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转的太快,周围的百姓感到十分的惊异,刚刚还是生离死别的苦情桥段,现在成了江湖救急的好汉场面,这位黑杉年轻人也太能打了,唐余湖带来的随从全部被这位打翻在地,颤颤兢兢的唐余湖恨不得自己能多张嘴,告诉面前的年轻人自己的老爹是谁,在这滨城自己是如何的横行霸道,结果说完面前的年轻人毫无动静,弯下腰去查看了何安的伤势。
这两天的遭遇让唐余湖想着以后出门要看看黄历了,这两天怎么尽遇上了这些个货色,解决了一个来了一个更厉害的。
何安已经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不知所措,还是段纤儿告诉他是舒泽救了他们,答谢过后,劝着舒泽快走,这帮子人不会就这样算了的,这祸事他何安担就担了,不能再连累舒泽,这话刚好落入吴忧的耳朵里,指着何安说道:“你这话才是真伤你恩人的心。”
何安不懂吴忧的话,但还是想着舒泽能够快走,在段纤儿的搀扶下强撑着站起身,指着唐余湖把事情大致说了个明明白白,现在就是胆子再小的围观群众,也要小声低语说几句唐余湖的不是,深知寡不敌众的道理,唐余湖也没想着反驳什么,被打倒的一个个随从也站了起来,唐余湖扔下一句你们这群贼犯,给我等着就带着手下的人走了。
舒泽和何安还想追过去,但是被吴忧叫住了,说是现在让你们再打下去,那就是我们理亏了。吴忧看着何安,“就你这拳脚还想着英雄救美了。”本来是外伤挺重,现在内伤也不轻啊,何安胀红了脸:“大丈夫在外,有所为有所不为。”
吴忧拿着通体漆黑的一念点了点舒泽的胸口,“别憋着了,刚说完话,何安一口血吐了出来,吓得段纤儿急忙拿出自己的贴身手绢擦试何安嘴角的血,吐出了这口血像是气也顺了,示意段纤儿不碍事的,“对嘛,这才对嘛”,不知道吴忧说的是何安吐出了血还是说的段纤儿对何安的关心。
何安原想着立马就和段纤儿一起离开这滨城,之后哪里去不得,结果最后是和这三位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结伴而行,这是三人当中自称大哥的人算是半邀请的邀请他们一起,说的话难听倒也不是难听,“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旁边的姑娘就要舍命保你了”,就是当时的神色在何安看来,这可真揪心呐。
现在一行五人住进了何安他们所在的客栈,经过这件事后,段纤儿和何安的关系更进了一步,正在屋里照顾着何安,本来只是些皮外伤,不过在段纤儿的要求下何安只得躺在床上不得动上一步,吴忧告诉他,现在不用担心唐余湖,现在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只要你没说谎,他还不敢太明目张胆,之前说的都是唬你们这些小孩的,至于其他的背地里的阴招,就看这位唐公子性子了。
对于吴忧的话,何安觉得没错,现在嘉裕王朝不像是前几十年那般乱象,当今的皇帝文治武功很有一套,造的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不敢说此番杂事绝迹,但像以往的毫无法纪的官官相护,视人命为草芥的事情断然不会再有。
吴忧和舒泽,红黎三人离开琉璃城后走了有半月便晃荡到了滨城,红黎和舒泽无所谓去哪,反正就是一路跟着吴忧,这次一路上的人家和镇子不少,比上吴忧离开山谷去往琉璃城可好多了。
一路上舒泽讨教了不少武道的事,吴忧难得麻烦,都是红黎给耐心解答,由此没忍住和红黎讨教了几招,结果后来红黎欢天喜地的回来,舒泽鼻青脸肿的不敢见人。
那晚在捕鹰帮已经见识了红黎的厉害,结果等到自己真正对上了,这感观才更加真实,吴忧是个顶厉害的半步宗人境,红黎呢,吴忧说她是只要活下去就是板上钉钉的天人境,至于他舒泽嘛,就是就是,怎么说了,吴忧很嫌弃的挥了挥手,别说话,我怕伤你自尊。
三人就这样一路到了滨城,打算着是去看潞州的万顷湖泊,“滨城的月亮是比琉璃城的要亮”,可能三人坐在院子的时间太久了,吴忧想要找点话说,结果这么一句话说出口,红黎和舒泽仍是没有搭话,吴忧倒也不觉得如何,“小弟,何安的命就是比你好,”结果刚说完这句,何安在段纤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我哪里命好?”,三人回头看着这两位,吴忧大笑着说道:“你真是会挑时候,你的恩公这会正伤心的了。”
何安看着舒泽一脸的闷像,想问问是怎么回事,还没开口结果,旁边的段纤儿悄悄拉了他一下,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何安看着段纤儿的脸憨笑起来。走到了三人旁边坐下,“我和段姑娘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
“别光顾着感谢,住店钱你给结了?”
“俗了俗了,江湖人谈钱就俗了”。
“没看出来何兄弟也是老江湖”。
“承让承让,吴忧大哥也是真性情”。
段纤儿在一旁笑道:“谢谢几位,店钱该由我们来付的。”
吴忧大模大样地抱拳道:“段姑娘一看就是女中豪杰。”
红黎也笑道:“段姑娘,可别在看错人了啊”。听到这话何安憨憨笑道:“家里还是女人做主,店钱我们就请了”,段纤儿听到这话锤了何安一下,但是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两人的打情骂俏,吴忧示意舒泽学着点,看看人家,舒泽干脆起身进房歇息了,随后红黎也笑着起身离开。
今日当朝首辅官邸内,有几位正在亭子内喝茶,这几位的官职在嘉裕王朝内已是中流砥柱,首辅萧正,兵部尚书文鸯,礼部尚书吉雍,殿阁大学士郭怀允,还有一位新进的朝堂红人黄门郎饶云禾,这几位在朝堂之上可是站在前排,皇帝的小朝会这几位爷是常客,其中以殿阁大学士郭怀允年岁最大,除饶云禾外,又以兵部尚书文鸯最为年轻,今日这个茶会是礼部尚书提议,结果还拉来了殿阁大学士和兵部尚书,顺带拐来了新晋黄门郎。
外人以为这几位在一起谈论的该是什么机要大事,但是你走进了就会听见这几位说的只是些江湖趣事,嘉裕大致分十二州两城,与魏王朝之间仅隔着淮州,凉州与草原主接壤,琉璃城坐镇南方,灭了西蜀归入版图的巴州则和西域相邻。
也不全是江湖趣事,这会这几位谈到今日朝会上的一桩,吴州刺史余集安重返朝堂中枢新任吏部尚书,其接任者可有点意思,原吴州境内绵安县县令叶之桠,这是余集安离开吴州前力荐,说此人之才治理一州我余集安只可望之,就算是作为衬托,余集安这话在朝堂之上也引得啧啧称奇,叶之桠的大事小事这会已被朝中各位熟读于心,有了位官任吏部尚书的引路人,这位的仕途可见一斑。
任职绵安县县令五年,绵安县成了吴州境内最为富裕的一个县,但治理一州可不是一县能比,但现在既然能坐上了吴州刺史的位置,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做的住了。“吉尚书,新晋的吏部尚书没来拜访拜访你?”郭怀允看着礼部尚书,“六部当中,吏部可压着礼部半头,余尚书可没理由来看拜访我。”
郭怀允憋了憋嘴,“要不是你吉尚书,他余集安敢如此推叶之桠吏,部尚书还没坐稳就得赶出京城。”
“郭大人,话不能乱说,叶之桠之才首辅大人也是认可的。”
坐在一旁的首辅萧正,喝了口茶笑道:“吉尚书举荐的此人,确实有经世治世之才,我也只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郭怀允碰了碰兵部尚书文鸯,“文尚书,你看这庙堂多乌鸦瘴气。”
饶云禾听到这话也是摇头轻笑,也只有郭学士这类庙堂的常青敢如此插科打诨,也是庙堂上一大喜事。文鸯正襟危坐,“这次姜侯爷可是被气得不行,到嘴边的肉就这样被撬走了。”
吉雍重重放下茶杯:“我吉雍只是按例做事,其他的可管不着。”
郭怀允看着吉雍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改日我要去拜访拜访这吏部尚书,能说动吉大正经可不是什么易事。”
萧正笑着打圆:“都是为了嘉裕,吃亏不吃亏的就不在乎了。”
“首辅大人,好话可都让你说去了,咱们这些就只能拍拍你的马屁了。”
萧正笑了笑指着郭怀允:“文鸯,邱家的小子也算是涨了嘉裕的脸面,这次就靠你压一压了。”兵部尚书文鸯原本也没打算怎么样,邱家能出这么一个小子,做出此举也是被逼无奈,至少他文鸯欣赏。
郭怀允接茬道:“邱家可只剩这么一个独苗,要是留在了外面,那邱家老头得找你们拼命。”文鸯没接话,只是看了一眼殿阁大学士,就是这一眼,把郭怀允给看急眼了,臣子分文人和武将,刚才郭怀允完全是文人的说法,自然不符武将出身的邱家,所以文鸯看他一眼,让他面红耳赤。
郭怀允带着饶云禾先出了门,跨出门外:“让你听了些不该听的,现在是不是脚步有些沉了?”饶云禾和殿阁大学士并排而站:“谈笑间决定天下走势,在下受益匪浅。”
郭怀允用手点了点饶云禾:“等你够格插上话了,你才知道什么是谈笑间。”
亭内只剩下了萧正和文鸯:“首辅大人想就下邱楚木,还要通过我的口告诉郭大人?”
萧正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手下多一位有能力的武将,你这兵部尚书也能够坐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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