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子楞楞的看着黄山,不说话了。黄山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调出张小丽的号码,按了一下拨号键,紧接着就把手机放到了耳朵上,趁弦子一不留神,黄山赶紧摁了挂断键。
黄山放下手机急切的说:“保姆的电话关机了,我靠!存折!”
弦子不再理会黄山了,黄山悄悄的走进卧室里,找了一圈儿,又走进书房里,找了一圈儿,心头蓦然一紧,那瓶药果然不见了!
黄山魂不守舍的走回客厅。
弦子低声问:“她……不会死了吧?”
黄山还是没敢看弦子的眼睛,他说:“你又神神叨叨的,可能是出去玩了……”
弦子说:“要不我们报警吧,我有点害怕”
黄山说:“没事儿,就算失踪还得超过24小时才立案呢,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弦子拿起了手机,说:“你不报我报!”
黄山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粗暴的一把夺过了手机,冷冷的说:“就算她真死了也跟我们没,任,何,关,系!”
夜里,黄山躺在床上,心里不踏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如果不想办法摆脱张小丽,那以后每个晚上都不可能睡的踏实。
黄山摸着黑鼓弄了几下手机,手机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弦子敏感的说:“谁?”
黄山假装看了看手机,说:“公司,明天我要去北京投一个项目”
弦子说:“能不去吗?我害怕”
黄山说:“不行,这项目很重要,不过很快,半个月我就能回来”
忽然,厕所里传出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就是那种极力压制着,不小心咳出来的咳嗽声……
黄山和弦子一下子都紧张了起来。
弦子压低声音说:“有人!”
黄山用手坐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我也听到了”
黄山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没有穿鞋,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
那声音来自厕所……
隔着玻璃门,黄山看到厕所的马桶后面影影绰绰的蹲着一个人……
黄山忽然觉得心里焦躁了起来,他不怕鬼,只怕藏在厕所里的人是张小丽。
黄山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厕所的推拉门。
蹲着的那个人缓缓的抬起了头,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黄山的耳朵根子一下子热了!
真是张小丽!
她散着头发,脸上画着淡淡的妆,看起来比以前漂亮了许多。
黄山恼羞成怒的一下掐住了张小丽的脖子,他把声音压的极低,可依然透露着一股狠辣。
“你怎么还在这儿?怎么进来的!”
“我一直就没走”
黄山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张小丽,什么话也没说。
张小丽笑了一下,低声说:“我一直躲在衣柜里呢”
黄山的肺都快气炸了,他深吸了口气,低声说:“你别欺人太甚!”
张小丽搂住黄山的脖子,把脸贴在黄山脸上,像一只狗一样嗅着黄山的味道。
“我受不了了,才出来尿个尿,没想到让你们听见了”
黄山挣开张小丽的手,说:“赶紧躲起来,别逼我跟你鱼死网破”
张小丽耸了耸肩,摆了摆手示意黄山先出去。
黄山回到卧室,顺手关上了卧室的门,弦子在床上傻傻的坐着。
黄山一脸轻松的说:“是不是我们听错了……”
弦子说:“可我们都听见了!”
黄山说:“可能是别的东西,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弦子低声说:“我觉得这房子里还有别人……”
黄山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岔开了话题:“谁让你买二手房呢,说不定以前还死过人呢”
弦子狠狠的瞪了黄山一眼,说:“你还吓唬我!”
黄山嬉皮笑脸的笑了两声,他自己或许都没察觉到,他的左眼皮一直在跳,一直在跳。
第二天一早,黄山就以公司的项目为借口匆匆的走了。
他拉着行李箱,坐上了出租车,去了机场,到了机场后下车转了转,四处张望了一番,又坐上了另一辆出租车,这次是去芙蓉小区,范清的家。
黄山打开了范清的家门,把行李箱朝客厅里使劲儿一推,行李箱的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范清穿着宽松的睡衣,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水果,轻轻看了一眼黄山,什么话也没说。
黄山站在门口气哼哼的说:“你找的那个保姆,哪来的?”
范清吐了一块葡萄皮,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轻轻的说:“酒吧里找的打工妹”
黄山迈着大步子走到电视机旁转了个身,电视机挡了个严实,说:“药的事儿露馅了,张小丽属狗皮膏药的,把我粘住了”
范清还是没有抬头,仿佛置身事外一样毫不关心,说:“她就是想要钱,多给点儿打发走呗”
黄山大声说:“她想睡我!”
范清愣愣的看着黄山,忽然噗嗤一下笑了。
范清在黄山的眼神下捂着嘴巴笑了半天,说:“那你就睡了她呗”
黄山无奈的说:“大姐,你真当我是匹种马吗?”
范清说:“或许,你该继续装大款,顺便利用利用她”
黄山说:“什么意思?”
范清说:“女人最懂女人了,她不可能说想要你的钱,钱拿了合作关系就结束了,可把你睡了她,你们之间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说到底,她想要的,还是钱”
黄山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午,黄山制定了一个计划,不得不说,黄山在恶作剧方面很有天赋,张小丽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黄山拿起手机给张小丽发了条短信。
“小丽,你在哪?”
张小丽回复的很快,说:“我在你家”
黄山心里又泛起了一阵膈应,他颤巍着双手给张小丽又回复了一条:“弦子呢?”
张小丽回复道:“你走了之后她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黄山回复道:“那你出来,我们见个面吧,鸿运楼,我等你”
鸿运楼是安城一家非常有名气的饭店,这家饭店装修古典大气,非常的上档次。服务周到,味道也不错。最特别的一点就是,这里没有大厅,所有的餐桌都在一间间的小隔间里,非常尊重食客们的私密。
黄山要和张小丽谈判,能用点钱解决最好,如果谈崩了,就给她下个套儿。
黄山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七拐八拐的穿过一条条走廊,进入了“牡丹厅”,“牡丹厅”的装修很有中国传统的韵味,餐桌餐椅都是红木雕花的,顶棚上吊着一盏暖色的灯,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黄山点了一壶普洱,幽幽的泡了起来。
没一会儿,张小丽也来了,如果不仔细看,黄山还以为是认错人了。
张小丽的头发高高盘起,额头上连一根杂乱的头发丝儿都没有,白皙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非常的漂亮。
她穿着一身黑色牛仔服,笑盈盈的坐在了黄山对面。黄山还留意到,她甚至还涂了红指甲。
黄山错愕了,呆呆的说:“你……”
张小丽笑了一下,说:“为你改变,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我给你的药呢?”
“在我这儿呢”
“可以还给我吗?”
“不可以。还给你,怕你跑了”
“我出一万,你把你手里的药给我,行吗?”
“你一个生意人,怎么孩孩巴巴的,能大气一点吗?”
黄山的表情逐渐凝固,他恶狠狠的说:“你别得寸进尺!把我逼急了,我就找个两个杀手做了你!”
张小丽话锋一转,不再咄咄逼人了,她嬉皮笑脸的说:“哎呀哎呀,别急嘛,你做了我,自然会有人把你的把柄交到派出所里。我跟你露个底儿,我呢,打小就穷惯了,来安城打工,也没少看人家的脸色,现在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没什么比攥着一个大款的把柄更带劲了!刺激!”
黄山的肺都快气炸了,如果能用眼神杀人,张小丽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张小丽把手托在脸上,往前凑了凑,说:“黄先生,你让我给太太吃的药,到底是什么药呀?给我说说呗”
黄山深呼吸了几口气,说:“好吧,实话都告诉你,其实,我不爱弦子,她逼着我和她领了结婚证,后来我才发现她的精神不太正常,可后悔也晚了,那瓶药,确实是给她治病的,我图便宜,买的是仿制药,有点副作用……我在北京生意赔了很多钱,日子越来越艰难,说实话我现在也没有多少钱了,但是生意人要脸面,我不能让外人知道我有一个精神病妻子,出于一些原因,我也不能和她诉讼离婚……”
张小丽一直在静静的听,黄山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张小丽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黄山说:“你装个女鬼,半夜里在衣柜里出来吓唬吓唬弦子,给我出出气,完事儿我给你钱,你把药给我,咱们就两清了”
张小丽说:“一万不行,我要十万!”
黄山有点为难,说:“我的生意真的一直在亏损,现在已经快倒闭了,拿不出多少钱给你,就当你借给我的,等我东山再起时,绝亏待不了你!”
张小丽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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