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白启明开口，老大爷凑得更近了，急急忙忙的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说道：“年轻人，别磨磨唧唧的，你不买，我就买了。”
老大爷很快翻开钱包，掏出几张红票子，一数发现不够：“哎哟，我钱没带够！”。
“你等我啊！他一千还犹豫半天，我一千二要了，你不能卖给他啊，你等我去取钱，我一千二要了！”老大爷着急坏了，生怕错过了一个亿。
说完这老头有模有样的掏出银行卡，急促的离开了，让摊主等着他取钱回来。
看着老大爷离开，白启明迅速洞察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
一开始还以为老大爷被他们的“兄弟杵”骗到了，想占便宜买这套茶杯。
洞察完老大爷才发现，这竟然是连环套！
先是兄弟杵，又来一个托，演得是一气呵成，这帮人是够阴险。
换做旁人，怕是十个里面八个要上当了。
连环套真够狡诈的，果然无商不奸，这几个人损透了。
不过也正中下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这套珐琅彩茶杯上。
“你先来的，你要是喜欢一千块钱就拿去，我也懒得多挣那两百块钱了。”摊主趁热打铁。
白启明点了个头：“行，一千就一千，那你在送我点东西呗。”
“哎哟，你这个人真是的，那个老头要出一千二咧，我一千块钱卖给你，你还要想占我便宜。”
“好吧，好吧，那我再买一个东西，你给我便宜点呗？”白启明说道。
“你还要什么咯？我先看看。”摊主也是个精明的人，一听白启明的话，眼神里似乎有点警觉。
白启明很快察觉到了摊主眼神里的微妙的变化，多亏了他掌握了大师级的心理学技能，瞬息万变的关键时刻算是派上用场了。
看来不能马上直指白瓷盘了。
“那个笔筒多少钱？”他指着那个红木笔筒，微微抬眼观察摊主的眼神。
果然，摊主的眼眉一下子舒展了一些，毕竟是很普通的红酸枝，不值钱。
摊主却有装腔作势的说：“这个啊，有年头咯，便宜点给你吧，两千。”
这个红酸枝的笔筒，雕刻极其粗糙，根本不值两千，但还是要压一压他的价。
古玩行里还价不是为自己着想，是为摊主考虑。如果他张口两千，一口价没还就买了。
那他今天晚上一晚上都睡不着，会觉得自己开口要低了，应该开口三千甚至五千。
特别是这种关键时刻，摊主甚至觉得人家没还价，再起疑心，就因小失大了。
“想钱想疯了吧。”白启明撇了一眼摊主。
摊主板着的脸终于乐了起来：“你还个价嘛。”他自己也知道两千的价格有点离谱了。
“两百我要了！”白启明心想要还价就往最低喊。
“两百？两百卖不了。”摊主摇摇头。
白启明笑了起来：“那你给个诚意价嘛。”
“一千块钱！”摊主很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价格。
“五百！五百这个笔筒我就买了！”白启明试探着老板的底价。
老板头转到一边，歪着嘴斜着眼说：“我八百一个收的！五百卖不了。”
白启明心里清楚，最多值两百块钱，卖五百都有赚，装孙子。
“你多少添一点，我也要吃饭的。”摊主继续说：“你再添一点。”
白启明也象征性的涨了一点：“六百吧，六百我就要了。”
“六百也太少了，我八百收的啊！”摊主是能多挣就多挣点。。
“你真是一毛不拔，行吧，那就八百吧，但是你多少送我点东西总行了吧，不然我总觉得吃亏了。”
摊主装作无奈的摇摇头：“我才亏本了咧，一分钱没挣你的，还要送你东西。”
“就当交个朋友吧，哎，没办法。”
文玩这行就是这样，卖家总得让买家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真正的销售高手也是如此，总让顾客觉得自己捡了漏。
卖家该挣的钱一分不少，买家也开开心心的掏钱。
“你要我送你什么？我摊上的东西，大件的可不行啊。”摊主说道。
“我也不知道，感觉没什么东西。”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奔白瓷盘去。
摊主看了看自己一摊子的东西，撵了撵自己下巴的几根胡子说：
“送你那个白盘子吧。”
白启明心一惊，心想这就主动送过来了？绕了这么大一圈，总算到关键时刻了。
他拿过白盘子，翻到后面，说道：
“我也不知道拿个盘子回去干嘛，不过我妈妈名字里有这个盈字，可是这盘子太破了，送给我妈有点太寒颤了。”
“诶，那正好啊，我有几个更好的，你等下。”摊主说完去翻自己旁边包。
白启明有点怀疑，这摊主还有几个更好的？真的假的？
没一会儿，摊主又翻出三个白瓷。
两个白瓷碗。
一个白瓷杯。
“这后面都有盈字，这几个漂亮点，可以拿回去送你妈妈。”
白启明这会儿脸上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肚子倒是笑得都抽抽了。
拿过手里一洞察，果然全是真的。
“行吧，行吧，这几个还算白净，都送给我吧。”
摊主的脸色突然一拉：“那不行，那个品相不好的盘子可以送你，这三个不能送。”
“别看就是个白碗，有年头啦，后面好歹有个字嘛。”
白启明：“那你说多少钱吧！”
摊主见状赶紧说：“这几个就不挣你钱了，反正也不值钱，一百块钱都给你了！”
摊主是心想着，见好就收得了，本来已经挣一千多块钱。
如果价开高了，他一不高兴，什么都不买了就不划算了。
“行吧，一百就一百吧，都给我包起来吧。”白启明心想这摊主真是不识货，有眼无珠啊。
随即摊主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捏着一只白瓷碗。
“这几个碗是真没挣你的钱，全当白送一样。”边说着还一边甩那只白碗。
白启明点点头，心想明明十块钱一个收的，挣了钱还要说俏皮话。
摊主话音刚落，手一滑，那只邢窑盈字款白碗被他摔到地上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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