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率军冲击之际眼见敌军大队人马虽则四分五裂,心知此等情况下切忌分兵追击穷寇,也就率领常茂,风铁翎等人,以及手下数万明军,盯住乃尔不花的将旗所在追杀。
此时给蓝玉,郭英,常升等人率军死死围困的哈剌章,眼见乃尔不花率大军远遁,自己身陷绝境,不禁一片惨然之色。他身侧那数百依旧顽抗的北元骑兵眼见自己被友军抛弃,面上也个个浮现出绝望之情。
蓝玉冷笑着策马缓缓行进,马蹄之下,尽皆是血淋淋的人马尸骸。伸手取下马鞍一侧的硬弓,弯弓搭箭。食中二指松动之下,羽箭破空飞去,飞向远处端坐马上的北元丞相哈剌章。
哈剌章眼见大势已去,正待下马率军投降之际,咽喉间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双眼怒突的狠狠瞪视着远处的蓝玉,翻身栽下马来。临死的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恨意,不是对于射杀自己的蓝玉,而是那个率军临阵逃遁的脱欢。
蓝玉冷冷注视着远处哈剌章栽倒马下的尸身,嘴里长长吐出一口恶气,顿觉心胸舒畅。若是生擒俘获这个北元的高官,自然又是大功一件,捕鱼儿海之侧已然俘获北元高官无数,蓝玉已然不在乎多抓一个还是多杀一个,可是胸中自幼年给元朝暴政压迫的恶气,非得一吐才得为快。
对于常家兄弟手下来自于常遇春昔日军中的士卒,主帅蓝玉的这一记穿喉之箭无异于一声无言的军令,个个怒吼着挥刀而上,砍杀过去……
王弼所率明军骑兵虽则兵力远胜任何一路逃遁的敌军,只因手下士卒骑术尚比不得这些自幼生长于马背上的游牧士卒,在此平坦开阔的草原之上却是无法追及敌军。
眼见半里之外的乃尔不花率众舍命狂奔,越逃越远,朱权心中不禁甚是无奈,心中暗自忖道:这些鞑子骑术的确精湛,只怕我军难以再扩大战果。他昔日也曾愤怒之下追杀一名元军百夫长,险些死于敌人弓箭之下,自然知晓这些鞑子边跑边射的厉害之处。
王弼回头观望,见得手下数万明军在此急追的情形下,因战马脚力强弱以及骑术高低之分,队形越是涣散,心中不禁暗暗叹息,高声传下军令,全军停止追击。待得稍作整顿后便要率军追杀数里之外,北元大军尚不及逃远的那两万步卒。早先得斥候所报,他和蓝玉都知晓哈剌章所部尚有两万左右步卒在数里之外,无奈敌军骑兵众多,己方军力不占优势下,自然不敢贸然分兵攻击对方步卒。
数里之外的北元步卒大营之中,自带兵的万夫长,千夫长以下两万之众,遥遥望见己方大军溃败逃散,早已是人心惶惶,纷纷作鸟兽散。精于骑射的他们自然明白,在此等开阔地势之下,两万步卒对付明军十万以上的骑兵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数万明军骑兵在定远侯王弼率领下分作几路,分头包抄过去。一时间数里方圆之内,四处可见撒脚狂奔的北元士卒给策马狂奔而来的明军士卒乱箭射倒,挥刀砍翻。
朱权纵马跟随一众黑甲骑兵策马疾驰,潮水般自元军营地中席卷而过,留下遍地尸骸。
北元士卒虽是亡命逃窜,无奈两只脚在平地上哪里跑得过四蹄翻飞的骏马,除一些侥幸之辈逃脱之外,大部分给分头迂回包抄的几路骑兵一阵杀戮后,渐渐给驱赶集中到了一起,多则上千,少则数百,纷纷抛去兵器示意投降。
常茂率领手下两千多骑兵将数百元军士卒重重围困之后正待下令全数射杀,却见一伙明军骑兵纷纷跳下马来,争先恐后的冲进包围圈中接收俘虏,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喃喃咒骂起来。无奈自己人已然和元军士卒混作了一团,也只得让手下士卒放下弓箭。
常茂部属之中大部乃是昔日开平王常遇春手下悍卒,平日里在边关跟随常茂,尽皆横行惯了,此次跟随蓝玉北伐之际,也只有他们抢夺友军功劳,何曾受吃过这般给人捡现成的亏?当下就有数个脾气暴烈的千户,百户跳下马来,污言秽语的咒骂着朝前冲去,想狠揍这些摘桃子的家伙。
王弼策马而来,对常茂笑道:“这些俘获的鞑子都是你的功劳,让你手下的士卒闪开。”原来他素知常茂自幼跟随其父常遇春,俘获元军之后经常都是尽数杀戮,故此也就让手下士卒抢先看管俘虏。
常茂念及昔年自己的父亲常遇春昔日在生之时,对于双刀将王弼,那也是颇为敬重,且对方毕竟乃是北伐大军的副帅,心中虽则极不情愿,还是高声喝骂着唤回那些犹自忿忿不平的手下将校,转头对王弼淡淡说道:“这些俘虏都算作我手下弟兄的功劳吧。”言罢策马率众去接收其他俘虏。
洪武皇帝朱元璋为避免军中将校都对常遇春,蓝玉此等乱来的举动有样学样,早有明令,俘虏功劳大过斩首,常茂虽承袭了其父的国公爵位,不在乎这些军功,却要为手下的将校士卒考虑。
王弼转头看了看远处率领一众黑甲骑兵“打扫战场”的宁王朱权以及秦卓峰师徒二人,面上不禁露出几许苦笑,忖道:常茂我管得了,殿下我可就管不了了,各安天命吧。想道这里,吩咐手下士卒去北元军营之中收拾那些北伐大军离开庆州后,抛弃给元军,今日又失而复得的粮草辎重。
明军帅帐之中,蓝玉一面脱下遍布血渍的战甲,一面听王弼等众将诉说今日交战的战果。
此战击溃北元丞相哈剌章所部十数万元军,卫拉特,阿苏特,乞儿吉斯部族以及元军万夫长乃尔不花率数万北元骑兵逃走,斩获还是颇丰,杀死北元大军统帅哈剌章以下将校士卒共计一万两千余众,
哈剌章所率毕竟也有数万之众,仓促之间只有为首的约莫四五千人马跟随主帅改变了行进的方向。蓝玉率领的中路大军已然犹如一只奔腾而来的怒龙,狠狠咬在了北元大军这条意欲逃脱的巨蟒七寸之处。
战马惨烈无比的对撞起来,马上的骑士被巨大无比的力量抛起,瞬间淹没在无数战马形成的惊涛骇浪之中。
朱权紧紧跟随蓝玉身后突入敌军之中,策马狂奔时挥手一剑,将一个北元士卒斩于马下。眼中所见,身侧刀光飞起,接连不断的有两军的骑士在策马对砍中,惨呼着殒命坠马的景象。
与此同时,明军右翼大军在王弼的率领下急冲而上,犹如一股怒潮般汹涌而来,给北元大军拦腰一击,展开了极为惨烈的白刃厮杀。战马交错之时,许多骑士在奋勇砍杀敌人的下一个瞬间,就被接连而来的敌人砍落马下。无数失去主人的战马受惊后四面八方的朝前奔去。
明军左翼大军当先的主将郭英,方才观看蓝玉的帅旗展动,立即策马斜出,率领身后潮水般密集的骑兵渐渐改变了方向,朝着哈剌章的帅旗迎头冲去。他自然明白自己所部的明军,纵然付出极为惨重的伤亡,也须得拦截住意欲逃窜的为首元军。马蹄翻飞之下,敌人的面目逐渐可辨,两路大军终于犹如两朵巨大的浪花激烈的对撞在一起,飞溅而起的是无数的鲜血和惨呼,落地的是无数战死者脱手而去的兵器。
蓝玉早已血染甲胄,手端长枪,率军冲杀而过,终于截断了北元大军。策马疾驰下毫不停留,朝左翼迂回。在他身后的常家兄弟,朱权,以及风铁翎所部乃是此刻明朝北伐大军中战力最为锐利的锋芒,紧紧跟随蓝玉的帅旗所指,山崩海啸着尾随而来,无视着身侧敌人的死亡,甚至是同伴的死亡,犹如一只怪蟒转身朝哈剌章所率,已然给成功分割开的那数千元军绞杀过去。
脱欢所率卫拉特骑兵逃走在先,几乎未损兵力,此时已然奔出去接近里许有余。贵力赤和阿鲁台两族联军在和明军以弓箭对射之时伤亡了数百人马,也是侥幸脱身而去,策马狂奔出数百步,马不停蹄的的越逃越远。他二人都是老奸巨猾的一族首领,自然知晓这般军心溃散,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形下,再去招惹蓝玉手下这十几万早已杀红眼的人马,纯粹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北元丞相哈剌章已然是满面血污,身受两处箭伤,在一众亲兵的舍命护卫下亡命率军朝前冲去,百忙之际回首看到蓝玉所率的数万人马已然迂回过来,隐隐有合围自己的意图,再看前方如怒潮般越来越多的郭英所部明军,亡命拦截过来。自己所率这数千人马的前冲之势已然渐渐放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意,只希望在万夫长乃尔不花能及时率军冲杀过来,和自己合兵一处。
他身为一军统帅,自然明白自己此时率领的六万士卒对阵蓝玉这十几万人马,兵力上已然远逊敌军,若再给敌军分割包围,战马脚力衰弱之后,情形就极为凶险。
元军中能做到万夫长官职之人,尽皆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乃尔不花自然也不例外,此时他眼见己方大军已然被明军切割成为三段,主帅哈剌章更是陷入郭英和蓝玉两路大军的合围,心中自然焦急万分,率领手下骑士亡命冲杀而上,希望和主帅汇合之后再行突围而去。北元骑兵战马给前方密密麻麻的敌人和友军所阻,也不由自主的渐渐慢了下来,和风铁翎所率的数千黑甲骑兵交错之时,挥刀互砍,舍命厮杀。
若是论骑术和箭术,黑甲骑兵比之这些自幼生长于马背上的部族骑士尚逊两分,可惜现在近身白刃战,拼的就是刀法,斗得就是谁狠。许多北元骑兵两人左右夹击而来,竟给对方挥刀猛劈下一刀一个结果了性命,甚至有些士卒兵刃和对方交击之时竟给震得兵刃脱手飞去,瞬间丢了性命。数千黑甲骑兵在风铁翎,秦卓峰等人的率领下竟是牢牢挡住了乃尔不花手下的一万余元军,使得他们始终无法靠近常茂所率明军对哈剌章形成的包围圈。
乃尔不花所率元军的身后,又是定远侯王弼所率的明军右翼大军,和更多的北元士卒绞杀在一起,将其和乃尔不花所部分割开来。
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明军三路和北元大军一路,犹如数条越绞越紧的巨蟒,都在使出浑身的力气,想绞得敌人窒息。
哈剌章所率数千北元骑兵此时前有郭英手下数万大军围堵,后有蓝玉,常家兄弟三万如狼似虎的士卒压迫,已然陷入重围之中,给牢牢困在数百步方圆之内动惮不得。在蓝玉的严令下,明军士卒策马冲击而来,双方混战在一起,弓箭早已失去了作用,拼的就是谁人多。
朱权驻马蓝玉身侧,伸手抹了抹给敌人溅到的血迹,眼见随着常茂手下如狼似虎的士卒一阵压迫,策马冲上数丈,困兽之斗的元军战马就越发拥挤,活动的范围越发狭小,更加无法发挥骑术上的优势,心中不由自主的忖道:最狭窄的空间发挥兵力的最大优势,才是真正的制胜之道。此时在这战场的局部之上,我军数倍于敌,只要外围友军能阻击好敌人的援军,不让他们冲破包围,挤也挤死了这些鞑子。
元军万夫长乃尔不花眼见身侧的士卒接连惨叫着给黑甲骑兵砍落马下,心中不禁大恨,奋力调转马头,率军朝南方空阔处冲去。北元士卒眼见主将旗帜改变方向,忙不迭的策马跟随。
北元士卒相比明军的长处还在于骑术和箭术,这般拥挤下挥刀乱砍,以命换命的血战对于军力远逊敌军的他们太过吃亏。战马没有冲起来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给予敌军有力的冲击,援救深陷重围的主帅哈剌章,故此他想率军和这些黑甲骑兵拉开些距离,掉头冲击包围主帅的常家兄弟所部明军。
风铁翎眼见敌军又开始游动起来,也不率军追击,伸手取下了马鞍一侧的弓箭。
策马奔走之际的元军士卒待得离开敌人数丈之后,纷纷转身射出箭矢。几乎与此同时,早已换了弓箭在手的黑甲骑兵们也是纷纷开弓放箭。一时间,空中羽箭交错,不断有双方的骑士中箭落马。
两军相距如此之近,且人群拥挤,这般惨烈密集的对射下,双方的伤亡都是极为惨重。
风铁翎眼见这一番弓箭对射,部下的伤亡远大于方才近身白刃战,强自抑制率军追击敌军的冲动。他昔日在辽东多有和纳哈楚手下元军激战,自然知晓敌军这般退去不是怯敌,而是要引诱自己率军追击,以他们游牧部族所独有,纵马奔驰间转身放箭的技艺对付自己。这般以短击长的打法对擅长拼刀近战的黑甲骑兵极为不利,风铁翎自然不会上当。眼见敌军渐渐奔远,超出了弓箭的射程,也就静静注视敌军将旗的动向,以待其冲击包围圈之时,再予以迎头痛击。
王弼负责拦截的元军足有四万,负责统军的万夫长们眼见乃尔不花率军暂退,也都醒悟过来,忙不迭的各率手下军马摆脱王弼手下明军,逐渐朝乃尔不花靠近,希望合兵一处,一鼓作气下冲破包围圈,营救出被困住的主帅哈剌章。
乃尔不花率军奔出数百步后掉头迂回,眼望前方黑压压一片黑甲骑兵竟是不来追赶自己,空地之上无数失去的主人的战马惊惶的奔逃开去,尸横遍地,可见方才那一番近身的白刃战和弓箭对射,都使得双方折损了不少士卒。
王弼眼见敌军暂退,也忙传下军令,率众朝黑甲骑兵靠近,准备应付敌军下一波更加势猛的冲击。
哈剌章身边的数千元军给数倍于己的明军一阵拥挤冲杀,活动范围又给压缩了不少,伤亡更是惨重,地上密密麻麻躺满了尸体。侥幸未死的骑士们连人带马,早已是浑身浴血,形状可怖。
朱权策马跟随蓝玉不远之处,回头眼见数百步之外的那数之不尽的元军已然逐渐集结,心中不禁暗暗担心。要知这些元军骑术精湛,这般数万之众以势不可挡的巨浪之势冲击而来,只怕不是轻易招架得住。所幸王弼所部军马加之黑甲骑兵,也有数万之众,兵力上还略占上风。
此时包围圈又给压缩了数丈,蓝玉眼见外围的许多明军骑士被自己人所阻,无法靠近厮杀,便即沉声对十数丈外的外甥常茂下令,让他率领外围一部分军马掉头,准备迎击敌军的冲击。
北元主帅哈剌章放眼四望,四面八方触目可及下,尽皆是如狼似虎,密密麻麻冲击而来的敌人,身侧的亲信卫士面颊之上也隐然可见惧色,心头渐渐涌起一股寒意,狠狠咬牙下率众朝前挤去,希望能冲破一个缺口,夺路而逃。此时侥幸未死的北元士卒们胯下的坐骑已然挤得马挨马,驹贴驹,根本无法发足奔驰。许多双方的骑士挥刀之际,砍倒敌人的同时又被另外的敌人砍倒。
武定侯郭英伸手拔下插在肩头的箭矢,牢牢盯住远处哈剌章的帅旗所在,率军堵截。百忙之际掉头看远处那些手下的亲兵卫队,对那些惧敌不前,甚或意欲逃开的明军士卒,毫不留情的挥刀砍杀,心中略安。他心中自然明白,三军主帅乃是敌军士气命脉所在。这般形势之下,若是让哈剌章逃脱,以主帅蓝玉的性子,即使自己也是封侯宿将,即使自己的妹子乃是皇帝陛下的妃子,只怕也难保项上人头。
朱权眼见敌军帅旗舞动,心中突然不由自主的一动,转头对十数丈外的师傅秦卓峰大叫。
这般人吼马嘶之中,秦卓峰也未曾听明白徒弟乱吼些什么,眼见他手指敌军那舞动的帅旗,心中突然一动,运转内力下发出怒狮一般的吼声,与此同时手中血淋淋的战刀挥手飞出,急速旋转着破空而去。
战刀夹带着秦卓峰浑厚的内力,撕裂了依旧寒冷的北风,威猛无匹的直飞出二十余丈之外,掠过哈剌章身后北元士卒高高擎起的帅旗旗杆。随着咔嚓一声响,半截旗帜竟给砍得飞了出去。
哈剌章手下数千元军给数倍于己的明军重重围困,血战之下早已是伤亡惨重,侥幸未死之辈也是浑身浴血,心中难免慌乱。人马一片拥挤混乱之中,他们看不到主帅的身影,唯有跟随那面飘舞的帅旗行动。此时除了紧紧尾随哈剌章身侧的亲信卫士,其余元军将校眼见军旗给斩去半截,不自禁的以为主帅已然战死士气顿挫下不禁一片慌乱,有些胆怯之辈已然控制不了内心的恐惧,开始抛去手中兵器,希望能在明军手下侥幸得生。
蓝玉眼见给围困的敌军大势已去,当即沉着脸传下军令,让常茂率领手下已然掉头的骑兵,风铁翎所部,王弼所部朝北元万夫长乃尔不花所率数万元军发起冲击。军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形下进攻,进攻,再进攻,就是他所最喜的战法。
随着蓝玉帅旗舞动着发出命令,浑身浴血的常茂手提“羽王朔”,发出怒狮一般的吼叫,策马急冲率领手下数千骑兵朝数百步之外的北元大军冲去。
朱权调转马头,“乌云盖雪”渐渐加速,跟随风铁翎身侧,率领一众黑甲骑兵,尾随王弼手下数万人马朝前冲去。
万夫长乃尔不花正待率军对明军形成的包围圈发起冲击之际,遥遥见得哈剌章的帅旗消失在厮杀混战的人海之中,心中不禁惊惧。主帅哈剌章生死不明,敌军兵力多过己方两倍有余且气势汹汹而来,身侧一众士卒人人面现惊惧之色,此时不走尚待何时?想到这里,心中叹息下传下军令。数万元军纷纷在各自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的率领下。竟是分作了数百,上千不等,四面八方的策马狂奔,意欲尽快脱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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