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瑰云忙提醒太后:“叫李其玉。”
“对,对,就是他。据说他师承名门,医术精湛。”太后经儿媳妇提醒才想起来,转头对儿子道,“叫他去给懿太妃瞧瞧吧。”
皇帝应了个是,立马吩咐永福去办。
孟娇儿连忙行礼道:“臣代母亲谢母后和皇兄恩典。”
皇帝将妹妹拉起:“这原本就是应当的事,先帝驾崩,朕理应奉养诸位太妃。以后你娘再不肯吃药,就说是朕的旨意。”
众太妃交口称赞皇帝仁德。
李其玉原本已经下了值,忽然又接到旨意,刚迈出太医院没几步,又匆匆赶往懿太妃所住的华清宫。
天色昏暗,李其玉提着宫灯,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到了华清宫,便让人进去通传。
懿太妃正在沐浴,听说有太医来请脉,本不愿意见,无奈这是皇帝的旨意,不好拂他的意思,所以令人叫太医在外间等候。
她慢悠悠地沐浴更衣毕,才出来见人,原本以为新太医院院判必定是白发苍苍德高望重的,没想到一进殿,竟远远地瞧见一个才年轻的男子面庞。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自打她十几岁入宫以来,除了一次省亲见过族中兄弟外,几乎不曾再见过年轻男子。
如今骤然见到,仅是远远地看见那张年轻的少年侧脸,与他身上崭新笔挺的官服,她面上就泛起绯红。
李其玉等候已久,还是不见太妃,想到宫门此时应已下钥,今晚又得在太医院的值班的庑房里将就一晚,便叹了一口气。
懿太妃重新整顿了下容仪,才施施然地走了过去。
李其玉不敢抬头,忙自报家门:“微臣李其玉,新晋太医院院判,拜见懿太妃娘娘,恭请娘娘金安。”
说罢规规矩矩地行礼。
“久等了,免礼吧。”懿太妃声音温存,又带着一丝探究,“你就是皇帝派来给我请脉的?”
“正是微臣。”李其永躬身而立,“太后和皇上听说太妃娘娘贵体抱恙,十分挂心,特让微臣前来请脉。”
懿太妃在贵妃塌上坐了下来,叫声看座,就将随侍的两个宫女都打发走。
后宫之人与外男相见,原本应当避讳,李其玉有些不安,长揖道:“娘娘可是有话单独对臣说?”
“李太医不用紧张,这在我宫里,他们深知我为人,没人会说三道四。”
李其玉这才敢抬头,见眼前的美妇人保养得极好,余娘未老,风韵犹存,全然看不出年已四十,反而更像是三十几的样貌,肤亦如凝脂般白皙透亮,眼角了也没几道皱纹。
刚沐浴完的懿太妃穿着金银线牡丹花纹的锦衣,美人出浴后,头发有些湿漉,几缕青丝别在耳后,只简单地挽了一个髻,前襟低垂,在暗黄灯光下显得无限撩人。
他跟着师父在深山学医多年,后来进了太医院,也是专心为贵人看病,目不敢斜视,还从未见过这样香艳的画面,而且还是四下无人,只剩二人独对,难免不生出某些念头,但又立马打消。
眼前是先帝的遗孀,即便先帝死了,他的女人也绝不会容人染指。
一旦染指……
便是一死。
“太……太妃。”李其玉一时结巴,“我……臣给您请脉,请伸玉手。”
懿太妃也有些失神,见到他时脑子不知如何嗡了一下,竟然痴痴盯着瞧了这样久,听话地伸出手给他诊脉。
他轻轻搭上她的脉,闭目静听,听见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他仿佛隐隐听见自己的心跳也在跳得很快。
突然将那些医理忘得一干二净。只觉得手下这道皮肤那般纤细。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工夫,她突然抽出手来,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腕,话语撩拨:“为何诊了这么久”
一边说,一边在他手腕上来回地抚摸。
他的脸也红到了脖子根:“太妃这是……风寒之症,没太大要紧……待臣开副方子……”
“不要药,本宫向来不喜欢喝药。”她用柔媚的眼神望向他,语气里还有些娇嗲。
他轻咳一声:“良药苦口利于病。药定是要吃的,臣倒知道一种糖,娘娘混着吃,便不苦口了。”
说罢看了一眼她的湿发,又道:“娘娘既染风寒,便不宜湿着头发。”
李其玉从懿太妃身上取下一块帕子,去为她擦干头发。两人亲密无间,越靠越近,他再忍不住了,伸手打横将她抱起,吻了下去。
欲望如火,正在熊熊燃烧,可惜这火烧得不是时候。也烧在不合宜的人身上。
自此之后,李其玉常常出入华清宫,名曰为太妃请脉。陆瑰云听闻了,与皇帝聊天时聊到此事。
“懿太妃的病不会很重吧?李太医最近常常过去,不像是一副药就能医好的风寒。”
“有这种事?”小爷微微皱眉,“若真是病得重了,可不能怠慢。”
“皇上有空的话可去探望。”
皇帝答应了,几日后正好路过华清宫,就停了辇,突然造访。
懿太妃正与那李其玉行鱼水之事,听到皇帝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吓得面如土色。懿太妃慌慌张张地穿上衣裳,忍不住地发抖不停:“这……这可怎么办……”
李其玉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对她道:“你别怕,就装作是我给你看病,到时候实在不行,我还有法子。”
时间来不及了,她没顾得上问他到底是什么法子,就匆匆忙忙出去接驾。许是因为心里有鬼,原本见皇帝只需行福礼,结果一见皇帝竟双膝一屈,跪在地上。
“懿母妃何故行如此大礼,你是长辈,朕受不起。”
懿太妃脸上挂着一分不自然的笑,答道:“皇……皇上能亲自看望嫔妾,嫔妾感激不已。”
“母妃是先帝妃子,也是公主生母,朕来看望问安,也是应该的。以后不是大典,不必行此大礼。”
“是,嫔妾明白。”懿太妃扶着宫女的手站了起来。
皇帝又看向一旁行礼的李其玉,见他官服穿得有些不整,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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