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雷云行走的军士听到命令,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边吃边抢桌上的饭菜,张祥贵嘴角轻微得意地笑了笑,冲着几个年轻的衙役挥挥手:“你们几个过来,把水拎过去,让壮丁们多喝点,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天热,不要渴坏了!”他又对几个老的衙役呵斥道,“你们几个好生伺候各位军爷,不要怠慢了,让他们多吃点喝点,让他们满意为止,不然,我饶不了你们。”年轻的衙役们赶紧堆着笑过来,年老的尽力招呼吃喝的军士。
雷云吃了不少的菜,却没有喝水,他从腰间解下一壶酒,打开盖子,闻了闻,呡了几口,很是畅快。张祥贵疑惑道:“雷将军,渴了喝水才是,您喝的是?”
“哦,这是提神解乏的酒,更能解渴,是我家一个老管家特意为我父亲酿制,这次出远门,带了一些过来。张大人,您也尝尝,味道相当不错。”他豪爽地将酒壶递了过来,张祥贵轻轻推开,瞅了瞅吃饱喝足的军士们,得意道:“我可没有那个口福。请问雷将军,我提供的饭菜可好?”
“好。”
“满意吗?”
“满意。”
“那水,哦对,您不喝水。”张祥贵不再谦恭,而是满脸的奸诈相,他指了指饭菜道,“那我们下的毒,您是否也非常满意呢?”
雷云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道:“满意。”那句话的意思瞬间就明白过来,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紧张道:“张大人,您刚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张祥贵慢条斯理,扒了扒饭菜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在水中下了毒,您是没喝,可您那些军士,已经中毒,不知感觉如何?”
雷云吓了一跳,面色苍白,他急忙转身,那些军士,就在他们说话的短短时间内,个个觉得睡意浓重,两只眼皮跟灌了铅似的往下坠,头晕目眩,身体也不听使唤,如同被抽去了精气神,软绵绵倒在地上,酣然入睡。连衙役和壮丁也倒在一团。
尔朱青山刚要喝水,被玉真制止住,看到众人横七竖八睡在地上,他也倒在地上,并捂着肚子,低声夸张惨叫:“啊,我的肚子,好痛哇!我的胃,怎么跟火烧的一样,啊,疼死了,疼死了,身上就像千百万只蚂蚁在咬一样,总镖头,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给我来个痛快的,减轻我的痛苦吧!”玉真哼了一声,道:“真想踢死你,傻小子,戏演过了,喝的是蒙汗药,又不是毒药,会昏睡过去,不会致命。”尔朱青山白了他一眼,停下身上的动作,在人堆中趴下,道:“早说嘛,还以为是穿肠毒药呢,绞尽脑汁才想出那些个中毒的症状,我容易嘛我!话说回来,总镖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被征调过来,不是搜捕越狱的囚犯吗,怎么又碰到中毒,怎么一回事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
玉真悄悄说道:“我怎么知道谁好谁坏啊!”
“不知道那怎么出手?”
“出什么手啊,等等再说吧!其实,我一早就有些怀疑,那些越狱的人到底藏在了哪里。按照他们搜捕的力度,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除非那些人压根就不存在,或者说,藏在了我们根本想不到的地方。把我们弄过来,不过是遮人耳目。”
尔朱青山若有所思,连连点头道:“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你小子明白什么了?”
“那些人压根不存在,他们在军事演练而已。”
玉真听了,趴在地上,狠狠打了尔朱青山几下道:“真是榆木疙瘩,我之前让你观察那几个衙役,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
“发现什么了?”
“他们都是老人家。”
玉真又狠狠抽了尔朱青山,训斥道:“废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还用问你?我是说,有没有其它的发现,比如,脚步轻重,内力如何,可能出自哪个门派,带的什么武器,有没有看出他们的眼神盯住哪里,注意力在什么地方。”
“哦——。”尔朱青山恍然大悟。
“有什么发现?”
“还是没有。”
“你个笨蛋,什么都没发现哦什么呀!好了,先观察他们的动向,继续看下去再说,我估计,我们又碰到了棘手的事情,怎么到哪里都有事情发生呢?”
看到随行的军士们倒地沉睡,雷云瞬间就明白了,他指着张祥贵,气愤道:“你居然在水里下了蒙汗药,岂有此理!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任务是绝密一级的吗,在你徐州出了事情,你定然跑不掉。我说呢,在别的地方都是军士沿途把守,唯有你这里找的是没有战斗力的老百姓,你该不会想打马车的主意吧,你知道上面是什么吗?”
张祥贵得意地点点头道:“当然知道,马车上装的是江南五省的税银。我还知道,你此番的任务,是要将这些税银运回朝廷,然后拿出一部分运到西北,充作西北军队的饷银。西北边境要道,多年来受到外地入侵,需要不断调兵和筹备饷银。怎奈国库空虚,只好派你从江南直接调银,因为再不发饷银,只怕西北军队要哗变了!雷将军,我说的不错吧?”
“哦,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雷云怒斥道,“你究竟是何人,我调银之事,是朝廷绝密,你是从何得知?这可是灭九族的死罪。既然已经知道,今天如此做法,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我禀告皇上将你满门抄斩吗?”
张祥贵道:“满门抄斩,好大的口气,你觉得能安然无恙地回去吗?”他将自己的官帽脱下,梳理头发,那完全是前朝的打扮,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玉做的方形的东西,拿给雷云看,雷云看了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前朝的玉玺?当年皇帝出动大批人马寻找玉玺的下落,都是无功而还,你一个小小的知府怎么会有?”
“如果我说,我是前朝遗落在民间的太子,你还会觉得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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