊。
“不是吧!”
陈维一头的冷汗,屋里可还有柳月儿的香味呢!
这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可怕,三妹子以前,可从来没有早起给他做饭过。
陈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他慌忙的推开窗子,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裤子,一边还大喊道:“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来!”
猫儿寨的妇女儿童又一次被组织起来了,海娃子、真娃子、狗娃子三个陈维的义子,正一脸严肃的站在城门口。
如果不是还记着要回来去救王囊仙他们,陈维这会应该是全员出发,打完仗就直接南下的。
可现在不行了,那陈维就只能给留守的文辙留下一百人,再把妇女儿童组织起来。
王家坞堡好歹算是个小型堡垒,粮食充足的话,守个十天半月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说陈维是遗憾,朱射斗这会就是愤怒了,他坐在营帐中,烦躁的喝着亲兵送来的茶水。
他都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派人前去催促魁伦了。
而现实是,离魁伦当初和他约定的时间,只有三天了!
魁伦的大军连重庆都还没到,就算他不在重庆停留,不整训重庆镇的绿营,直接前来汇合,那三天也到不了,失期已是必然的了!
朱射斗倒不是怕自己势单力孤会有白莲教军来攻,他对自己手下的这几千士兵还是有信心的!
况且他将大营立在长江边上的蔺市,与涪州州城相近,又有水上之利,白莲教没有水军,不倾巢来攻,根本就奈何不得他!
他现在担忧的是,白莲教会挥军去攻打夔州府城,万一夔州府城陷落,那正从湖北入川的勒保所部六万大军,可就没了立足之地了!
好吧!现在白莲教害怕被朱射斗抄了后路,朱射斗怕白莲教军去进攻夔州!
和白莲教怕久攻不下一样,朱射斗同样不敢轻易东进,因为就算他的士兵再精锐,也只有几千之数,白莲教可是号称几十万的!
更重要的是,朱射斗从李鋐那里得知,陈维手下的千余精锐极难对付,而魁伦又拖拖拉拉的,万一自己被困在野外,可就没人来救了!
两边都对对方不甚了解,形式完全靠猜!
一场大战,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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