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与逆血残魂大战之后,秦枫病了,一病就是三个月。整个人浑身乏力,身后骨翼不时感觉到阵阵痒痛难耐。
“秦枫,好些了?”
“顾兄,我……我可能要死了。”
“切,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一脚踹下去,看你那样子也不像快死了。”顾念回眸一看,从那双漆黑的眸子之中看出了端倪,恶狠狠地怼了回去。
“好吧,我目前已经痊愈了。而且我似乎还……”说话间,秦枫浮于虚空,这一次秦枫身后的骨翼发生了变化。
在骨翼之上萦绕着淡紫色的光晕,咋一看上去就像一双紫色羽翼一般。
“优秀,看来逆血残魂一战你的骨翼进化了。”顾念右手伸了过去,轻抚那紫色羽翼,缓声说道。
就在这时,秦枫手臂上那两根骨刺长长了四五寸。最为关键的是,在骨刺之上隐约可以感觉到符文的力量。
“秦枫,你这羽翼从何而来?”目光从符文之上移开,顾念将心底的震撼隐匿,缓缓问道。
“还记得我当初夜闯怡红院?”
话刚说出去,前方何梦如便狠狠瞪了一眼秦枫,神色之中除了狠戾还带着几分鄙夷。
秦枫目光躲闪了开来,继续说道:“那怡红院老妪是只妖狐,你也知道妖狐会狐媚之术,我中了狐媚之术……就……”
“说重点……”
“这骨翼是浮屠尊者赠予我的,不过他为了我能够离开狐妖的梦回千古而战死了。”秦枫凝望着虚空,右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看那样子还准备再去怡红院一趟。
“顾念,咱如今还有多少银两?”本以为秦枫会说何时杀入怡红院,没想到这家伙话锋一转。
“这个你得问青山吧,这一路除了劫富济贫外,就是靠青山赌场一展身手了。其实一路下来也没多少银两了吧……”顾念看了看前方谈笑风生的一男一女,随即看向了秦枫:“你不介意他们走得那么近?”
“不介意,反正我媳妇也跑不……”
龙有逆鳞,触之必恙。何梦如手中铁扇飞旋而出,直逼秦枫面门而来。
秦枫没有躲,身后骨翼将秦枫护在正中。
咔嚓!
火星四溅,铁扇回转而回,秦枫毫发无损。
“秦公子,休要口出狂言。下一次我把你骨头拆了……”右手虚空一探,铁扇稳稳回到手中,看那样子真生气了。
秦枫收回骨翼,看着那一身罗裙的姑娘,越看越顺眼。
“各位,先歇息歇息。再有四五里就进云集镇了……”走在最前方的秦飞龙目光从远处收回,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到一棵枫树下,将缰绳系在了树上。
“秦枫,你去哪?”
“我去上坟……”
其余三人留在原地歇息,秦枫父子二人上了山,来到了罗氏墓前。
一个小土堆,一块木板,几个丑得一批的大字,秦飞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只不过去了一趟长安,秦家竟变故横生。结发妻罗氏赴了黄泉,秦飞龙仰天长啸:“我苍岚王征战北地数十载,那无道昏君听信谗言,害我家破人亡。我定要这大周基业毁于一旦……”
“父王,母后临终前曾说过……这大周不值得效忠,不如趁早起兵。如今北地战乱犹在,民心不比当初。若是你回去振臂高呼,定然可以拉起一支队伍。”
“吾儿,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咱一路走来,行事太过锋芒毕露,怕是那大周武王有所察觉。况且如今苍岚守将乐进可不好对付,我胜算不大……”
秦飞龙清醒得很,理智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对于对手,我们必须做到正视。
长安一夜,苍岚王便吃了大亏。锒铛入狱,还上了断头台。若不是后来韩雨的一声“刀下留人”,自己怕是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入了那轮回劫。
“父王,所言极是。可以先在云集镇起兵,那里大周守卫不过一二百。”
“哦,那么拿什么起兵?就凭一个通缉犯?我不是苍岚王了。百姓可没必要冒着杀头的危险,趟这趟浑水。”起兵之事很难,出师有名又如何,没有绝对的力量,迟早会成为刀下魂。
“这父王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三日之后起兵三百。先夺了云集镇立稳脚跟,再谈苍岚一事。”
“随你便吧,不要勉强自己。”
“是,苍岚十八骑如今在何处?他们的战斗力,绝对可以纵横北地。”
“我当初多次让你见那十八个人,你不是不屑一顾?”
“我那不是年少轻狂,觉得他们只有匹夫之勇吗……”秦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出声回了一句。
其实在秦飞龙长安出事,秦家险些满门抄斩,秦枫有想过去寻那十八位叔叔。无奈自己只有十岁,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让他去哄小姐姐开心可以,去塞外找苍岚十八骑那真是难于上青天。
如今他才发现,父王为何那十八人称兄道弟。人家可不只是简简单单以一挡十之辈,各个身怀绝技不说,谋略更是大周没几人能及。
前些年于北地大战,秦飞龙只要带着那十八人出手,绝对没有失败过。
……
北地塞外
黄沙漫天,十八道人影立于天地间。这五年来,他们一直没有离开这苍梧山。当初听闻苍岚王锒铛入狱,十八人连夜去了长安。
没想到,长安太常司高手如云,机关密布。老四身中毒箭,老五、老七成了独臂人。最为痛心的是,没能保住秦家满门。
自回到苍梧山之后,十八人不问世间事。就算那北胡杀到长安,十八人也不会出手了。他们心中有不甘,有绝望,更有无奈。身为大周子民,本应在社稷风云飘摇时精忠报国。
然大周武王听信谗言,这般对待忠良之后,他们心寒了。五年塞外,锋芒已经在岁月风沙里褪尽。眉间尽是世间沧桑,腰上的弯刀已经留在鞘中五年了。
“大哥,听说苍岚四杰……不苍岚五英在南边大杀四方。”说话之人便是老二云鹤,一身黑袍,一顶斗笠,右手放在弯刀之上。
“没用的,翻不起大浪。不是被招安,就是被……”云烟凝望着落日余晖,神色之中闪过一丝惆怅。转身朝着老五、老七看了过去,五年时间,两个独臂人竟然回到了当初的巅峰实力。
配合之下,就连云烟也有几分害怕。
“通知他们,三天之后去南蛮……”
云烟在七天前,听闻苍岚王被放逐南蛮,心中有了几分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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