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仙门前,滚滚雷声,乌云密布。
威压不断地增强,海容也不勉强自己,快要受不住之时,躲回了清王镜,不给晴芜增添麻烦。
阵中,两名老者遍体鳞伤,身上伤痕累累。老二早已断气,身体软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独独老大还在坚持,玄色的华丽衣袍,被阵中的飓风撕毁,露出老年人应有的肌.肤;两膝跪地,身子被无形的威压压迫,头部贴地,背部拱起,形成一种奇怪的姿势。冷汗倒流,双手无力的搁在地面上;扭曲的骨节,明显是废了,身上多处血痕,被风划过的皮肤,全部皮开肉绽,甚至有的裂开一个大口,皮下的白肉翻了出来。他所跪的之处,凹入十几公分,地面龟裂。
此时的他,不过是靠着心中一抹怨念支撑。
他不甘心,不甘心!
想他纵横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亡于一小儿手中;他,不甘心!
“噗~”
气急攻心,这口血,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若说此前还有一口气吊在心头,那么现在,便是气尽人亡。
一个空冥期的强者,就此消亡,魂飞魄散,失于世间。他到死也无法接收自己的下场!
见对方已死,晴芜也停止了催动魂力,停下大阵。
摇摇欲坠的身躯,感受着林中的凉风,发丝微微摆起。她扯了个难看的笑,语气微弱,低头唤了一声:“啊容,走。”
禹城中,一道白色身影,神采奕奕,气宇轩昂;手中拿着酒杯,嘴角一抹淡笑,正静坐在酒馆里品味百态人生。
突然,城外天色巨变,陈陈雷声。一阵微量的波动散开,他脸色大变,一脸惊讶,不可置信,有些不相信,又有些怀疑,神色变换不断。又是一阵威压传来,夹杂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他当机立断,踏空飞驰,奔向周氏地界。
海容跳出清王镜,扶起坐于阵中,脸色苍白,连说话都困难的人儿。
晴芜在他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立,全身的血液不流通,全体发麻。中央的那枚极品灵石,能量被吸尽,失去了光泽,显得黯淡无光。
晴芜一离开阵中心,大阵被撤销,阵中的飓风散去,吹起好大一阵狂风,飞沙走石,沙尘迷了眼。这时,意外发生了。随着散开的不只是借来飓风,还有途中从远处吸来的黑气。
此时,大阵已消,它们竟不退回来处,反而聚成一团,冲入晴芜的后背。
“啊!”
晴芜背部灼烧,无法忍受的疼痛。
海容回头一看,黑气拼命挤入晴芜的体内,咬牙,立马拿出一块手掌大的青蓝色鳞片,贴住她后背;扛起她,钻入清王镜。
那边,白衣男子刚到界边,天空中的黑云散去,还未细想,随后便听到一声嘶喊直冲他心头,听得他一阵揪心,脚下加快速度,奔往现场。待他看到地上巨大的阵,阵中除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外,再无他人。空气中还残存着一丝淡淡的气息,想那声痛苦的喊声,心中大乱;不顾形象的奔入林中,似在寻找什么。衣角沾上了乌黑的斑迹,也全然不在乎。
一番无果后,回到庄前,双眼怒火满满得盯着两具死尸,面无表情地从玄衣老者怀中掏出一个身份牌,用力的捏着,手上的青筋突显,紧闭的嘴里,牙齿摩擦几下,目露凶光;许久,吸了一口气,面上恢复平静,才缓缓把令牌放入衣襟中。
随后,红唇微启,冷冷地道出一个字:“死!”
死字一出,两具尸体燃起熊熊烈火,短短几秒,尸体被烧成灰烬,奇异的是,火焰的颜色竟是白色的!
冷眼看着粉末被风吹走,才踏空离开。
一面古镜,静静地躺在周氏庄园内。
海容往晴芜口中塞入一粒药丸,便把她趴睡在地上,背面朝上。
用刀割开衣衫,露出了整个画满血色符咒的背部;背上,黑色和白色,两种颜色在不断拉扯,昏迷过去的晴芜下意识的哼出声。
海容看着一支支白色透明的手,从红色符咒中伸出,死死抓住黑气,欲拉入符中;而黑气也拼命扩散,从符中引出更多的黑气,想要挣脱那该死的手。
场面阴深,死气浓重。
海容见情况不妙,眉头皱成“川”字,拿起那块鳞片,咬破指头,用血滴入鳞片中,附在晴芜后背符咒中心,嘴里念念有词。
鳞片受到召唤,射出了一层白色的光点,光点迅速相互连接,布成一层防护罩,罩住整个背部,缓缓下压。
黑气收到两面攻击,死死挣扎;倾尽力气,终究不敌,被数众白手扯入咒中,封印了起来。
晴芜醒来已是几天后的事。她昏迷的这几天,周立阳为她炼丹制药,塞入她口中的药丸不下数十粒,这才把身上的伤填合,不留伤疤。
海容在一旁打坐调息,悠悠转醒的晴芜,感觉精神满满,活蹦乱跳;又抓住几天几夜不曾闭眼,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的周立阳,美名其曰,“赶紧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吧”,欺负人家老实憨厚。于是周立阳又苦比的开始了炼药日途。
关于黑气的事,晴芜询问过海容,后者以打坐为由,不给予回答。后来,时间一久,晴芜便忘记了这回事,也导致她根本不知道自身的状况。
两天后。
晴芜满眼欢喜地看着手中的丹药,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吃下药丸后,晴芜便开始了打坐,等待着筋脉修复。
这下,周立阳终于倒下了,沉沉睡去,他只希望,梦里没有晴芜,没有这个魔鬼的身影。
再次出镜,时间已悄然逝去大半个月,药师大赛也完美落幕,禹城也恢复了以往的清净。
晴芜购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及干粮,也离开了这个多事的城镇。
晴芜穿着一身青白交织的衣袍,独自上路,翘着二郎脚,躺在马背上,嘴里还吹着不知名的口哨,整一副江湖人士做派。
这天,朗朗乾坤,风轻云净的好日子。
山林的小路上,晴芜睡在马背上,暖暖的阳光穿过树荫,洒落在她脸上,斑驳的光影衬得她,气质格外恬静。
“乖乖的就把他交出来,不然你们就都留下。”
“你们,混账,这不可能!”
“师兄,我们抵住他们,你快走!”
“不,我不走。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
远处,两方人马对峙,僵持不下,交谈不拢后,响起了冰冷的刀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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