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屈大夫说的对。王兄不要被他们搞的假东地兵迷惑,以致耽搁西征大计。”景茵公主赞同地说。
靳尚想了想道:“好,对于假东地兵之事,大王不要怪田世飞和吴世循的,要怪就怪老臣管教不力,致使出现这种有损王宫名誉的事。现在回到正题,老臣非常赞同。庄蹻出征,他的姨妹阿彩留下郢都,这于国于王于蹻都有利,老臣看就这么定了。”他对着田世飞把手一扬说,“收手,放开大王。”
但田世飞担心放掉顷襄王,自己仍会吃死罪,就架着顷襄王的脖子一步一步地慢慢往门口腿。
景茵公主晃晃手中的剑紧紧地贴着靳尚的咽喉,想找机会要了他的狗命。
狗憨眼看要靠近田世飞和大王了,哪料田世飞以大王当人质,想退到门口,等自己有了保障后才肯放开大王。他想也没想,一下滚到田世飞的身后。
田世飞后脚跟自然绊住狗憨,身体失去平衡倒于地上,顷襄王也跟着躺在他的身上。
睡在地上的狗憨以最快的速度伸出左手卡住田世飞拿着匕首的右手腕,基本解除了利器对大王形成威胁。他又用力翻身,将田世飞压在下面,掰开他的胳膊,把顷襄王解救出来。
景茵公主赶快扶起顷襄王道:“王兄受惊了,是狗憨解救了你。”
顷襄王惊魂未定地“嗯、嗯”,两眼扫了一下狗憨,什么也没有说。他获得自由,并不理田世飞的,似乎才想起来说:“对啦,庄蹻呢?把他放了吗?”
屈原轻声道:“没有大王的令,哪个敢放?”
“去吧,去吧。”顷襄王的右胳膊直往外推,示意他去。
屈原愣着,不解大王是何意。
机灵的狗憨拉着屈原就往外走。
“还没有到西征的时候,对庄蹻来说,放与不放都一样。”靳尚含混不清地说。
景茵公主反驳道:“把庄将军一直关押,使西征永远停留在口头上。而早一天放了他,西征才能早出发,怎么会一样呢?”她发现,在大家说话的时候,田世飞正悄悄地一步一步地往门外后退。她强忍着急躁,尽力暗示狗憨,但这狗憨根本不看她一眼,使她白白浪费那一个个媚眼。
“田世飞,你想溜?”景茵公主丢下王兄,飞身跳到田世飞的身后厉声道,“站住。你的事还没有完哩。”
田世飞知道自己犯了轼君之死罪,根本没有求君赦免的想法。可他总想要凭自己的能力,杀出一条血路,保住自己年轻的生命。
但此时,景茵公主毁灭了他的理想,如果再不奋力一搏的话,哪还有活路?他看到公主手中的那把短剑,便有了杀出一条活路的信心。
只见他两腿一并,身子旋转着升到空中,顷刻之间就到了景茵公主的头顶,撒开两腿就要夹住公主的头。
说时迟,那是快。公主双腿一个劈叉身体往下一蹲,想躲开田世飞的腿脚,但却晚了上步,眼看自己飘逸的头发要被夹住,她急中生智地用手捉住那夹来的双脚,稍微往上一提,田世飞的身体平躺在空中,旋转着往一边飞去。
田世飞知道自己平着的身体一旦坠落到地上,脊椎肯定被跌断。他努力使身体卷曲,但这是一瞬间的事,哪里来得及啊。
景茵公主将田世飞旋转到头顶后,赶紧挪到他的身下,站成马弓步,双手稳稳地接住田世飞的两肩,使其双脚落在地上。
大汗淋漓的田世飞惊诧地看着景茵公主,一个跪拜道:“公主在上,请受世飞一拜。在下发誓:永远保护公主,更不侵犯公主。”
“哈哈……起来,起来。”景茵公主开朗地说,“救你,并不是想要你一拜。你这么年轻,也在王宫服役多年。虽然你刚才劫持要挟过大王,不过,人在生的欲望下,什么事都是可能做出来,本公主对此非常理解,你不必有愧。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面对景茵公主的宽容,田世飞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默不作声地行一个跪拜礼,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王宫。
景茵公主看着田世飞的背影,心中一阵怅惘。
“公主,你猜谁来了?”狗憨昂首挺胸进入王宫,一看到公主,便抛给她一个谜。
景茵公主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听狗憨的声音说:“你让我猜,是不是巴儿狗的伤好了。”
狗憨摇了摇头。
“你不说,本公主再猜猜。”她刚一说完,屈原带着庄蹻进入王宫。景茵公主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是庄将军出来了。好,好,快走,我们见王兄去。”
庄蹻被一侍卫带着往王宫最后的一间小屋走去。
他一到门口,看到顷襄王已经等候在那里,便拱手道:“蹻拜见大王。”
顷襄王扭过头说:“今天不在大厅,一切免礼了。”然后指着身边的饰着兽皮的椅子道,“坐,就坐在孤王的身边。你坐在这儿,孤王就不孤了。”他突然抬起头对侍卫说,“哦,对啦,大门口安排好了吗?一定要严把死守,不准任何人进门。”
那侍卫“是”一声,转身就要去布置。
“大王想的周到,是应该不准任何人进宫。”不知靳尚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对顷襄王的活动一清二楚。
顷襄王一惊,张着的嘴说不出话来。
屈原赶紧补一句说:“大王已经派人喊你去了,现在你来的正好。其他人是不准进来的,但绝对不包括你这个靳大夫。”
“对对,不包括靳爱卿。”顷襄王在屈原的启发下说,“孤王想好了,研究西征的事,不能每个大臣都参与,还是两位爱卿,加上庄蹻和孤王的小妹就行了。”
靳尚一看来人,发现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就问道:“令尹子兰也不参加?”
子兰是大王顷襄王的异母的弟弟,这么重要的会议,如果不让他参加,肯定说不过去。
顷襄王立刻回应道:“对,还有子兰。不过,喊他时,说他不在,出去打猎了。也好,我们先商量,等他回来后再通报予他也不迟。”
既然大王都如此说了,靳尚还能怎么说呢?他只好默认了顷襄王这次的秘密会议。心想,好在自己搞突然袭击,才挤进这次最高常委会,否则,他们搞翻了天,老臣也不知晓啊。
顷襄王顺手拉着庄蹻的手道:“既然已经定你为西征大将军,孤王也就对你无任何隐瞒的了。昔先王励精图治,才有大楚强楚,自位传至孤王手中,这些恐怕都不复存在了。”说到这儿,顷襄王悲伤的擦了擦眼泪。
景茵公主的眼圈也红红的,要流出眼泪。
庄蹻安慰说:“大王不要悲伤,一旦蹻出征,必强势进取,倾力消灭秦兵,夺回楚地城池,还楚国的强大。”
“庄将军,收复西楚的事,就拜托你了。”景茵公主抹着眼泪道。
“哎,哎,你们哭什么?”靳尚本来是带着一肚子鬼来的,看到大王和公主皆以泪洗面,心里不禁软了下来。
景茵公主强作笑容地说:“靳大夫,本公主没有哭啊,只是想到国之失地即将收复,一高兴,泪珠就蹦出来了。”
庄蹻突然拿掉大王的手,站起来,跪在顷襄王的面前,超级正规地道:“请大王放心,蹻带兵奔赴前线,一定完成国家使命。只是蹻也请大王在处理烦恼的国事时,注意劳逸结合,贵体安康。”
完后,他站起来,转身向靳尚拱手说:“靳大夫也放心,蹻定不负众望,待蹻收复失地,定与大夫杯盏痛饮,为王祈福。”然后,就要与他们告别。
“哎哎,别别。”靳尚拦住欲走的庄蹻说,“你不要慌嘛,老臣特来大王这里,是要当着大王的面,向你推荐几个人,好协助你与贼秦作战,保证这次西征成功。”
“好,好,靳爱卿总算不辱官阶,为孤王倾心协力了。”顷襄王听了后,心中一阵高兴地道,“你要推荐哪几个人啊?说来孤王听听。”
景茵公主拦阻说:“王兄,这要先征求庄将军的意见啊。是庄将军带兵与秦军打仗,不是靳大夫推荐的那几个人啊。”
“景茵小妹,不要随便插嘴嘛。”顷襄王赞同地道,“靳爱卿主动向西征军输送人才,这是大好事啊。庄爱卿,你说呢?”
庄蹻看顷襄王不敢否认靳尚的意见,也顺水推舟地说:“难得靳大夫有此心。只要大王批准的人才,庄蹻断无拒绝之理,而且,蹻相信,靳大夫推荐之人,一定是文武超群、治国雄才。有靳大夫的支持,庄蹻战胜秦兵更有信心了。”
“更有信心?他们不给你添乱就对得起人了。”景茵公主讥讽说,“靳大夫本来就是治国雄才嘛,否则,你怎么会无处不在呢?”
靳尚脸一红辩解道:“看公主说的?老臣以辅佐大王为己任,生怕大王劳累过度,有危国家。现主动来推荐出征抗秦之人才,这还不是为大王着想呀?”
“嗯,靳爱卿说的极是。”顷襄王问道,“靳爱卿准备推荐哪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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