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翡翠才气 > 104
    众人纷纷的侧耳聆听,已经有几位按捺不住好奇发出询问。

    曹安正好从后堂出来,听到这几位的谈话急忙劝阻道:“各位大爷,各位大爷,您们行行好,可千万别在这儿说这个啊,听说西柳巷的丫头不错,还是说说这个为好。”

    胡公子酒精上脑,骂骂咧咧的说道:“咋不能说,咱们大魏三万人马让人家一万人打得屁滚尿流的,还不让说了,我看就是那些当兵的怂。”

    六弟再也忍耐不住了,啪的摔了手中的茶碗,猛地站了起来骂道:“他n的,不说俺们常年在外戍边,过的是刀口上找生活的日子,就说这次从长安到上邦上千里路,都是风餐露宿的吃尽了苦头,为的还不是跟西蜀作战。因为一场失利就说俺们怂了,千里迢迢的到这儿受这份鸟气,气死我了。”

    胡公子睁开惺忪的醉眼,咧着嘴巴笑道:“你身上穿的,手里头拿的,哪个不是咱们供养的,噢,我们花钱是干啥的,不就是让你们保护的吗,咋了,打不过人家到这儿来撒野啊。”

    眼看着六弟就要抽出腰刀,曹安赶紧的劝说道:“军爷,您息怒啊,息怒啊,这个公子也是喝的有点多了,不然不会这么说。”随即转头喊道:“快把军爷要的东西端出来啊,都怎么做事的啊。”

    三哥瞪着胡公子,缓缓的对六弟说道:“六弟,坐下,权当有人放屁了。”

    这一句,胡公子炸窝了,卷起袖子就想走过来理论。曹安急忙放开六弟,拦住了胡公子,哭丧着脸说道:“公子,别过去啦,两位军爷风尘仆仆的一看就是来自远方,说不定就是边境来的,他们吃点喝点就走了,大家权当啥都没发生,好啊。”

    胡公子借着酒劲儿还想炸翅,没成想三哥抽出腰刀凌空一斩,案几的一角便应声跌落。

    胡公子的酒立马醒了,曹安哭爹喊娘的声音却跑了调:“军爷啊,按咱们这儿的规矩,您这毁了东西要赔偿的,案几至少二十个大钱。”

    三哥冷冷的看着胡公子,阴冷的说道:“按咱们上邦的规矩,诋毁大都督是要砍头的,砍它那是轻的。”

    曹安和胡公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胡公子哆哆嗦嗦的回转了自己的座位,而曹安则心中窃喜的哆嗦着,端上了牛肉和大饼。

    Nnd,上邦、大都督等字眼让曹安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多日来苦苦寻觅的结果似乎呼之欲出。

    毕恭毕敬的,曹安亲自扶着三哥六弟上了战马,一路风尘的去了。还没来得及咒骂两声,就看到一队人马整齐的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nnd,带头的这个是熟人。

    曹安心中一惊,急忙想要回转躲避,就听到一声暴喝:“给我站住。”

    张镇驱马上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曹安,冷冷说道:“小子,刚才那两个兵士气哼哼的离开,是为了什么。”

    曹安挤出一丝苦笑,低着头颅答复道:“禀告将军,没有啊,那两位军爷吃了点东西就走了。”

    张镇暴喝一声:“来呀,围住这个茶肆,不得放走一个人。”

    曹安大惊,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处置当前的局面,nnd,天要绝人啊,刚刚得到上邦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送出就碰到了这个冤家,长安的路似乎不太宽啊。

    众兵士呼喝一声,没有一会儿就将茶肆紧紧地包围。

    张镇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一群食客个个面色煞白,大气不敢出。

    啪的一声,马鞭抽在了一瓮酒坛上,酒坛顿时发出一声脆响,碎了。

    胆战心惊的一班人,腿脚有点不利索,其中胡公子最甚。

    张镇的声音响起,震慑的人心乱颤:“一个一个给本将军带进来,本将军要亲自问话,要是谁敢说假话,杀无赦。”

    曹安作为第一嫌疑人,倒是最后一个被带进了后堂。

    张镇坐在一条案几上冷冷的看着曹安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毕姥爷的跟班啊,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啊。”

    曹安低头不语,心中暗自着急。自己兄弟二人与这个人都有过照面,后来听说他逃跑了,没成想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刻遇上,看装扮这厮应该在曹魏混的风生水起的,自己的性命事小,耽误了传递情报事大。

    面部的寒霜渐消,张镇冲着自己的手下道:“听刚才那些人说,这个小二还一直在劝阻,是不是这样。”

    两名亲兵赶紧回答道:“是。”

    张镇说道:“这么说都是那个姓胡的胡咧咧,你们俩去安排人把那个姓胡的押送到刺史府,他n的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西蜀派来的奸细。”

    两名亲兵一抱拳,领命而去,顿时茶肆内便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

    后堂只剩下张镇和曹安两人一声不吭,气氛有些诡异。曹安还在心有余悸,不时地偷偷张望一眼,心中的疑虑愈发的浓重,这个张镇已经提及西蜀奸细之说,可为何对自己不采取任何的手段呢。

    张镇首先打破了宁静,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子也不想多管闲事,不过大都督的大军在上邦这件事可不能外泄了,刚才那两个就是上邦来人,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机密了。”

    曹安的心中有点糊涂,这个张镇也喝多了么,怎么不像是在审问,而是在泄密呢。

    张镇继续说道:“等到西羌跟姜维打得两败俱伤,大都督就会自上邦出兵,一举歼灭姜维所部,到那个时候,汉中的兵又被牵制着,你那个毕姥爷还有什么办法应对啊。”

    然后理也不理曹安的反应,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后堂:“他n的,就为了这么点小事闹成这样,真是浪费本将军的时间,以后要是谁再敢随便的议论朝廷,就全都一刀砍了。整队,出发。”

    众兵士也不清楚将军这是演的哪出,但是将军已经下了将令了,咱们就收队呗。

    曹安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赶紧的跟着张镇,一个劲儿的讪笑,不停的自责道:“将军,小的知道了,以后要是还有人敢胡说,小的就把将军话当面奉上,要是不听就直接报官。”

    张镇虎着脸,一声不吭的翻身上马,瞪着跟在身边的曹安,冷冷的哼了一声,走了。

    曹安轻轻嘘了一口气,有一种死理逃生的感觉。同时心中有一种更大的恐慌,如果这个张镇说的都是真的,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众食客纷纷上前搭讪道谢,跟胡公子一起的那位更是冷汗连连。事态紧急,曹安也没有时间与这些酒虫多说什么,急忙找到曹兴商量对策,没有多久两支洁白的鸽子从茶肆的后院腾空而去,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印迹。

    曹兴则纵身跃上了一匹骏马,其后还紧紧地跟随着一匹,就这样一人两骑迅快的驶出了长安的城门,向着西蜀的方向疾驰。

    曹安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为了保证这个讯息能够快速又安全的送达刘山手上。想到临行之前,陛下交待给自己的那个密码,今天还是第一次用上,两支白鸽就是带着地球上的第一份密码信直冲云霄的。

    白鸽的腿上缠绕的战报,除非落到陛下的手里才能够看出是什么意思,一般人的眼里只能看到一堆无用的数字。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其中的一只鸽子身插箭羽摆在了王韬的案头。

    王韬是大都督府主簿,这次之所以留守长安大营,负责后勤事务,主要是司马懿认为王韬此人沉稳有度,处理政务颇有章法,最重要的是,他与洛阳的达官贵族之间关系密切,包括一些曹家的人物。

    看着面前的一堆数字,王韬研究了半天无奈的放弃了。

    本来以为这只鸽子不过是哪个世家大族所豢养,可是鸽子腿上的竹筒里放着一张貌似书信的字条,竹筒还采取了胶泥封闭防止进水,这一点让王韬充满了怀疑和不解,再加上纸条上边的内容,这一切虽然让人看不懂,但足以让王韬的心底惴惴不安。

    秘密的召来几名亲随,低声的耳语了一番后,亲随立刻拱手作揖的离去。

    亲随的心中非常的迷茫,但既然主人吩咐了说什么也要找找看,这两天哪位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丢失了白鸽一羽。

    曹安最大的希望就是两只鸽子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成都,将探知的重大消息呈报陛下座前。

    可惜的是,两只鸽子一只在王韬的案头当了标本,另外一只竟然是生不见鸽死不见尸,也不知道是在哪位猎人的肚子里轮回了还是让某只鹰隼喂养了自己的后代。

    战后,刘山在与众臣总结战事经验的时候,对此事非常的惋惜,大汉信息部队的建设尤其是信鸽部队的训养,便成了董允陈袛和曹家兄弟的重要任务。

    信鸽兄弟的情报没有及时的送到陛下的手中,姜维的战报却到了成都。

    刘山立刻召集了相关重臣,重点的研讨了姜维战报的作战计划。

    物理学的本质就是研究事物的内在规律的学科,刘山打算从这个方面入手,逐渐的改变国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从寻找道理的层面上升为追求原理的高度,为中华打下学术革命的基础。

    等到千千万万的学生开始关注每一件事物的本质之时,中华的腾飞就真正的不远了。

    向朗走后,刘山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潜心编纂大汉第一部物理教材。思前想后,刘山悲催的发现,当老师原来确实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情啊。

    高难度的量子力学啥的是不可能了,因为刘山自己也不明白,但是当年初中物理和高中物理的知识,放到现在的国学院就比较的合适了。

    摊开了一张白纸,刘山浓墨重彩的写了几个大字:经典力学、热力学、光学和相对论。

    凌晨时分,甘松的姜维也浓墨重彩的写了两封战报,交给手下分送成都和汉中。

    战报中陈述的具体作战计划简单的说就两条,如果羌人取道甘松偷袭沓中,那么甘松城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如果他们直接强攻沓中,则姜维自统大军攻略迭部,在羌人回援之时予以击溃。

    轻松的取得甘松城,这一点在姜维的计算之中,自己统帅大军四个时辰杀到甘松城下,早有内应打开了甘松的大门,那个曹魏的县令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成了阶下之囚。

    取得了县令的印玺之后,姜维随即发出了全城戒严的消息,甘松城四门紧闭,曹魏的旗号依旧在城头之上飘扬。

    伐同的大军则在沓中以北四十里下寨了,据探马来报,沓中城四门紧闭,而城外的两座山上也是各自建立的一座营寨,里边人喊马嘶的旌旗飘扬。

    大帐中,伐同咧着大嘴灌了一口烈酒,咋咋呼呼的吼道:“妈了个巴子,姜维小子果然有防范啊,一座城两个山头明显形成了一个大口袋,饿何烧戈这几个娘们这是想吭咱们。”

    帐下一个尖嘴猴腮的将领尖细着嗓子嚎道:“大王,饿何烧戈他们让咱们白天进兵吸引姜维的注意力,我看就没按什么好心,那个姜维出自西域弓马娴熟,小时候就是在陇西那边长大的,手下的那一万儿郎也都不是易于之辈,要是真打起来结果难料啊。”

    手中的酒樽狠狠的一顿,伐同嘎嘎的笑了:“来呀,给迭部的饿何大王带个口信,就说我军与姜维部在沓中之北四十里对峙,胜负未分。”

    尖嘴猴腮的这位几把几把眼珠子,也跟着嘿嘿的笑着:“大王高明啊,等到饿何他们进攻沓中,对面山上的蜀兵肯定会去支援,咱们再从后边这么一打,大功告成啊,恭喜大王。”

    伐同舒心的眉目凝撮,哈哈一阵狂笑后说道:“恩,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呆着,每天安排几个人到外边去敲锣打鼓的热闹热闹,告诉那些蜀兵们咱们来了。”

    众偏将顿时赞叹,大王的安排已经无懈可击了,这份计较之周全直逼大汉丞相诸葛亮。

    司马懿的大军已经在上邦以北四十里驻扎,上邦的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北倚渭水南靠祁山是汉魏边境线上的一座重镇。

    听完了斐景的汇报,司马懿便陷入了沉思,没用多久,便在地图上找到了甘松的位置。

    斐景静静的没有说话,大都督的习惯是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不能容忍他人的噪杂。

    敲了敲案几,司马懿的问话却让斐景糊涂了。

    “伯凌啊,听说西蜀的刘禅发明了一种叫桌椅的东西,使用起来非常的舒服,不再像我们这样盘腿坐着是不是这样。”

    斐景拱了拱手,思索了下回禀:“大都督,昨日也听大公子提起这个桌椅,可以用来书写和用餐,大的能容十几人,小的则为单人,但不知都督为何问起这个。”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桌椅虽好,但案几也不是没有了用处,就像在行军之间,这案几的用处就比桌椅大多了。迭部与沓中就是桌椅,而这个小城甘松则是案几,谁忽略了他谁就要吃大亏。”

    斐景大惊,急忙俯下身子细细地观察,良久才说道:“以羌人的智慧只怕想不到这么多,而那蜀将姜维得到了诸葛亮的真传,甘松只怕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司马懿盯着斐景没有吭声,斐景知道这是大都督要自己把想法都说完,于是继续道:“大都督,饿何等羌人勇武没有话说,但是智谋就少之又少了。他们的眼里只有沓中,小小的甘松自然会被忽略。这一战,只怕羌人凶多吉少,还请大都督即刻发兵救援,说不定还能挽救迭部的败局。”

    司马懿呵呵的笑了,非常的欣慰:“伯凌大才,看出来羌人的败局已定。不过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最好是羌人与姜维之间拼的两败俱伤,我们才出来收拾残局。”

    斐景暗自心惊,但表情严肃的提醒道:“羌人以弓马立足善于野战,攻城拔寨拒城而守都不是他们的强项,如果姜维取道甘松大败羌人,则迭部也危险了啊。”

    司马懿鹰目渐渐阴冷,面无表情的说道:“西羌人马众多,对我大魏也已形成了威胁,借姜维之手重挫他们也是好事。此战就由他们先打着,咱们坐收渔利即可。”

    斐景拜服,大都督的思虑确实深远,连消带打的达到了两个目的,既消减了西羌的威胁又消耗了西蜀的实力,一举两得。

    长安城依旧巍峨,作为大魏的西域重镇,即使经过了董卓作乱,但经过了三十年的休养生息,又逐渐了恢复了生机。

    长安城西门不远处的一座茶肆,曹安焦急的呷着一口苦涩的麦茶,坐立不安。

    到达长安城已经半个月了,司马懿大军的动向一无所知,只知道那支大军出了长安之后便没有讯息,目前在什么位置只有司马懿军中之人知道。

    这座茶肆是曹安在长安的落脚点,现在的身份是茶肆里的跑堂伙计。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名军校从城外疾驰而来。到了茶肆的门前,一位喘着粗气大声的说道:“他n的,赶死了,三哥,咱们喝点茶再走吧。”

    三哥虎目一瞪:“六弟,军务在身不得耽误这是大都督定下的规矩,你小子别不知好歹啊。”

    六弟舔着干裂的嘴唇委屈的抱怨道:“三哥,按要求是要咱们五天送达,咱们可是三天三夜没合眼,跑了千把里路提前来到了,大都督还不得奖赏咱们啊。再说了,你看这马都吐白沫了,也累的够呛,歇歇脚喝口茶又能耽误什么。”

    曹安本来没有在意,但听到这两位的对话觉得一个机会就在眼前,于是赶紧出来,满脸堆笑的招呼道:“两位军爷,快请里边坐,小店的清茶美食在长安城都是有名的,看两位军爷风尘仆仆的,喝点茶歇歇脚吧。”

    三哥还在犹豫,六弟倒是已经翻身下马直直的走了进来。曹安急忙冲着里边喊道:“快出来一个,把军爷的马拉到后院好好的喂喂。”

    曹兴听到招呼心领神会,急忙跑过来牵住了马缰。

    三哥无奈,只好也走进了茶肆,环顾四周已经有好几个桌子上坐满了客人。

    三哥刚刚坐定,曹安已经拎着两支陶碗走了过来,咚咚的斟满了两碗说道:“军爷,你们尝尝,消消渴。”

    六弟不管不顾的端起来,大口大口的喝了一气,放下茶碗说道:“店家,你家的茶水正好,不冷不热的。”

    曹安急忙作揖道:“谢了您哪军爷,你看还要点饮食不,小店的牛肉不错啊。”

    六弟舔了舔嘴唇,可怜兮兮的看向了三哥,三哥想了想,现在已经进入了长安城,一会儿面见刺史大人还不知道他要问多少问题,需要多长时间,先来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好。

    于是说道:“店家,牛肉来一斤,酒不要了,再来两张大饼。”

    曹安兴奋的一边答应一边往后堂跑去,还高声的喊道:“牛肉一斤,大饼两张,酒水不要啦。”

    六弟没好气的嘟囔一句:“他n的,酒水不要也喊出来。”

    三哥也不禁微微一笑,这个跑堂的有点意思啊。

    两位军爷进门之时,屋里的食客们都纷纷的降低了声音,但看到这两位也就是俩常年在外的土包子,跟长安的那些腆胸迭肚的士卒们太不一样,便又一一放下了不安,没一会儿的功夫,茶肆里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一位食客长叹一声道:“哎!听说武都那儿咱们败了,还败得一塌糊涂的。”

    旁边的一位急忙问道:“哎呦,胡公子,这事可不能乱说啊,当初大都督前往讨伐西蜀,听说陛下都是非常的振奋的啊,怎么说败就败了呢?”

    胡公子推开手中的酒盏,忿声说道:“我是谁,还能说假话。前两天管家从陇西送小麦回来,路上就听说陈泰将军的三万大军被西蜀张翼以一万军马杀得大败而回,据说回到散关的人马都不足五千了。”

    一屋子震惊。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