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大帝归民 > 22
    蜀军安营扎寨后,众将来到中军大帐,商议对策。

    “此地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孟昶若有所思,“何人知晓详情?”

    王昭远道:“臣知晓。此城叫睢阳,乃宋州治所。唐安史之乱时,一名叫张巡的县令以六千人据叛军十万人长达十月之久,引后人赞叹。”

    “末将也听闻守军能吃的东西最后都吃光后,张巡杀妾供士兵食用。”符彦卿道。

    孟昶叹气道:“确有此事。如今我军十万有余,然守军岂止六千,朕的心中颇有不安。”

    众将齐道:“皇上放心,我等绝不会重蹈覆辙,杀他个片甲不留。”

    “呵呵。”孟昶笑道:“大家有此信心便好。众将听令,注意休息,加强警戒,明日给敌人第一波攻击。”

    夜晚,站在高处,眺望宋营,孟昶心中忐忑不安。自穿越成为孟昶到现在,大小仗也打了不少,但都是胸有成竹,唯有此次不同。

    王昭远过来,禀道:“敌情已查明,除赵匡胤亲率的禁军三万外,另有宁江节度使高怀德、武胜节度使宋延渥、保信节度使赵廷赞率部共不下十万,大小战将过千。皇上,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这次北上是否太冒失了?”孟昶开始自责。

    “皇上,虽宋兵人数胜于我,但我军士气高涨,必将获胜!”王昭远打气道。

    孟昶道:“明日一仗便可探出对方实力。昭远,毫州及宿州的形势也要及时想朕汇报。”

    王昭远马上禀道:“毫州还未有动静,宿州疑兵在徐州外围已有两日,对方未见所动。”

    “看现在形势,赵匡胤应早预料到我会如此出招。”孟昶凝眉道,“宿州、毫州是我军退路,绝不容有失。”

    王昭远忙道:“我马上提醒李将军和小普。”

    赵普是不用提醒的。林仁肇的疑兵没有遭到攻击,让他更加坚信对方是有意而为之。

    皇上啊皇上,你这招险棋下的太险了!

    想了想,他随即派出快马连夜向李谷求助。

    夏日的太阳从东方暖暖升起,宋州城郊外,两军已列阵以待。作为两国的最高统帅,赵匡胤与孟昶纵马来到中间的空阔地,进行会谈。

    “赵将军,别来无恙?”孟昶有意这么喊,似乎在提醒对方的皇位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赵匡胤并不示弱,“张三公子,一向可好?”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川中一位小公子而已。

    孟昶忽然仰天道:“柴大哥,如果你在天有灵,是保佑我这位结义弟弟,还是保佑他这个你曾经最信任的部下?”

    “匡胤此生最大心愿便是完成世宗心愿。”赵匡胤亦抬头,“世宗,希望你明白匡胤的无奈和苦心。”

    “赵将军可还记得万花楼相遇?”孟昶突然问。

    赵匡胤盯着他反问道:“张三公子难道已经忘记?”

    “哈哈。”孟昶大笑。

    赵匡胤没笑,“不知张三公子的笑还能有几次?”

    孟昶装作没听懂,“赵将军准备让我张三埋骨宋州?”

    赵匡胤大声道:“不错。当然如果蜀军现在撤回老家,我会放过。”

    气势逼人,孟昶心中一颤,“既已来,未分胜负,怎能撤?”

    “那好,就一较高下吧。”赵匡胤邀战。

    孟昶爽快答应,“好。”

    两人回到各自营中,几乎同时擂鼓。

    三通鼓过,两军将士嘴中发出震天吼声,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宋州战役开打。

    第一次对阵,双方都很谨慎。宋军这边是宋延渥部与赵廷赞部,蜀军这方则是王全斌的天远军。

    蜀军先一列刀盾兵,后为两列枪兵,以此类推。骑兵在最后,蓄势以待。

    宋军则按兵种分为小队,交杂排列,一并向前。

    王全斌见宋军距离已近,率先发难,向高处示意。孟昶微微点头,战鼓声起,正在行进的步兵整齐划一,停下脚步。弓箭手在后发出利箭,射向对方。

    宋兵措手不及,走在前列者纷纷倒地,一时有些慌乱。

    蜀军的弓箭经过改良,射程和力度在当时天下无人能比。这距离,若是力大的将领,倒也可射到,可蜀军普通弓箭手便可达到,令赵匡胤吃惊不小。

    除非快速接近敌人,短兵相接,才可避免更大伤亡。心念已定,赵匡胤迅速走到战车高台,拿过短槌,亲自擂起鼓来。

    鼓声短促有力,激荡人心。宋延渥与赵廷赞迅速高举兵刃,大喝声:“冲!”宋军骑兵已跃到最前,人喊马嘶,浩浩荡荡地冲了过去。

    对手果然不凡。孟昶心一紧,但想到之前已将指挥权交给王全斌,强忍着未说话。

    王全斌并未慌张,拔刀在空中划了个圆。战鼓声变,悠长似乎还带着哀怨。本是一列一列的步兵有持续地各自聚紧,成为一队一队。

    王全斌的刀猛地向右下一撇,鼓声瞬时紧凑,是冲锋的号令。蜀军骑兵从步兵的空档中奔驰而出,扬起无尽烟尘,迎了上去。

    很快,两军骑兵率先接触,将寻将,兵找兵,嘶喊声愈加震天,响彻长空。

    紧跟着,双方步兵亦到,混战开始。

    王全斌果然勇猛,与宋延渥、赵廷赞二人交锋,毫不示弱,手中大环刀“吱吱”作响,时砍时劈,时挡时拨,不可一世。

    宋延渥与赵廷赞兵刃俱是偃月长刀,虽是“一寸长一寸强”,却也难以奈何不了眼前这位猛将。

    混战在无尽的惨烈中延续,人与马的惨叫,刀与枪的相磕,两军战鼓的急促,演奏着人间永难消失的悲惨交响乐。

    太阳渐渐正南,炽热烧烤大敌。孟昶顾不得抹汗,聚精会神地关注着整个战况。

    赵匡胤已脱去盔甲,脱去上衣,赤膊擂鼓,汗如雨下,仍不知疲倦。

    交战双方的将士们大多已疲倦不堪,汗水遮住目光,顾不得擦拭。因为这微小的懈怠将会带来生命的离去。

    皇上为将士擂鼓的消息在战斗着的宋军将士中传开,他们精神大振,枪刺得更猛,刀劈得更狠。

    王全斌知道自己也应给将士带来鼓励。他突然全不顾左侧宋延渥砍过来的刀,猛地将马头一提,人向右倾斜,手中刀直击右侧赵廷赞。

    这些回合过去,他已有计较。赵廷赞稍弱些。要捏就捡软柿子。

    赵廷赞显然未料到对方会舍命攻己,忙挥刀去挡。但王全斌的刀实在太快,迅猛如电,已抢在前砍中他的坐骑,将其摔落。

    当然,此刻宋延渥的刀从他的左臂划过,划破厚甲,划破肌肤,鲜血溢出。

    想当年王全斌、符彦卿几人能从万军中逃生出来,靠的是什么?忍。当时哪个人身上不是刀伤无数,若不能忍,因疼痛而放弃求生,便不会活到今日。

    王全斌大喝声:“啊!”挥出的刀更加有力。

    主帅以一敌二,已撂倒一个。消息在蜀军中传开,将士们精神大振,发出有力地吼声,那带着无穷杀气的目光让对手恐惧。

    赵廷赞很快爬起,嘴中大骂声脏话,赶紧纵上另一匹战马,大叫声又一次冲向王全斌。

    王全斌冷笑声,继续与两人缠斗数个回合。突然故技重施,再次砍中赵廷赞的坐骑,将其摔落。

    当然,如前次相同,他的左臂又一次中刀。两刀对我王全斌能有什么作用?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的刀仍然凌厉。

    主帅以一敌二,又撂倒一个。消息传得很快。

    以一敌二,把两个都撂倒了,主帅,你真强!蜀军将士的目光中除了杀气,更添无穷信心,越战越猛。

    赵廷赞忙爬起,愤愤地骂个不停。双手紧握长刀,纵身又上另匹战马。我还就不信了,有本事你再将我撂倒。

    再次加入战团,他开始注意护着坐骑,防备那把迅猛的刀。

    他那边分神,吃紧的宋延渥忍不住了。大叫道:“赵将军,砍他,死命地砍!”

    “来吧!”王全斌发出怒吼。他这是用吼声遮掩疼痛,用吼声振奋自己。

    赵廷赞忙又全力攻击。

    “皇兄,我来吧!”赵光义上来对赵匡胤道。

    赵匡胤没有停下,道:“你将两位先生叫上来。”

    赵光义知道他说的是哪两位,很快苗训和楚昭辅过来。

    “你们怎么看?”响亮的鼓声中,赵匡胤大声问道。

    苗训道:“难以取胜。”

    楚昭辅点头同意,“除非加入新的力量。”

    赵匡胤摇头:“他未加,我却加,胜也不光彩。”

    “皇上仍在擂鼓!”苗训向下大喊。

    “皇上仍在擂鼓!”在战场迅速蔓延,不论宋兵还是蜀兵都已知晓。

    虽只是一句话,带来的感染却很强烈。宋兵兴奋地挥着兵刃,仿佛注入了某种激素。

    蜀兵心中不禁有了疙瘩。原来这天下还有比我们皇上还猛的皇上。

    “赵匡胤从初始擂鼓到现在了!”王昭远小声地道。

    孟昶冷笑声,道:“王将军会有办法的。”接着又道:“我不会去擂鼓,因为我们风格不同,那是我的弱项。”

    王全斌当然有办法。办法很简单嘛,已用过两次,得心应手。但见他如法炮制,在左臂又中一刀之前,砍中赵廷赞的坐骑。

    为什么摔落的总是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赵廷赞连吐脏话的心思都没了,只有目瞪口呆的困惑。

    以一敌二,主帅又撂倒一个。消息迅疾传开。

    妈呀,我们主帅太强了!两个都撂倒了,还捎带一个。蜀军将士乐了,精神劲无穷无尽。

    两军交战勇者胜!这两军一样的勇,胜负真难分。毫州城外的胜负也愈加明显。

    宋军不论人数还是气势都远逊对手,战斗时间越长,越显难支。王全斌瞅见正挥剑指挥的张永德,大叫道:“看刀!”

    李处耘砍倒两名宋将,忙追上道:“王将军,交给我。”纵马抢先冲向张永德。

    张永德长叹道:“一切都结束了!”提剑相迎。

    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李处耘道:“张将军,你走吧!”

    张永德答话道:“这样走我将背上逃跑罪名。处耘,你懂的。”

    李处耘当然懂,他这是自求受伤,可就是下不了手。

    又是数个回合,张永德焦急喊道:“砍我!”

    李处耘犹豫不止。这时另一位曾经的禁军将领马仁瑀赶到,道:“看我的。”说完,弓上搭箭,射了过去。

    张永德左肩中箭,忍着疼痛大笑道:“好样的,后会有期。”回马奔去。

    宋兵所剩无几的残兵败将四处逃散,蜀军占领毫州城。

    张永德逃的方向不是根据地许州,而是汴京,因为他知道许州已不再是他的许州。

    许州现在是赵匡胤的许州,石守信、王审琦领命率兵在张永德离开后进入许州。

    凤翔也不再是王彦超的凤翔,在退回城内的宋兵中,凤翔兵只占少数,而张令铎的朝廷忠信军却毫无损失,实实在在地成为凤翔的新主人。

    王彦超望着儿子,道:“蓝田,现在你懂了吗?”

    王蓝田点点头,“我义父这招实在高明。袁彦、杨成信及我们都再难成事,只有接受朝廷的调派。”

    “所以你以后要好好跟着你义父。”王彦超叹口气道,“以后为父帮不上你了。”

    王蓝田点头接受。

    高彦铸的水军也一路畅通,未受任何阻挡地接近宋州。见此情景,为避免水军孤军深入,孟昶马上下令暂缓前进,等待陆军,一同前行。

    他亦亲率大军不在毫州停留,直奔宋州。

    毫州方面,李处耘率兵驻守,堤防许州、陈州等方向的宋军。王全斌则马不停蹄,与禁军汇合,共同北上。

    林仁肇依计制造声势,逼近徐州。徐州的王宴一再催促曹彬出兵,却只得到“未到时机”的回答,有些郁闷。

    “看来他们要赖在徐州城不走了。”儿子王汉伦有些气愤地道。

    王宴叹气道:“我们又能怎么办?”

    王汉伦道:“先前说进攻宿州,如今敌军已到,却不肯迎敌。出尔反尔,实在可恨!”

    “这倒并不可怕,若让我徐州守军前往迎敌,恐怕就再难回来了。”王宴的花白胡子颤抖着忧虑。

    父子俩正郁闷,突报曹彬前来,慌忙出府相迎。

    曹彬未穿官服,笑道:“来徐州已有几日,却未曾来府上拜访。今日唐突造访,望勿见怪。”

    “曹将军哪里话,王某本想相邀,但见将军公事繁忙,一直不敢惊扰。”王宴将忧虑压在心底,强作欢颜。见曹彬只一人,惊异问道:“张将军、赵将军为何未来?”

    曹彬笑道:“此次属曹某私人造访,来府上讨碗水喝,王将军莫要客气。”

    “哈哈,好说,好说。”王宴随即下令摆宴招待。

    人不多,就仨,王宴父子和曹彬。

    话也不多,来来回回都是曹彬对王宴过往功绩的赞扬和王宴摆手说的“不值一提”。

    “王将军手下虎子众多,怎只见汉伦一人。”曹彬突然问道。

    王汉伦抢在父亲前答道:“徐州军情紧急,我那些兄弟都忙于军务,不及回府。”

    曹彬笑而举杯饮尽,道:“王大人久居徐州,德高望重,皇上十分赏识,临行前特别嘱咐我要尊重大人。”

    王宴摆摆手,还是那句话,“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所以我有句话想告诉大人。”曹彬接着道,“战前通敌是灭九族的大罪。”

    王宴慌张中放下的酒杯倒掉,酒洒一桌。

    王汉伦到底年轻,立刻站起怒道:“我父忠心耿耿,决无此事,曹将军休听他人胡言。”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老辣的王宴瞬间镇定下来,怒斥儿子:“汉伦,休要无礼。曹大人只是一说,你我又未做此事,惊慌什么。”

    曹彬仍旧带笑,“也是,我只是说了句人尽皆知的道理,公子为何如此激动。”

    王汉伦低头悻悻坐下。

    曹彬再未提此事,直到离开。

    “他到底什么意思?”王汉伦不解问父亲。

    王宴苦笑道:“汉伦,咱们与大蜀联系的事,他已知晓。此事隐秘,只有你我与汉经知道,如何会传到他耳中?”

    王汉伦狠狠地道:“一定是大哥背叛了父亲。”

    “这个孽障,来人,将汉经唤来。”王宴大怒。

    过了会,王汉经战战兢兢地走进,王汉伦拔剑指向他,骂道:“大哥,你竟敢吃里扒外,背叛父亲。”

    王汉经浑身发抖,但说出的话却很坚强,“我没有背叛,我这是挽救我们王家。”

    王宴怒骂:“你是巴不得我们王家全死掉吧。”

    王汉经早从曹彬那得到应对方法,道:“父亲别忘了我也是王家的人。”

    “你是王家的叛徒。”王汉伦恨不得将剑刺下去。

    已到这个地步,王汉经不再恐惧,道:“曹将军已答应不向皇上禀报。若我死去,恐怕便会两样。”

    王宴沉思良久,挥手示意儿子将剑拿开,道:“汉伦,让他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你不赶我,我也会走。”王汉经愤愤道,“这么多年,你眼里只有汉伦,何曾正眼看过我和其他弟弟。我才是王家的长子!”转身而去。

    王宴瘫坐,闭目不愿睁开。

    “不能就这样放过他。”王汉伦向父亲大叫道。

    王宴没有作答,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脑海中尽是几个儿子年幼时带给他的欢快与喜悦。

    望着单骑回到汴京的张永德,赵匡胤关切地问:“那伤,不碍事吧?”

    张永德凄惨地笑道:“左臂已废。”

    “是吗?”赵匡胤走到他跟前,使劲捏了下那支受伤的左臂。

    张永德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到疼痛,显然是真的废了。

    赵匡胤很惋惜地道:“看来张将军是无法再为朕效力了!”

    张永德跪地道:“恳请皇上允臣解甲归田。”

    “毫州之失,朝中大臣对张将军非议颇多。”赵匡胤道,“但朕知将军已尽力,便不与责罚。”

    “谢皇上!”张永德高呼。

    赵匡胤继续道:“说起来若没有将军,便不会有朕的今日。”

    张永德忙道:“皇上之命天定,臣只是顺天命而已。”

    “话虽如此,但朕不会忘记将军的提拔之恩。”赵匡胤道,“来人。”

    几宫人端盘而入,扯开遮掩白布,露出闪光的白银。

    赵匡胤指着白银道:“这些银两你收下,在京购置房屋,安心养老吧。”

    张永德忙又高呼谢恩。

    “皇上是否对他太好了?”张永德离开后,苗训走入道。

    赵匡胤摇摇头道:“他已老,又已残,是否有二心已不重要。朕志向寻个心安罢了。”

    苗训点头,“他是个聪明的人,所以能活到现在。”

    赵匡胤点点头,问道:“各军是否都已到位?”

    苗训得意笑道:“都已到指定位置,就等皇上前往宋州。”

    “好。”赵匡胤立起,“光义,明日禁军随我前往宋州。”

    苗训高声道:“皇上亲征,大宋必胜!”

    皇上亲征,大蜀必胜!皇上大军已到,高彦铸信心满满地指挥水军逆水而上。

    然而此时却出现了问题。水上时有浮桥、横木等等阻挡战船前行的物品。

    高彦铸无奈只好放缓速度,边清理边前行。

    越向前,这类物品越多,到最后整条河水上都布满,船只无法前进。

    宋军早有防备。高彦铸大呼不妙,连忙向陆路的孟昶禀报。

    宋军早有防备。得到禀报的孟昶心中连呼不妙。

    王昭远道:“宋军自知水军实力较差,故布置这些阻挡我战船。”

    “既然如此,我就干脆放弃水路。”孟昶有了主意,“立刻下令高彦铸留少数兵力清理路障,其他士兵上岸前进。”

    汴水是条人工运河,河窄水浅,大型战船不适宜行动,故此次来的都是中小型战船。战船上士兵人数并不多,到了岸上也无甚作用。高彦铸又急忙想孟昶禀报。

    难道你水军只能在水上耀武扬威吗?孟昶大怒。

    皇上发怒,高彦铸不敢再争辩。水军副帅朱元对他道:“这些战船离不开高将军,朱元率兵上岸便是。”

    “我还是很担忧。”高彦铸道,“若宋军在我后方再如此布置,战船连回转的机会都将失去。”

    朱元点头,“高将军可将船只之间的距离加大,以此扩大水域控制。”

    高彦铸叹口气道:“只有如此了。”

    蜀军大多是南方人,这到了北方,水土不服的自是很多。孟昶无奈下令凡出现拉肚子的士兵,不许在营中停留,立刻送回宿州。

    蜀军不断减员,到达宋州时已去了足有五千多。

    更让孟昶烦躁的是未到宋州,却发现宋军早已扎营布阵等待。旌旗高飘,盔甲闪亮,宋阵绵延足有十里,有一面大旗特别鲜明,上写“赵”字。

    赵匡胤竟御驾亲征,到了宋州。孟昶心中半是惊讶,半是害怕。

    害怕?不错,是害怕。从未出现这种状态的孟昶竟然莫名地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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