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镇明心中,为赵家传宗接代是一件尤为重要的事。赵镇明的祖上三辈儿都是从事古玩这一行,可能是接触的东西多多少少有的来路不干净。以至于赵镇明的曾祖父赵华泰都到了不惑之年还无后,在那年代,这算是大不孝。赵华泰寻遍五岳三山,得高人指点,需随身佩戴“阳石”以抵挡阴气之扰。
阳石,顾名思义,乃至阳之石。阳石的种类很多,比如青玉、黑碧玺、黑耀石等等,都能避祸祛邪。而赵华泰需要的阳石,需全体通黑,颜色黑的越深,说明阳石越足。
可这阳石去哪儿寻呢?高人只留下一句“寻石不问路,缘定自相来。积阴德,行善果”。随后,转身而去。
赵华泰得到高人指点,回到家,对周围的穷人能帮则帮,开粥布施,施舍穷人,对过往化缘的僧人、老道毫不吝啬。一日,一要饭乞丐前来要粥,一连喝了十碗。虽说是稀粥,可一连十碗,布粥的伙计也怕这乞丐撑死。乞丐还是一个劲的要,伙计没办法,只能请出赵华泰出面。
这些日子赵华泰因阳石的事情,搞得燋头烂额。询问多个同行好友都不曾见过所说的阳石,只好请多多留意。
今日,听伙计说有一乞丐一连喝了十碗粥。本来赵华泰就为了阳石的事心急,伙计进来又说这事,气更不打一处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的都是废物。刚要说让伙计把人轰走就行了,突然想起“积阴德,行善果”。
赵华泰收起怒气,来到门外。赵华泰出来,看见一个老乞丐,手里拿着一个破碗伸手问伙计要粥。伙计指着乞丐对赵华泰说道:“掌柜的,就是他。”赵华泰看了看乞丐,连忙走下台阶,用手搀住老乞丐,说道:“老人家,这些清汤寡水的,不顶饿。我叫伙计安排饭菜,你老坐着安心的吃。”
一旁众人看着这一幕都目瞪口呆,赵华泰虽说不是富甲一方,但在这条街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对一个乞丐这般恭恭敬敬的?
气质,是一个人长久的内在修养平衡以及文化修养的一种结合,是持之以恒的结果。赵华泰这个老狐狸,在江湖上混迹半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算得上人精中的人精。虽说面前的乞丐破衣烂衫的,但气质这个东西是无法掩盖的。常人眼中只看到破衣烂衫的乞丐,而在赵华泰眼中,老乞丐举手投足之间略带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气息。
老乞丐谢过赵华泰,面露微笑对赵华泰说道:“老朽此次是受吾兄之托,只为见施主一面。”赵华泰问道:“不知尊兄是……”老乞丐回道:“吾兄只是一位游方闲人,上次偶遇吾兄,方知施主之隐,这才前来解惑一二。”赵华泰一听,连声道谢,双手作揖道:“多谢大师相救,如大师有解救之法,当是我赵家全家的恩人,我愿把赵家半个身价赠与大师。”乞丐笑道:“钱财对于老朽只是修行的绊脚石。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赵华泰连忙下跪,道:“大师之举,真乃慈悲尊者转世。”无论什么人,拍马屁只要拍的合适,管你神仙还是鬼怪,都十分受用。乞丐笑容更深一度说道:“在东岳介丘岩下,九丈九尺九下,有一千年阳石,可解施主之难。”赵华泰听了叫声道谢:“多谢大师指点。”乞丐又说:“施主记住,请石一定要在五月初五,午时三刻,找一十八岁童男子,用一九尺九寸的桃木托盘,托盘四方需刻四方神兽。”赵华泰谢过老乞丐,请老乞丐进屋相谢。老乞丐谢绝,回道:“老朽一村野粗人,难登大雅之堂。施主此劫化解之后,需谨记吾兄之语,积德行善方可始终。”说完,乞丐转身离去。
离五月五还有十天的时候,赵华泰就早早准备好东西。端午节的当天天不亮,赵华泰一行人就到了观日峰处。只是看着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众人犯了难。三十多米的悬崖绝壁下无人敢于尝试。一直到快接近午时了,赵华泰急了:“谁能把阳石取上来,我赏银百两。”众人一片哗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几个矫健的山夫想要尝试,可人家说了,“要年满一十八岁,还要是童男之身。”几名山夫顿足捶胸。这时一个浑身黝黑的小伙子做了过来,问道:“真要是取上来,你真的给一百两吗?”赵华泰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赵某说到做到。”询问了小伙年龄,有无成亲。小伙名叫“晓冬”,是山上的挑山夫,今年正好十八,因幼年丧父,老母也常年有病,家庭困难也没有给说媒。今天听人说有一有钱人上山请阳石,过来看看热闹。自己一开始想去试试,可接连看见几个挑山的好手都不敢尝试,也只好作罢。但听到主家把赏钱出到了百两,正好母亲病重。如果这赏钱能拿到的话,母亲就有救了。
赵华泰听了经过,有些感动的说:“百善孝为先。你放心,只要你能把阳石取上来,我给再加一百两,不光加钱,这事办完之后你和你母亲一同随我回京,我请最好的郎中,一定把你母亲的病治好。”晓冬听了连忙给赵华泰磕了三个响头道谢。
晓冬一切准备就绪,时辰也快到了。晓冬徒手攀爬在悬崖峭壁之上,众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也许晓冬的孝心感动了天地,好几次都能化险为夷。
阳石被取上来的那一刻,赵华泰双眼湿润。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总算能了了。
赵华泰歇息了两天,连同晓冬母子俩一同回到京城。
到了京城,赵华泰请了城里最好的郎中给晓冬母亲看病,又休养了一个多月。晓冬母亲的病总算是好了。
在晓冬回乡时,赵华泰给了晓冬三百两银票。晓冬没收,用他的话说:“我挣钱就是想把母亲的病治好,现在病已经好了,也不需要钱了。有时候钱多了,不一定会给他们快乐,可能带来的是灾难。”
赵华泰听了晓冬一番话,似乎明白什么。自己有钱是有钱,可有钱的同时也给自己带了麻烦。
供奉了阳石半年,赵华泰的夫人王氏就有了身孕。十月后,生了个儿子。自此,赵华泰月月布施穷人,不光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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