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府前厅。
沈容容满脸怒容,隐忍不发地一声不吭坐在主位上。景舒坐在客位上也是一脸怒容。洛敢秋也坐在主位上,因为头罩着黑金纱巾不知道神情,但是他眼中的寒光都透出纱巾了。
于金大步流星踏入前厅,看到满地的茶杯碎沫和满地的茶果,他知道,这位大小姐又发脾气了,每次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来找他们三个老人,一言不合就撒野,根本不尊重他们半分,奈何绝王和倾后也从来没有拿她怎么样,所以他们几个长老都是处处忍让。
于金打着哈哈说:“景大小姐,你大驾光临我们长老府,真是荣幸荣幸啊,不知道您有什么指教呢?”
景舒一拍桌子大骂:“废话少讲,别跟本小姐来这一套,你们三个老不死的终于集中好了吧,那本小姐就跟你们说,你们陷害本小姐,害得现在聂郎奄奄一息,都快不行了,你们当时说过,只要我配合你们,你们就不会伤害聂郎,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们把聂郎还给我!”
于金脸上挂不住,但是还是赔笑着说:“景大小姐,话不可这么说,我们说过不伤害他,但是他也不是我们伤害的不是吗,是他女人黎颖儿做的,我们也始料不及不是吗?”
景舒听后非常生气,她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于金大骂:“放屁!简直强词夺理,你以为本小姐不知道,就凭黎颖儿这废物能拿着囚天剑伤了聂郎,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不是你们做的手脚那还有谁,还在那里狡辩!还有,我警告你,别说那个贱人是聂郎的女人,我才是聂郎的女人!”
于金真的很想一掌劈死她,但是还是强烈忍着,他的脸都扭曲了,但是依然带着笑容说:“景大小姐,我们这些长老做事都是授权于绝王和倾后两位大人,我们这么做也是交代得了的,如果景大小姐觉得我们几个长老做得不妥,大可到两位大人那里说我们不是。”
景舒大骂:“别拿两位大人来压我,我景舒的话两位大人还是听得进去几分的,只怕我真到了两位大人跟前说几句,你们这几个老不死的能那么高枕无忧吗?”
沈容容已经忍无可忍了:“景舒,你嘴巴给本座放干净点,你不过是两位大人制造出来的容器,就是一件物品,两位大人想用你的时候当然是由着你,但是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始终有一天你不过也像废品那样被两位大人随意丢弃的,你在那里凭什么向我们几个长老叫嚣!”
景舒对着沈容容冷笑道:“沈老太婆,你在那里给本小姐装什么高贵啊,我和你不都一样,都是两位大人的物品,我们从出生开始不都是两个大人的使用对象吗,容器也罢,人也罢,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有啥区别吗,但是物品也有高低贵贱不是吗,好歹我景舒给两位大人用得衬手,他们从来没拿我怎么样,那么你呢,你们呢,有我这么衬手过吗,你说我为何不能嚣张?”
沈容容被景舒那么厚颜无耻的话说得一噎,一口气涌上来却吐不出也顺不下去。
景舒在这里足足吵闹了一个小时,深容容也不想说话了,洛敢秋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于金在不断周旋。
于金说:“景大小姐,你这次来所为何事,就是专门想找我们几位发泄吗,我想你现在已经做到了,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你也可以离开了吧,毕竟你离开得太久,你的爱郎也没人照顾吧。”
说到景舒的心坎上,她缓和了几分:“于长老还算是说了几句人话,不过我景舒这次来也是有目的的,不然让我在你们府上门前经过我都不愿意。你们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找个方法治愈我聂郎。”
洛敢秋听闻后发话:“景大小姐,恕老夫无能为力,囚天剑的威力我想景大小姐比我们更清楚吧。”
景舒大喝:“我不信,你们合三个人的力量都想不出一个方法吗?是不是你们想见死不救,让我难堪!”
于金也跟着说:“景大小姐,老洛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用尽我们仨的修为去为他疗伤,我看都是不可能救活的了。”景舒一个踉跄,一口气堵着。
沈容容看到这里趁机落井下石:“景舒,你就死心吧,聂惊鸿是活不了的了,两位大人的本意就是让他死,我们也只是听从命令而已,两位大人对聂惊鸿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不想除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就你天真,真以为两位大人只是为了抓住黎颖儿,不会伤聂惊鸿性命?”
景舒不相信地反驳:“不可能,两位大人是亲口对我说的,只要我配合你们完成任务,他们就会让我和聂郎一起,黎颖儿不在了,聂郎就会正眼看我了,两位大人说只要我和聂郎安分守己,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沈容容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景舒骂道:“你笑什么!”
沈容容嘲笑她道:“想不到你天真得像个白痴,你都知道自己是一个容器,将来是要作为祭品毁灭的,你觉得你和聂惊鸿能天长地久,能有将来,两位大人会允许你破坏他们的事吗?景舒你真把你自己当一回事了,更何况聂惊鸿这几千年来不止一次阻止破坏过两位大人的好事,两位大人都因为他至今都在闭关,你说两位大人会不杀掉聂惊鸿后快,而会安安心心让他安分守己?就算两位大人肯相信聂惊鸿会安分守己,但是你觉得能让他安分守己的那个人会是你,我只怕现在聂惊鸿死到临头了叫的那个人的名字也不是你吧。”
沈容容一字不落地刺激到了景舒的尊严,的确,沈容容说的话景舒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心中却有一种期盼,憧憬着还有一分希望,而沈容容最后一句话却彻底地把她按在水里打了,因为聂惊鸿现在昏迷不醒,梦中呓语那个人的名字是“黎颖儿”,却不是她景舒。
恼羞成怒的景舒一掀桌子骂道:“我没空陪你这几个老不死的在这里废话,我不管你们,一天后你们给本小姐想出救人的方法,否则我拆了你们的长老府!”说完拂袖而去。
她一走,沈容容已经气到想去砸桌子,洛敢秋和于金拉着她好说歹说地劝,她才缓和。
三个长老以为景舒也只是撒野,也不能怎么他们,但是他们低估了景舒的撒泼能力,当晚,黎颖儿就失踪了,听小银子说,是景舒劫走她的。
三个长老懊恼,他们都怪自己大意了。于金更是出不了声,因为白天他意欲对黎颖儿不轨的时候都觉察到有人在阻止他,他因为去前厅处理回来就忘记了,现在想起来,说不定景舒大闹长老府是假,真正是已经派人潜伏在此劫走黎颖儿。他们失去黎颖儿等于任务失败。
他们到景舒家里找景舒,但是景舒几个窝都找不到人,他们找王轩,连王轩都不见了。他们冷静地一起商量一个对策,想着怎么在一天后去跟绝王和倾后交代。
而景舒派人到牢中想劫走黎颖儿,却没想到遇到了另一人也要去劫走黎颖儿,她的人不够那个人打,就被那个人劫走了,景舒气愤,她在想谁人能先于她劫走黎颖儿,回来的人汇报,那个人感觉像是玄门之后,她快速地在脑中搜索到底是谁,突然想到什么打算亲自出马,于是也在清晨时分就离开了。所以两个长老才会扑了个空,至于王轩还有别的任务,将黎颖儿带来给三个长老后他自然是去完成被的任务了,因为每个人的任务都不能与别的人分享,他们也根本不知道王轩到底干嘛。
而黎颖儿,此刻却诧异不已。救她出去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看管她的狱卒小银子。小银子带着她离开了长老府,来到一个山洞中。山洞中竟然有照明,也有桌子椅子柜子和炉灶,还有床铺和干净的铺盖,桌子上摆放着食物和干净的饮用水,柜子里还有衣服。
小银子让黎颖儿安坐在床上,然后跪拜在地上说:“老奴冯银拜见鬼王夫人,这几天都是权宜之计,所以还望夫人莫怪老奴无礼。”
黎颖儿战战兢兢:“你、你起来吧,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有话直说别让我瘆得慌。”
冯银说:“谢夫人恕罪!”他站起来对黎颖儿说:“夫人,老奴本是魔族中一个伙夫,因为小女冯逢犯事,所以全家都受魔族族规处罚,老奴一家老小都被处死落入地府,老奴小女本应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但是受聂鬼王的救助,老奴小女才能轻罚,他日刑满还可以轮回,老奴小女冯逢与夫人有些渊源,聂鬼王出手相助,老奴还是托了夫人的福,老奴感恩,想还聂鬼王一个恩情,怎知聂鬼王宰相心胸啊,让老奴一人赎罪,可保我一家轮回,如果老奴表现好还可以有机会靠自己修炼成鬼仙,服务于地府,永世保佑老奴族人一辈子平安。”
“于是老奴在聂鬼王的推荐下,受命于他的爱徒之一阴阳傀儡师高信,江湖中称呼她为信姬,信姬大人将我肉身和魂魄融合加入傀儡术让我成为傀儡武器,除非是修为很高如聂鬼王那样的高手才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否则,像那三个长老那样,也是不能觉察老奴本身,他们只觉得我还是魔族中一个普通的百姓,根本不知道我其实只是一个没有生命体的傀儡,因此我用这个身份混进了魔族高层身边当个杂役之类的工作,充当卧底。”
黎颖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曾经听聂惊鸿说过,他有九个徒弟,都是以前一起助他除魔的帮手,她只见过其中一个,就是伏魔人二姑娘祁练月,其他的人她没见过。周旭她也知道,是鬼师周九爷周四平的后代。
黎颖儿问:“我和你女儿有渊源,什么渊源啊,那么你这次来是受命聂惊鸿吗?”
冯银说:“是的,夫人,不过小女与夫人的渊源聂鬼王说日后你就会知道了,所以现在老奴也不方便说。”
黎颖儿问:“聂惊鸿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好吗,他的伤好了吗?”
冯银回答:“夫人,老奴也不太清楚聂鬼王现在怎么样了,只知道他现在还在景舒那里,现在这个时辰救夫人出来,以及后续的安排都是聂鬼王事先安排好的,奴才们只是照着命令行事。至于这次的事,聂鬼王事前算出夫人有此一劫,所以才会陪着夫人度过难关,他让老奴转告夫人,让夫人切勿担心,也不要害怕,过了这个坎就会好了,他让你务必要相信他。”
黎颖儿点点头,觉得既然聂惊鸿这么说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她的担心又去了一半。
冯银说:“夫人,这里是灵荼山,也是接近魔族的地方,聂鬼王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他和你经历的这一劫,都需要接触魔族,否则,即使今天避过了,他日劫难还是会再次出现的。所以,他说他希望夫人你坚强,这才是你很可贵的本质,是他喜欢你的其中一点。”饶是这番话是冯银转告的,但是黎颖儿还是脸蛋一红,感觉到了聂惊鸿满满的情话。
冯银还告诉黎颖儿,聂惊鸿在他那里留了一个法宝,是有助于他如果见到黎颖儿在魔族中遇到危急情况时候使用的,白天于金要对黎颖儿图谋不轨,冯银就不动声色地使用了,一定程度干扰了于金,让黎颖儿逃过于金的魔掌,而刚好景舒来大闹长老府,黎颖儿才总算化险为夷,至于景舒来是为了什么,冯银说他就不得而知了。
冯银说:“夫人,老奴要速速离开了,不然迟则会被发现,这里有可供夫人一个星期食用的食物和水,以及换洗衣服,一个星期后,夫人就会知道一切了。”
冯银说完就离开了,留下黎颖儿在这里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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