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好也站了起来,跟着汤汤一起去煮咖啡,嘴里嘟哝着,“咖啡到底有什么好,你们这帮人都这么爱喝,我就不喜欢,苦苦的有什么喝头。在我这,什么品牌的咖啡都是一个味,就是苦。”
汤汤哈哈大笑,“你这个没品的小妞,咱能不能上点档次有点品?”
佳好眉头一簇,不屑的,“喝个咖啡就有品有档次了?肤浅!”
汤汤忍住笑,“那是你还没爱上这味道,咖啡这东西越喝越回味无穷,香在齿间四溢,叫人欲罢不能!只怕你以后会越来越爱上它的。”
佳好的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上它!我最讨厌这种苦滋味了,要爱你爱吧?我没兴趣。”佳好完全不为所动。
大亮和颜宇走过来,大亮问汤汤,“你们唠什么呢,这么热闹!”
汤汤端过两杯咖啡,递给颜宇一杯,然后回头用嘴呶了一下佳好,说:“这位小姐不喜欢喝咖啡,你可得记着点,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佳好狠狠地捶了一拳汤汤,“就你多事!我喜不喜欢关人家什么事?”
“怎么不关他事?我这是帮你提前教育一下,让他时刻记挂着你的喜好,怎么着,这是心疼了?”汤汤故意气佳好。
佳好恨得牙痒痒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付汤汤,倒是颜宇,边品咖啡边说,“佳好怎么会心疼我,怕是现在心里恨得只希望苦死我才符合她心意呢。”
佳好哼了一声,“陈大亮,你管不管你老婆?她在这起刺,你站在那是白吃饱的怎么的?”
大亮一脸无辜,“怎么说着说着我就中箭了?不过,佳好,我这老婆我真管不了,别怪我无能!”
佳好呲了一声,这个陈大亮真让人无语,她挑衅地说:“大亮,你能不能有个男人样?一个小女子都治不了,亏你长得五大三粗的,还没结婚就被人收拾成这样,太熊了吧你!”
汤汤拽过大亮,笑眯眯地看着佳好,“我俩一个周瑜一个黄盖,你有脾气吗?走,黄盖,陪周瑜上那边去看看。”说完就把大亮拽跑了。
佳好嘟个脸在那,恨恨地向汤汤挥了挥拳头,一眼瞅到颜宇在那牵着嘴角微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笑什么笑?”
颜宇接话,“我笑,你也管?太霸道了吧?好,我告诉你,我在笑,你,我也管不了,别怪我无能。”
什么意思?佳好没好气的,鸡冠子立起来的架势,“你当然管不了我,再说,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是你老婆?”
“唔,”颜宇点头,一本正经地问,“是我老婆我就可以管了,对吗?”
“你这什么逻辑?你老婆你管不管,关我什么事?”
“我老婆要是你,就关你的事了,对吧?”
佳好简直被他的话绕糊涂了,气得哼哼的,“你哪那么多对吧?这都哪跟哪啊,这么乱?”
颜宇哈哈大笑,他有的时候就是爱看争强好胜的佳好被他气得无语的样子,颜宇的笑声更是勾起了佳好的无名火,她一拳向颜宇砸去,颜宇一把抓住佳好挥过来的手腕,轻轻一带,就把佳好带进了怀里。
佳好猝不及防地进了颜宇的怀抱,她又羞又怒地使劲挣脱,颜宇微笑地看着在怀里挣扎的满脸通红的佳好,娇俏的脸粉嫩如桃,他一时情滞,情不自禁地就吻向了佳好的额头,佳好在他怀里躲无可躲又用不上力气,只得使劲跺了颜宇的脚,颜宇不由松开了手,获得自由的佳好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到他的胸膛上,这一拳带着愤恨的力道,砸得瓷实,饶是结实的颜宇也是忍不住哼了一声,佳好再不理他,回头去找汤汤。
汤汤讶异地看着急匆匆跑过来满脸通红的佳好,不明就里,“怎么了,佳好,脸这么红?”
不问还好,这一问,佳好的脸就更红了,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她心里突然后悔跑汤汤这干什么,弄得自己这么尴尬,不再等她回答,汤汤好像突然明白了似的,拍拍佳好的肩,暧昧地笑了,“颜宇这小子真会抓机会,”她眨巴眨巴眼睛,不怕事大地问,“嗨,他对你做什么了?”
“你这八婆,你的心怎么这么污秽?”
汤汤鼓鼓嘴,嬉皮笑脸地说:“我没说什么啊?是你想多了耶,小姐!”
佳好恨恨地跺了跺脚,“懒得理你!”说完自己扭头离开,去别的区域找事做。
她脑袋有些乱,觉得今天的自己完全不在状态。
二十五日圣诞节,佳好特意打扮了自己,穿了件漂亮的羊绒大衣,晚上她要和汤汤去参加国际酒店的圣诞酒会,汤汤弄的招待票,据汤汤透露有超高标准的自助餐和歌舞表演,还请了几位当下正红的明星。
佳好正好这两天闲,乐得去看个热闹。方浩文出差了,她除了整理年后谈判的资料,并没有特要紧的工作,倒是一直在帮李彩云做6S管理的基础数据统计,时不时的还要听李彩云的抱怨,也是,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不公平,和李彩云的工作比起来,刘畅确实轻松多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刘畅保养得细皮嫩肉的,看看她俩的手,你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劳动人民了。说刘畅和李彩云差个八岁十岁的也有人信,实际上倒是刘畅比李彩云还要大上一岁。
刘畅好在一点,她尽管做着轻省的工作,但她不招摇,除了工作上不会伸出帮助之手,信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真理,但是有人要是有医院的事情需要她帮忙,她倒是也真热心,从不拒人,所以,口碑也还可以,受了她的益的人更是对她感恩戴德,因此企管部的内部职责分配均与不均,没人关心,更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苦,李彩云也只能自己吃了。
佳好默默帮助李彩云,刘畅和主任老赵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见,尤其老赵,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彩云的工作压力,但是扒拉扒拉部门那几个人,他也只能这样昧着良心让李彩云多承担些,论工作能力,除了佳好,也就算李彩云了。
佳好如今虽没正式离开企管部,但是毕竟是受着方总的直接领导,他也实在不好再给她安排部门工作,李彩云的怨言他不是不知道,部门就这么几个人,工作还要安排下去,让他这个主任又能怎么办?他也只能在薪酬分配上给李彩云找点平衡。
这两个月的奖金,李彩云都是部门最高的,这多少平复了些李彩云心中的怨气,李彩云也想明白了,像她这样没有背景没有实力,更没有权势老公的人,也只能多卖些苦力了。
这个世界在李彩云眼里是很现实的,到了她这个年龄,除了多挣些钱让自己和孩子生活得更好些,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追求,孩子正上初三,各种补习就像饕餮的嘴巴,都张着大嘴等在那里,无底洞一样。
她和老公那点工资总是有些捉襟见肘,什么都得自己掏钱去买,不像刘畅,房子是婆家婚前给准备的,150平,还一分钱不用刘畅掏腰包。
没有房贷压力的轻松惬意的生活,刘畅未必有多少体会,李彩云却是羡慕嫉妒恨在心里啊。李彩云月月还完房贷后实在剩不下几个铜板,那是一个一个都要算计着花的,那滋味不缺钱的人是无法深刻体会的。
李彩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坐在椅子上瞎琢磨。想起昨天晚上为了还房贷又和张波吵架了,内心无尽地感慨,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古语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这句话全在他家应验了,张波倒是有个四平八稳的工作,一月三千多块,不死不活的,不涨也不降,死水微澜一样。
大学上得有什么用,同样是工程师,他们同学挣五六千的有的是,每次和张波说说调动下工作,尽量改善一下家庭窘迫的生活环境。张波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嘴脸,一月两千块,他满意得很。
一个没有大志向的男人,有200块钱就花200块钱的,一分钱没有,那就一分钱都不花。跟这样一个男人的日子,李彩云真觉得过够了。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和他在一起了呢,哎,日子啊,就这么混着过吧,她有的时候想想真是气馁,甚至想到了离婚。可是离婚的生活成本太高了,她之所以对婚姻失望,就是因为生活成本太高了,这似乎进入了一个怪圈,离了婚她住哪去?或者让张波住哪去?如果还住在一个房檐下,又为什么离婚,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当初干嘛要结婚呢,生活的磨砺已经让她记不清当初自己和这个男人结婚时是否有幸福感,总之不是因为爱情来了。好像到了岁数有人介绍了,觉得还凑合就结吧。爱情不是没憧憬过,但那是奢侈品。自己享受不来的。
她越想越懊恼,怎么年轻的时候就没心眼找个潜力股呢,省着现在这么辛苦。当初昏了头了,找了张波,大脑简单地觉得和谁结婚,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
现在才明白,日子可真不是一样的过,不用说远的,就是刘畅,都比她幸福不知多少倍。
哎,爱情,什么是爱情?没有物质基础,到头来都不顶饭吃,最后都会被生活逼得鸡飞狗跳。
算了,想这些烦恼干什么呢,总不能自己把自己憋屈死吧。
她站起来准备去外面透透气,出门时正好碰见刘畅进办公室,一阵香风飘过,李彩云脸上笑了笑,心里却阴暗地想着,喷得这么香,这是要勾引谁去?
人家又是一身新行头,刘畅今天的裙子真是漂亮,一看款式就价格不菲。李彩云忙了一天,本来没注意刘畅,这么一照面,心里又灰了一层。人家刘畅衣服天天在换,她一星期都在穿一件衣服,因为没的换。心情糟得直接沉到了底。
她讪讪地出了门,不知道该去哪,总不能在楼道里一圈圈地走吧,她想了想,干脆去车间吧,看看上次交给他们做的统计报表数据做得怎么样了。
自己宽解自己吧,不管有多少烦恼,生活总是要过,人家的生活精彩那是人家的,关上门还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李彩云走出大楼,尽管风刮得脸刺骨地疼,但天气还是不错的,蓝天白云的让人敞亮。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为了散心,她特意从厂区东墙的长廊里走过去。
夏天的长廊是美的,李彩云烦闷的时候最爱上那去走走,长廊上爬满了金银花的藤,金银花香喷喷地绽放着,招蜂引蝶好不热闹。可是冬天的情景全没了夏天的模样,干枯的树枝全无生机,就像现在的我吧。
李彩云边走边想,她眼神飘忽,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远处立柱的长藤旁,似乎有人在,她并未理会,仍漫步走过去。
事情就这样尴尬地遇上了,快走到那个立柱时,藏在后面的两个人听到有动静慌慌地站了出来,是张辛悦和魏强。
张辛悦的头发上还粘着半片枯叶,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眼神慌乱强作镇定地和李彩云打了招呼。
这种场面实在让人尴尬,李彩云打着哈哈,想说这么巧碰上了,心念一转,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合适,只好笑了一下张着嘴哈哈着就走过去了。
身后传来张辛悦埋怨的声音,“都赖你,非要来这。”
李彩云克制着自己没有回头,心想,这个小妮子真是有心计啊,魏强是老大的外甥,自身条件也还可以,个虽不高,但人长得还算过的去,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装配车间副主任,由于是老大的亲戚,听说公司追他的女孩不少,不成想竟然和张辛悦搞到了一起,张辛悦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
现在的小丫头,比她们年轻那会势利多了,也对,都像她那会傻呵呵的有什么好,到头来找个没出息的男人,只会窝里横,算了,这些烦恼的事不想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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