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露露,吃饭啦。”普通的早晨,普通的天气,平常的阳光,只是,电视桌上多了个黑白相片,那是米露白父亲的相片。
对,我父亲是个英雄。
米露白吊着面包,看着电视,米爷爷米奶奶坐在那吃饭,米妈妈在厨房忙活,谁都不理谁,距离米爸爸下葬已经一个星期了,米爷爷米奶奶已经想开了,可是米妈妈的心情还是低沉。米露白看了忙碌的米妈妈两眼,没有说什么。她眼中有一瞬的光闪过。
“前几天,将夏市英雄警察米武……”新闻声一响起,“啪”米露白把电视关了。
为何?家里没有了那个一天喝一瓶酒的男人,没了那个抚摸自己头笑的豪迈的男人。
夏天的风,不在微热,它是凉的,打在心间上,把心扯出一道口子,血在流,可是眼泪却不流。
英雄?爸爸你一直是个大英雄。
来到教室的米露白放下书包坐在座位上,她没有同位,在班里她只有几个玩的好的同学,她不善交际并且成绩中等,所以在班里和“透明人”一样。
班里很安静,没有以前的喧闹。靠近门坐着的魏明意看了她好几眼,想过来又不敢,因为他爸爸是帮凶。
老师进来看了眼安静的米露白便开始上课了。
下课,玩的好的那几个女生拽着米露白去厕所小卖部灌水,就是不让米露白闲下来,她们害怕米露白乱想。
灌完水的米露白转头想出去,“砰”撞到人身上了,抬头一看,魏明意。魏明意没想到会在这碰到米露白,他眼神闪躲不敢看米露白,他觉得如果米露白把恨他爸爸的恨意撒到他身上也无所谓。
他没想到米露白绕过他径直的走了,李征昊跑过来说:“魏明意,他们那样说你,你怎么不反驳,又不是你的错,凭什么把你那狗屁爹的罪按你身上。”
“无所谓。”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拧上瓶盖。
“呵,气死我了。”
学校里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成了魏明意父亲是杀人凶手了,他是杀人犯的儿子。
魏明意每次上课都回头看两眼米露白,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期末考试来了,高二学习还是比较紧的。
星期五下午,考完试,魏明意照样跟在米露白后边看着米露白回家,因为不在一个考场,他迅速做完卷子提前交卷蹲在楼梯里等米露白。
等所有学生出来,他看见远处有个背着米白色书包的短发女生出来,并走出校门,他紧跟上。
米露白转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低下头,眼里闪过一道光,她默默地摘下眼镜,把手边摘了塞到口袋里,松了松衣领和袖子。
——不一会儿,“嗷!米露白,你是怪物吗?!嗷!!疼疼疼!”无人的街道上全是魏明意的叫声。
“跟着我干什么?”米露白松开手,并把脚拿了下来。
大男孩挠了挠头:“我我我……我路过。”
“你以为我会信。”润唇轻启吐露出清冷的话语。魏明意心想,这米露白仔细看还挺好看。
“我我我,看你回家。”
“不用。”
“啊?”
“不用送我。”
“哦。”空气突然安静,俩人谁都没说话。
魏明意咬了咬牙,想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恨你,杀人帮凶又不是你,你不需要我浪费力气去恨你。我为何要把对你父亲的转移到你身上。”
魏明意想说话但是被米露白打断了:“因为你是帮凶的儿子,不,你是他儿子,但你没有罪。”
魏明意咬了咬牙,没有吱声,看着米露白走远。他发现,这个女孩不同于别人。
昏黄的灯光下,女孩忍者要冲出眼眶的眼泪,如果这一切还是一个月前,父亲未接手这个案件,那么,这灯光就不是这么凄凉了。
寂寞的城市,有谁在哭泣,又有谁在安慰。灯红酒绿如此冰冷,入口的酒那么苦涩。
突然,有人抓住了米露白的手腕,米露白想挣开,可是他抓的很紧,抬头看是魏明意,“我送你回家。”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温馨又温柔。本来就俊俏的他今天貌似更帅气,米露白想到自己想的什么,耳尖微红。
不爱笑的米露白露出了不再是礼貌微笑的笑容,真挚的笑容,发自内心的。
俩人无言,但是都明白了。
我们是朋友。
2.
期末考试考完,魏明意天天在微信上骚扰米露白,不是说出去玩就是去图书馆看书,这个看似高冷的俊俏学霸,其实也是个单纯的大男孩。
“妈,我想你会姥姥家散散心吧。”爷爷奶奶前几天刚去了小叔那。小叔和自己家一个在东城一个在西城,小叔是爷爷的收养的儿子,是爸爸的三弟。
米家是武术世家,爸爸米武是老大,二叔米南比爸爸小七岁,小叔米瑾今年才将近二十七,小叔三岁进的米家,以为会像二叔一样当个军人,没想到他到好当起了商人。米露白的姥爷姥姥都是老教授,住在浅巷湾大学的宿舍,害怕两老不习惯就在旁边买了套房子,楼层挺低。
“不行!”米妈妈的激烈反应把米露白下了一跳。
“妈?”
“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要去你和我一起去。”
“我还有兴趣班呢。”
“哎,行吧,我去几天,你有事打电话。”
“好。”
低头喝粥的米露白想着,刚才妈妈反应有点大,她抬头看了眼爸爸的照片,在爸爸去世的那天,她连爸爸的骨灰都没看到,妈妈就说已经下葬了。
她不傻也不算聪明,但是她喜欢思考,所以一切都好像想瞒着她。
貌似黑暗中的蛇吐着蛇信子慢慢靠近。
待米妈妈走了,她就约着魏明意出门了。“我可以去找你爸爸吗?”
“可以。”魏明意旁边还有个少年。
“你好,李征昊。”笑起来会有小虎牙的可爱男孩。
“你好,米露白。”
“露白露白,我跟你说,接到你电话,魏明意穿上外套就出来了。”
“别听这个沙雕bb。”
————
“叔叔。”米露白眼神微冷。
“你和你爹很像,聪明。”魏明意父亲魏琅低笑了一下。
“他们是谁?”
“为何不是他?”
“我不傻,你不是帮凶,你是替死鬼。”说完这话,米露白一愣,回头看了眼魏明意,这是魏明意父亲刚才她有点不礼貌。
“聪明!好姑娘!米武有个好孩子。”
“不要趟这趟浑水,你就当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不要插手!不要问,不要查。活着!”
魏明意对于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他只知道他父亲从小一年到头没几次回家,回家后不抱他,不和他亲近。
浑水?父亲敢趟,那我也敢。
米露白手指微颤,闭上眼叹了口气,起身出门。魏明意送米露白回去的时候,说让米露白不要多想。不光米露白害怕,他也有点害怕,如果真是一群人,他们是学生,手无寸铁的弱者,会被人任人宰割。米露白想如果任人宰割并忍生吞气,不是在等死吗,放手一搏或许还会好点。
米露白抬头看天,星星挂在天上,忽明忽暗,一场暗处的血雨腥风即将来临。“爸,我不是容易放下仇恨的人,我要报仇,你的仇。”
————白天
魏琅低声说:“他们沉寂了十五年,十五年的隐藏,他们‘饿了’,他们需要‘食物’,来弥补十五年前的过失。”
“不光你父亲,他们还会继续‘进食’,他们想掌控人类。你们米家是他们挑中的‘祭品’。”
米家!全部的米家!
米露白深爱的米家!只有行将就木之人会坐等死亡的到来,其他人没有甘愿被死神抹脖子。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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