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昭裔与韩熙载一离开,达妮便从帘中而出,问孙茯苓:“我学得象吗?”
“象,太象了!”茯苓赞道。
达妮望着依旧昏迷的孟昶,道:“我才不要学你呢,你快些醒来吧。”
王朴、赵普走入,跪拜床上孟昶道:“皇上,我们假传圣旨,实属无奈,请不要责怪。”
原来,随着大蜀国土的扩大,王朴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工部尚书人选。而今要攻宋,庞大纷繁的后勤保障让王朴无暇安心管理工部。恰好治理淮南的李谷上折子说出了韩熙载在此方面的才能,并请皇上遵守当时和谈离开金陵时对韩熙载的承诺。
毋昭裔五人一商议,决定利用这个时机打消大臣们的疑虑。喊来潘佑,告知情况,让他找机会配合。而皇妃达妮的口技十分了得,这点赵普夫人麻小倩曾多次赞不绝口,正好派上用场。
潘佑乐呵呵地回府,心中得意万分。都说你韩熙载聪明,还不是心甘情愿地陷在我们布置好的局里。
“什么喜事让潘大人这么高兴?”府门外一美人俏立,娇声问道。
潘佑抬头,见是蝉蕊,有些诧异。这女人他知道,不是皇妃却住宫里,没有官职,王朴却常向她请教。最为关键的是,她与皇上的关系很特殊,特殊到偶尔能看见她与皇上的嬉闹。“是蝉蕊姑娘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蝉蕊倩笑道:“蝉蕊有事专程来问潘大人的。”
“快,快请进。”潘佑忙领她入府,“蝉蕊姑娘有何事,唤我过去便是,怎好劳姑娘大驾。”这是位得罪不起的主,必须要客气。
走入正堂,坐定后,潘佑主动道:“蝉蕊姑娘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心中却有些疑惑,难道她不知道皇上的真实情况?
“潘大人,我就是想知道那日你见皇上的情景。”蝉蕊还真不知道孟昶的实情。她想入内,却因身份进不去。她想向唐糖她们询问,却怕引来误会。她从侧面向王朴打探,得到的是皇上无碍,只是风寒。
这么多聪明人都被我糊弄了,还怕糊弄不过你个小丫头?潘佑笑笑道:“皇上很好,只是没有完全治愈而已。”
蝉蕊怀疑问道:“这都五日未见他露面了,潘大人说的是实话吗?”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潘佑解释道,“但孙神医说在完全治愈前不宜露面。”
“莫非是传染病?”蝉蕊道。
这个词没听过。潘佑稍作停顿,道:“孙神医说易传于人,应该便是姑娘所说的这个病吧。”
蝉蕊的怀疑仍未散去。如果是传染病,这孟昶就该知道让进入的人做好防护措施啊。可唐糖她们进进出出的,何时戴口罩了呢?对了,这时代还没口罩呢。但也应叫她们用布蒙住口鼻啊。不是,绝不是传染病。
潘佑为了打消蝉蕊的疑虑,继续道:“今日散朝后,皇上召见了韩熙载大人。我想病应快痊愈了。”
哈,越这样越可疑,那达妮的口技水平完全可以乱真。蝉蕊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潘大人,既然如此,蝉蕊打扰了。”说完,起身离开。
潘佑笑问:“蝉蕊姑娘对皇上这么关心,莫非心有爱意。若难以启口,我愿做这个大媒人。”若能促成她与皇上的好事,今后我也算后宫有人了。
蝉蕊一听,羞道:“潘大人休要胡说。”加快步伐,离开潘府。
在宫门外,遇见急匆匆的唐晓。在成都时,唐晓入宫几次,是唐糖的哥哥,唐门掌门,蝉蕊识得。忙客气问道:“唐掌门是去面圣吗?”
唐晓本在江陵,得到消息后,星夜赶来,焦急的道:“正是。”
“蝉蕊带你去。”蝉蕊道。
刚入宫中,王昭远急急迎来,“唐掌门,快随我来!”完全没注意蝉蕊也在。
到了寝宫,三人直接而入。小葱子见蝉蕊也在,有些惊奇,但没敢阻拦。
唐糖见到哥哥,急切地道:“哥,你快救醒他。”
孙茯苓忙向唐晓介绍孟昶病情及自己的救助情况。
唐晓走到床边,摸孟昶额头,搭其脉,凝神贯注许久道:“不是中毒,天下之毒,无我不识。”此话不是吹牛,唐晓聪明绝顶,又肯钻研,对天下之毒皆精心钻研过。
“那为何这样?”唐糖第一个发问。
“实在奇特。”唐晓叹气道,“妹妹,你那可否还有‘香极粉’?”
唐糖娇声道:“哥哥,那是治臭用的,他又不臭,用它作甚。”
唐晓解释道:“‘香极粉’其臭无比,撒于身外,却沁入血脉。我想用它一试,或可去除他体内怪象。但能不能醒来,我真不知道。”
一听此言,唐糖马上道:“爹爹给我的遗物,我自是保存甚好。还有少许,我这就去拿。”转身便去。猛然望见一脸忧色的蝉蕊,随口道:“蝉蕊姐姐,你也在啊。”
蝉蕊没有答话,她的眼前只有三个字:植物人!天哪,他成了植物人,这可是在医术发达的现代社会也难治愈的病。听说过醒来的,但很少。
唐糖很快回来,将珍藏的那点“香极粉”交给哥哥。女孩子爱香是天性,她生怕自己哪天身上再出现那股怪味,一直保藏得很好。
刻不容缓,唐晓除去孟昶身上被褥,立刻赤身地展现在大家面前。他不再顾忌,将粉撒在他身上。
婵蕊慌忙闭眼。毕竟还是大姑娘,毕竟还没见过男人的,很是害羞。娇羞中连退数步,却又担心孟昶,便隐在一旁帘内。
“香极粉”奇臭无比,众人纷纷掩鼻。唐晓将被褥重新给孟昶盖上,轻声对大家道:“一时恐无法知道是否有效,不如大家退出吧。”
唐糖掩着琼鼻道:“你们退出吧,我留在这。”
另一妃马依诺亦道:“我也留在这,我不怕这味。”
“糖糖不要胡闹。”唐晓道,“这粉中含有至少七种毒物的凝固体液,本无事,但遇人体温挥发,便产生毒素。吸入少量无碍,若吸入太多,则会中毒。”
唐糖不服气,“我从小就撒这个,早可以拒之于外。”
唐晓道:“这粉乃父亲绞尽脑汁所研制,自有其特别之处。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往你身上撒完粉后,便马上出屋,并不许我在内,直到次日方才开门入屋。我想自有他父亲的道理,如今皇上卧床,我不希望他人再有闪失。”
杜逸风道:“咱们还是听唐掌门的,都退出吧。”
孙茯苓也跟着道:“大家这几日都未好好休息,不如就趁今夜歇息一下。我守在门外便是。”
“茯苓,你最累。这里就交给我吧。”杜逸风道。
“还有我。”唐晓道。
说话间,众人退到门外,将门紧闭。有杜逸风、唐晓守在门外,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恋恋不舍地离开。
屋内散发着让人呕吐的臭味,婵蕊从帘内走出,用手帕系住口鼻,走到床边,怜惜地望着面红如火的孟昶。
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亲人,只有眼前这位来自同一时代的男子算是半个亲人。如果他真成了植物人,我该怎么办?想到这,婵蕊忍不住啜泣,向昏迷的孟昶哭诉起来。“你可不能将我一个人扔在这不管,你快些醒来吧,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没有你,我该何去何从呢?再说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回去的,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孟昶被褥内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婵蕊不顾那恶臭,帮他将被褥裹紧。
“植物人,你可千万别成什么植物人。”婵蕊继续哭着道,“你看你现在多好,万人景仰的皇帝,那么多漂亮老婆,出门不用花钱,走到哪都是天下最大的明星。你还想要什么呢?快点醒过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那辈子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都在等着你。”
“香极粉”的味道让婵蕊头晕眼花,忍不住趴在床边。这时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新闻,有个植物人被亲人的歌声唤醒。哪首歌呢?哪首歌呢?昏昏沉沉中,她不自禁地哼唱起来:“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着黎明,天上的星星呦,也了解我的心,我心中只有你……”唱着,唱着,她昏昏睡去。睡梦中,她似还在哼唱这首歌。
“以后不要给他吃这些假药,没用的,只有真情才能唤醒他。”医生叮嘱孟小凡的父母。经过几天几夜的抢救,孟小凡的生命脱离了危险,但仍未醒来。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差点害死儿子,他父亲悔恨不已。
他母亲在旁道:“虽然睡着,但生命还在。没有死亡,就有希望。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老头子,以后别做这种啥事了。”
医生点点头,“不要放弃,已经有很多植物人醒了过来。要相信这世界会有奇迹的出现。”
“我们不会放弃,小凡会醒来的。”小凡父母坚定地点头道。
这世界确实总有奇迹发生,可那奇迹离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到底有多远?皇上是被我们气成这样的。王朴和赵普两人内疚地想着。
“皇上的想法其实也没错,待赵匡胤根基稳固,恐怕更难征服。”王朴道。
赵普还是摇着头,“物极必反。沙漠中的沙在大风后有两种可能,或被吹得消失殆尽,或聚成沙丘。我担心大宋成为后者。”
王朴叹口气道:“依皇上的作风,他宁愿相信是前者。”
“我也希望是。”赵普道。
“既然皇上心意已决,我们就努力去达成他的心愿吧。”王朴道。
赵普点头同意,“咱们这就去找毋先生和李大人商量吧。”
“还有昭远。”王朴补充道。
王昭远带来利好消息。赵匡胤的诏书到达各镇节度使处后,引来巨大反应。其中尤以忠武军节度使李重进和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最为强烈,二人推脱身体有病拒绝进京面圣。
“那些节度使都是大周身经百战的老将,自是对赵匡胤不服。”李延厚道,“如此说来,皇上的想法虽然有风险,却可一试。”
王昭远第一个赞同,“自然。我们应尽快将一切都布置妥当,只待皇上病愈,下旨北上。”
五位大蜀重臣达成一致,调兵遣将,准备粮草等事宜有条不紊地开始进行。
王处培等人到达金陵,听闻皇上有恙,有些失落。王昭远知道李处耘、马仁瑀都是孟昶看中的人才,立刻将他们安顿妥当。
孟昶已昏迷两日,仍不见醒来。孙茯苓几夜未眠,用了各种药方都无用,发愁得生了许多白发。
“茯苓姐姐不要急,一定有办法的。”唐糖道。今晚由她和留妍瞳服侍在旁。
杜逸风望着唐糖,心念一动,忙问:“唐晓掌门现在何处?”
唐糖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唐门药术独步天下,或可一试。”孙茯苓明白了杜逸风的想法。
“那我这就去找我哥。”唐糖一听,便道。
杜逸风道:“恬妃安心在此。我去找昭远,他能更快寻到唐掌门。”说完,已飞速离去。
王昭远随即动用他庞大的“潜龙”组织,并马上与乞巧门联系,向唐晓传出“速来金陵”的消息。
汴京的赵匡胤开始大封大宋开国功臣。原大周文臣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苗训、楚昭辅一步跨入大宋一品官员行列。
武将方面,石守信、王审琦、高怀德、张令铎、张光翰、赵彦徽等有功之将都得到重赏,成为各主要军队的节度使。先锋王彦升则成为京城内外都巡检使,领兵巡防京城治安。至于禁军殿前都指挥使的位置是不能让与他人的,由亲弟弟赵光义升任。
已经出发前往北方的韩崇斌、李继勋等重要将领也分别授予北边节度使的官职,驻扎在北部。
各重镇节度使分别来到汴京面圣。其中已为天雄节度使,驻防大名府的府彦超也来到。能不来吗?自己的女儿、外孙都在人家手上。
赵匡胤接见节度使的形式很特别。他将那几位最重要的节度使召来,授每人一把佩剑,一副强弓,一匹骏马。他自己也单身上马,不带侍从,与节度使们驰出皇宫,来到固子门处的树林之中。
那里已摆好酒,却无一人。
“咱们就在此处饮酒如何?”赵匡胤率先下马道。
永兴节度使王彦超,定国节度使白重赟,安远节度使向拱,护国节度使郭从义,保大节度使杨廷璋,包括前国丈天雄节度使府彦超等人心中疑惑,相互对视,不知这是何意?
赵匡胤笑道:“各位将军身经百战,难道会惧怕这香喷喷的酒吗?”说着,已走了过去,,抱起一酒坛,连饮数口。
节度使们不得不下马走了过去,与赵匡胤痛饮。
赵匡胤客气地向每一位询问各地状况,对府彦超更是多说了一句:“宗训已封为郑王,有我在,无人敢动柴大哥的家人,他们过得很舒适。”
符彦超慌忙道:“吾主宽厚,彦超誓死拥护。”
赵匡胤摆摆手,又与众人饮了几杯,突然道:“这里偏僻无人,我也给了你们剑,给了你们弓,谁要当皇帝的,可以杀了我,然后去登基。”
众节度使被他的气概镇住,忙都放下酒杯,拜伏在地,战栗不已,连呼“不敢,不敢”。
“真没有吗?”赵匡胤加重语气问。
“不敢,不敢。”众节度使呼道。
“真的没有吗?”赵匡胤又问。
众节度使吓得埋头不敢语。
赵匡胤训斥道:“既然你们都不愿做天子,只好我来做。既然你们要我作天子,就该知道是我的臣子,就应当各尽臣下的职责。”
众节度使都是驰骋疆场的老将,千军万马面前,眼睛都不会一眨,可现在的心中却只有恐惧。
“今后决不允许骄横无法,目无天子。”赵匡胤厉声喝道,“若有违者,决不轻饶!”
节度使们大呼万岁,以示顺从。
紧接着,石守信、王审琦这群新节度使率部分别到达各地,与原节度使相互牵制。对这些亲信,赵匡胤当然“宠爱有加”,所有人的家眷必须留在京城,“享清福”。
越是亲信,越是危险,必须要控制住。自己就是例子,不能让他人学习自己。赵匡胤正凭着自己的胆识和才能慢慢聚集大宋的武装力量。
此时却出事了,出事的人正是第一个进汴京的王彦升。
王彦升自恃拥立有功,不知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变本加,横行不法。一日夜里,喝了些酒后,竟然去敲宰相王溥的门,要收“保护费”。
王溥想他是皇上红人,不敢得罪,便想掏些银两了事。谁知王彦升嫌银两太少,强行勒索一千两。
王溥一时哪有这些钱,只好说“两日过后,凑齐送去。”
王彦升走时威胁道:“两日后若不交出一千两,便要你全家的命。”
韩通一家的惨案历历在目,王溥慌忙觐见皇上,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赵匡胤大怒:“该死的王彦升,乱杀韩通一家,朕已饶他不死,却不知悔改。王爱卿别怕,朕为你做主。”
随后,王彦升被唤来,赵匡胤一通痛骂,要杀他。
苗训、楚昭辅忙阻拦道:“新朝初立便杀功臣,会招来非议。”
赵匡胤想了想,贬王彦升为唐州刺史,永不得入京。
赵匡胤此举大大拉拢了大周旧臣的心,形象一下子提高许多。
只有王彦升心中不服,心想:若没有那些暗示,我怎敢杀韩通呢?
临别京城时,楚昭辅来送行,另外还抬了两箱银两,道:“王兄,这是皇上从国库中拿出送给你的,你放心去吧。”
王彦升跪拜领受,含泪喊道:“皇上……”
“有些事,王兄还是忘记为好。”楚昭辅又道。
王彦升点点头。他很清楚哪些事应该忘记。
孟昶清楚哪些事应该忘记吗?不清楚,至少现在。
已过去五日,每个人都心力憔悴。这样拖下去,后果难料。这几日从未合眼的孙茯苓支撑不住,趴在桌上小做休息。杜逸风夫妇每日都要向孟昶发功,以防毒素攻心,也是疲惫不堪。太后李氏与六位妃子的憔悴之色已难以遮住,除了皇上寝宫,便立即回宫休息,生怕她人发觉异样。
平心而论,最为难的是毋昭裔五位重臣。他们一方面每日要进宫面圣,一方面又要装出无事的样子,管理大蜀军政。
当然,我们不能忘记潘佑大人。可以说,他是所有人中最需要伪装的。皇上这一连几日不露面,聪明人都会产生怀疑,怀疑之后呢,便是旁敲侧击地询问潘佑。面对这些聪明人,潘佑不敢有半点马虎,不敢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潘大人,听说上次毋昭裔大人在皇上面前推荐你进礼部,恭喜啊。”刚迈出德仁殿,韩熙载象是无意般地道。
紧跟着就围过来徐炫几位,纷纷拱手向潘佑道贺。
潘佑很吃惊,“韩大人从何处听来的?子虚乌有。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敢透露,诸位,可想听?”
难道皇上?众人围的更近。
“不过我说出来,大家千万不要外穿,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潘佑叮嘱道。
看来皇上真的?众人纷纷渴求地望向潘佑。
潘佑放低声音道:“上次我与毋大人五位面圣,毋大人推荐韩大人出任工部尚书,皇上亦应允。”
原来是这事。众臣有些失望。
韩熙载怎会相信,忙道:“潘大人休要猜测圣意!”
这时便听身后喊道:“韩大人留步,请随我面圣!”,正是毋昭裔。
众臣,包括韩熙载,吃惊地望向潘佑。
潘佑笑道:“韩大人,恭喜,恭喜!”
韩熙载随毋昭裔来到寝宫,进入前,孙茯苓叮嘱道:“皇上之病尚未根治,为防传染,只好隔帘召见。两位大人,不要多言,勿要耽搁皇上歇息。”
龙床果然被帘遮挡,皇上盘坐帘后,身影可见。
“臣拜见皇上!”韩熙载忙行礼。
帘内传出皇上声音,“韩爱卿,朕喉咙发痒,嗓音有些沙哑,你可习惯?”
声音确实有些粗,有些哑。韩熙载忙道:“皇上病中召见臣,臣感恩惶恐。”
“那就长话短说。”皇上道,“朕知你治水有方,毋大人又推荐你入工部。王朴身兼二职,力不从心,朕决定由你任工部尚书。”
“谢主隆恩!”韩熙载跪谢。
“毋先生,明日便由你宣旨。”
毋昭裔笑道:“遵旨。不影响皇上歇息,我等退下了!”
“这病啥时完全康复啊,可憋死朕了!”帘内人缓缓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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