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有气无力,看着前方佝偻的身影,我突然想起来一句台词。
“你好像条狗诶。”
“???”拖着脚步的光明转身一脸懵逼,随即笑骂一句,“你脑子烧坏了?”
“……可能有点……”我沉吟了一句。“你相信梦吗?”
听见这话,光明神色愈发古怪,“你昨晚梦见啥了?”“忘了。”
“哦。”
我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他说话,只是踩着自己的影子越走越快。大爷!你咋不知道配合呢?我说不知道,你就应该刨根问底让我刷下存在感啊!
不过,我昨晚到底梦见了什么来着?
“不相信。”我正苦苦思索着,就听见远远的光明抛来一句。
“为什么?”我又问。
“为什么要相信?”他反问我一句,踱到树荫下,“你相信梦,只是因为你对它有一种期待,期待现实中也有一个不错的结果,就像你看一本书期待它让你变得深刻,写一个故事期待它被关注,发一条短信期待得到希冀的回复,如果实现了,你就得到了慰藉,好像是因为自己的愿力促成了这个结果,让你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我们讨厌未知的东西,不是吗?”他停止手上的动作,满眼期待的望着我。
“咳咳,虽然我不知道你乱七八糟瞎BB了什么,但感觉很有道理,不错。”说着,我“啪啪啪”的鼓掌,一边摸近他身边。
“我压根都没有说梦到的是好事啊!你就扯一大堆犊子玩意儿?又是哪剽窃来的东西?”我走到正在自我陶醉的某人面前,趁他不注意跳起来给了他头一下。
“读书人事情怎么能叫剽窃?!这叫艺术传承,杜撰,杜撰懂吗?”他拍掉我的手,洋洋自得道,“再说了,动手就动手嘛,何苦为难自己。”说着,他虚起眼,笑眯眯的说。
我顿时满脸黑线,嫌弃的擦了擦手。
“昨晚微博刷到的,感觉很有道理。”
没理他的话,阳光毒辣,我现在只想快点到水坝。
“滴!滴!滴——”几声尖锐的鸣笛,未及反应,三辆黑色越野就跑到了视野前方。
“啊~凉快!”身后传来光明的。我没理这二货,只注意到那三辆车都是挂的红甲?
掏出手机,有些好奇的点开搜索,
“红甲牌照”
话音刚落,一大堆链接就弹了出来。光明也好奇的凑过脑袋。
“牛逼啊!”我惊叹一声。
“不就是军车牌照嘛,干嘛这么激动?”廖光明不知所以,我指指前方已经变成黑点的军车,“刚刚过去的就是挂着这个牌子!”
“哈?”光明诧异一声,立刻拉住我,喜悦道:“赶紧去看看啊!说不定又是像上次一样军队在山谷练枪,捡捡弹壳去!”
我想起昨天父亲说的文物,心里笃定刚刚过去的车辆绝不是练枪。也没打断廖光明幻想,他不是喜欢期待嘛,君子不夺人所爱……
但我也很好奇,难道真的如父亲所言?这样想着,不自觉的也加快了脚步。
有了动力,感觉蝉鸣声都振奋了一丝。
随着城镇的远离,苍翠的群山身形愈发挺拔,略过鬓角的微风也开始捎带清凉。
二十分钟同汗水一起流走,我们已经完全进入了自然的怀抱。
事情有点有趣了
我神神叨叨的想。
“慢点吧,好不容易来一次,和自然多温存下。”我想提醒廖光明慢点,看他撒欢的脚步,我感觉自己养了只猴子。
“你昨天不是刚来过吗?”
“就你屁话多!”我没好气的说。微风拂过,一阵怪味萦绕鼻尖。
“等下,我觉得有些不对。”我走到路边,一旁的小溪里有只身首分离的死兔子。“我说你真的是昨晚睡迷糊了吧?你以为这拍电影呢?还觉得有些不对,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出现一些……我靠!”光明大咧咧的走近,看见那具爬满软体动物的尸体骂了一句。
“谁家这么缺德,扔只死兔子在这儿!”他皱着眉头,望向我。
“不是谁扔的,”我看了眼陡峭的小溪上游,“应该是上面冲下来的,尸体腐烂这么严重却沒几只蛆虫,这边靠近城镇也不会有兔子。”“而且,”我跳下斜坡,走到溪边,忍着难闻的气味用一根棍子拨弄了两下尸体。“兔子是被咬死的。”
“等一下。”光明也下来蹲到了我身边,“先不问你怎么知道它是被咬死的,我觉得,你最近是不是在刷犯罪剧?小伙子思想很危险啊,大好前途,别走歪……”“你再瞎bb我就把这根棍子戳你脸上。”
终于,他在这根“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的棍子下屈服了。
“至于我怎么看出来的,”我把兔子的头部挪到尸体颈部,明显匹配不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扯掉了一大块肉,“喏!”我扔下棍子,想了想,拍拍手。
光明瞪大了眼,转头惊讶的看着我:“牛逼啊!”
“虽然我觉得你的惊叹很顺耳,但你关注点是不是搞错了?!!”我突然很想捡起棍子教育猴子。
“你刚刚在上面说不对就是指的这个?”
“不是。”“那……”“你相信梦吗?”我很认真也自觉很严肃的盯着他。
“昨晚周公女儿给你托梦了?”他满脸羡慕。
“……”我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我发现你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为啥?”“活到现在真不容易。”“滚滚滚!”
结果,他这么一搅腾,我也忘了接下来想说啥了。
抬起头,望向隐隐青山,感觉胸口有些发闷。我瞥了眼兔尸,也有可能是硫化氢闻多了。
回到大路,胸口的沉闷并未消退,拍了两下。光明没注意到,自顾自的说:“我们这边山里也没猛兽啊,一个矿场就该吓跑完了吧?”“哟,你最近给智商充钱了?”我猥琐的笑着,莫名觉得自己像二鬼子。
“哪能啊,不都给你缴欠费了吗?”他也笑得和汉奸一样。
“算了不扯皮了,走吧。”我收起笑脸,结果胸口还是有点透不过气,以后不能大中午到处跑了。
顶着烈日,我和光明又往山中挪了不少,已经可以望见大坝的阴影了。一排军车就停在前方不远处。而且,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也钻入鼻孔。我怀疑是自己因为刚刚兔尸玩儿多了鼻子的感应性还没恢复,就回头看向廖光明。可见他也皱着眉头,说:“你也闻见了?”
走了两步,确认,源头就是军车。
“感觉像是一潭死水被太阳晒了一整天。”他说着,就向军车靠拢。我则站着原地为他放着哨。
和以前跑工地上偷人家废铁一模一样。我神色怪异,不自觉的想着。
这时,汽车声突然从前方传来,“过来!”我压低了嗓音,然后撒腿就跑。
谁想光明却如同惊弓之鸟,飞也似的跑到了我身边,我一边往路边的灌木丛中赶,一边问,“你跑什么?”
“我靠!”异口同声……
“你先来。”光明努努嘴,脚上动作却不慢。
“我听见汽车声感觉像是上次被抓现场再现,一时慌神就跑了……”我嘀咕着。光明脸上肌肉一抽,“你跑什么?”“刚刚我听见中间那辆车咚的一声。以为有人就跑了……”
靠……我满脸黑线,合着你也是害怕被抓啊……
躲在几株膨大的海桐后面,光明扶着我的肩,一起做贼似的望着下面平地。
NND,怎么今天脑子里净是些不好的玩意儿?
正纳闷着,两辆军车开到了山脚下。
其中一辆后背箱还在不停渗着水。
事情有点有趣了。
我神神叨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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