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灌木东歪西倒,脚印凌乱但清晰,虽有血滴落在叶子上,但花锦竟然舒了一口气。
“只是挪了打架的场地。走。”花锦说着,随着跟前刚刚巴婴她们开开拓的小道走了过去。
“打架?”赤绝笑了一下,一口气跑到了花锦的前面。
“卑鄙,你就是这么单挑的!”是巴婴的声音无疑,但是声音沉闷,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
“那时你说的。”随和的声音有些清冷,“其实我也懒得给你玩,你不觉得无聊,我也不客气!”
扒开灌木丛是一片平地,绿草刚好没过脚腕,花锦半蹲在赤绝身后。草地里除了随和还有隔壁313寝室的肖清壁和阮炁,秦穆雅扶着鸡窝头巴婴,巴婴则捂着鼻子嘴巴,扶着秦穆雅,横眉指着随和。
花锦谈了一口气,从灌木里走了出去,“随和,这样……就不像了吧,小雅可从来就没这样过,是不是?”
花锦硬生生地从随和和阮炁中间挤过去,走到巴婴身边,小声说道:“丢人不!”然后按下巴婴指出的手,强行抱在自己怀里扶着,拽着巴婴往赤绝站着的灌木丛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随和和肖清壁一起伸出手拦住了花锦的去路,“你什么意思!”
“让我跟你分析吗?你火上浇油,我戳破假面,咱们扯平了,我也不像跟你动手。老师等会儿就来,咱赶紧回去吧。”
“花锦,你不过是个林氏不知在哪捡的一个不知父母的野杂种,你还真当自己是了不起呀!”
“花锦,扁她,算我的!”被秦穆雅和花锦架着的巴婴双脚离地跳了起来,好似没有身边的两人他就可以一飞冲天了。
花锦按住身边跳脚的巴婴,“秦思华看你和看秦穆雅的眼神是一样的。”
“我恶心你很久了!”
秦穆雅和花锦赶紧有把要跳出去的巴婴拉回来。
“原来是过家家呀!”赤绝和花锦从阮炁和随和之间经过,瞥了一眼被南方妖族孤立的阮家小女阮炁。“走吧,大家该急了。”
随和拿出一个半寸长的小笛子放在了嘴上,虽然没有吹出什么声音,但平静的草面下传来“嗦嗦”的声音。
花锦伸手就把赤绝拉到了身后,“有病呀!打个架而已,你想要我们的命呀!”
随和含着笛子,歪着脑袋,露出平时脸上常挂着的笑容,平时或许觉得如沐春风,但现在有点儿要命。
“随和,这样不合适!”是肖清壁。
“有什么不合适的!”阮炁和随和异口同声。
肖清壁退了一步,看到身后草丛中露出的蛇头又停下了脚步。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么跳下去,要么被我的蛇咬一下。”
花锦后退了两步,停住了脚。原来在灌木丛中看的草地之后,是这么高的悬崖。
“救命呀,老师……”花锦立刻高声喊道。
听见声音,巴婴也随即跟着大喊了起来。
花锦脚脖一疼,抬起右脚来,一跳竹青色的蛇还咬着花锦没有松口呢,花锦迅速抓住蛇的几寸扔向随和。
花锦蹲下来,一下抓住巴婴的大腿肉,“啊……这是物理攻击!”
一旁的赤绝急忙撤下花锦的皮筋套在了花锦的腿上。
“不行呀,要吸毒的!”秦穆雅扒开巴婴,开始用手去挤伤口。
“啊啊……随和,你大爷,你竟然来真的!”
“啊啊——”
秦穆雅的手刚挤出一点血,花锦直接疼的眼泪就出来了,抓着巴婴的手一用力,连巴婴疼地都大喊了出来。
“别喊了!”赤绝一声怒吼,解开自己头上的头绳也系在花锦的腿上,还未绑好,右手有抓住自己头上那缕红色的头发。
“唉,干嘛呀?你见过谁中蛇毒能疼得死去活来的!”花锦松开抓住巴婴的手,双手抬起自己的腿。“北方有种山菇,虽然不能解百毒,但护住我一时半会儿的总没问题,更何况我拿来当饭吃!”
“那……那你……会死吗?”巴婴坐在花锦的身后。
“会,两三天的时间之内得把毒解了。”花锦小声说:“咱们再拖一会儿,阿琅来咱就有救了。”
“没用的。”赤绝皱着眉头,又把花锦的腿按下来,“我们被算计了。”
悬崖下是密集交错的蓝灵。
“准确地来说——是我被算计了。”赤绝把头发放在手里。
那边随和又开始吹那个不发生的笛子了。
“什么?谁这么无聊,利用高中生——”
花锦话音未落,四周的狂风便随之席卷而来,藏在草丛下的蛇被甩到了空中,围着草丛中的三人形成红色围帐。
“哇——”
刷——
这次银白色的光不是在花锦脑海中闪过,而是确确实实地出现在花锦的眼前。那束光刀是直接冲着圈中的三人过来的,但巴婴那声惊叹还没有结束就被光刀削没声了。
“帮我找到他!”
花锦眼前一白。
人猛然一站起来都会头昏。头昏的时候不是眼前一黑就是眼前一白,那眼前是蓝色的呢?
花锦看着天空。湛蓝色的,白云像是软乎乎的床。如果不是头旁这些草尖,花锦会觉得自己可能也躺在云上。
“躺这儿睡好像也不错。”花锦心想。
“按住她。”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一个男生站在花锦的头顶处蹲下来按住了花锦的肩膀。花锦为抬头,看见自己的腿和胳膊也被身旁的两个男生按住了。有一个女生坐在花锦的脚旁,双手交叠正对着花锦的脚脖。
“咦?啊啊——啊——”这次花锦的眼泪终于出来了,随之出现在脑海的还有那只啃着腿的竹叶青,薅头发的赤绝,捂鼻子的巴婴,满手血的秦穆雅,吹不响的笛子,还有红转白转蓝!
“好了。”
花锦现在听出来声音是阿琅,也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花锦翻个身,把腿蜷在自己怀里,双手环住自己的脚脖,整个脸埋在草丛里。
“还是很难受吗?”头顶的声音是江远。
“疼的,缓一缓。”是阿琅。
“好了吗?花锦同学看着还是很难受。”
“未老师,是我灵术不精,但是毒解了。”
听到这个声音,花锦一下神清气明,腾一下站了起来。随着眼前一黑,花锦就站那不动了——这真的是起得太急有些头晕。待花锦眼前看清事物的时候,未长夜已经站在花锦的面前了。
“没事了吧?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睡着了?”
花锦抬着头看着未长夜的眼睛,这眉这眼和原来无差,气韵温雅。花锦眨了一下眼盯着,再眨眼继续盯着,心想:“难道是老套路?”
“老师,能一个一个问吗?”
“看来是刚才疼的了!”未长夜弯眉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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