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嗓子好痛。
李言蹊抬手抚了抚额头,悠悠转醒。
情趣酒店独有的镜面天花板上倒映着她煞白的脸和光着的胳膊,大脑空白了三秒,她的意识簌的回笼。
昨晚昏迷之前的事情如浪潮一般涌上脑海,她紧紧抓着被角,从床上惊坐而起,飞快地检查着自己的衣物。
她的手腕上有骇人的青紫,连衣裙下摆被扯坏,大腿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淤青,让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醒了?”
一道低沉浑厚的男人嗓音突然自不远处传来,略微沙哑低沉。
她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斜倚在沙发上,正撑着头静静地打量着她。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勾勒出了他优雅的身形,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目光平静,如同深邃的海。
大脑的空白让她愣了三秒,随即眯起眼睛打量起他来。
太陌生了,她压根就没见过。
扯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赤红的眸子充满敌意地瞪着他。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
男人好像并不在意她的质问,将烟掐灭在烟灰缸,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昨晚偶然遇到你被人欺辱。”
欺辱?
李言蹊心尖颤了下,双手紧握成拳,一脸黑的看着他,牙关紧咬,“我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里!”
昨晚,她被人忽悠去了一个交流会,却被林家那个公子哥连拖带拽地弄到这里,后面便失去了意识。
“我被人带到这里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有点吓人,“跟他一伙儿的?”
男人闻言,眉头微微一动。
“来住宿的时候偶然碰上,听到他们四个在说话。等我来的时候,你已经……”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修长的大手在空气中随意比划了一下,不咸不淡地开口:“这样了。”
李言蹊没再说话,咬着牙下了床,目光落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里面什么都没有,连用过的纸巾都没有一张,更别说可以告他们的罪证了。
“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在你洗清嫌疑之前,哪儿都不许去!”李言蹊厉声说着,捡起地上的高跟鞋穿上,上前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腕,拖着他往外面走。
男人倒也不恼,只是静静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气势汹汹地去询问保安室的位置,又冲进保安室要调监控。
监控里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她正被拖到房间里,十几分钟后,他才前来敲门,强行闯了进去,没多久,林选就骂骂咧咧地出来了,他也跟着出来,直到天快亮才回房。
李言蹊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末了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扔到了桌子上:“谢谢,麻烦了。”
从保安室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双手环胸伫立在过道上的男人。身形颀长挺拔,看起来气质不凡,年龄目测不到三十,却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成熟的味道。
深吸了口气,她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不好意思,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男人语气清冷地说着,倾身将一张名片轻飘飘地递在她手边,然后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想报警的话,随时联系我,我可以去当目击证人。”
她收下名片,垂眸看了一眼,上面没有公司没有名号,只有三个大字:温峻修,右下角是一串电话号码。
“谢谢,温先生。”
温峻修没再答话,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冲她勾唇一笑,“我走了,祝你好运。”
冷静下来,她压下想去把那几个混账东西暴揍一顿的想法,直接报了警,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到房间里拍照取证,随后又带她去了派出所。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一个民警小哥将她请到一旁坐下,还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
“李小姐,关于这案子,我有几点想告知您。”民警耐心地同她解释,“酒店监控我们查过了,确实是四个人送您进去房间,但……没证据显示他们侵犯了您,加上您身上和酒店里也没留下能指控他们的体液证据……”
李言蹊冷飕飕地抬起眸子,握着手机的手指狠狠地缩紧,良久,她才冷静下来,冷声问:“您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调查取证的时候,可能会因证据不足……”民警看了她紧绷的脸一眼,清了清嗓子,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不过,您要是有什么别的证据,可以给我们提供。”
李言蹊从包里拿出温峻修的名片,沉吟了片刻,才低声开口:“我,有目击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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