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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乌云聚了起来，几片乌云重重叠叠，片刻间下起了小雨。
天宁城很大，城主府位于城内中央，距离每个城门都有几十里路程。
城内十八条官道旁高楼林立，在以外，整个城内夜里灯火辉煌，尤其是贯穿整个城内的邕江江边，建满了戏舍，游园，赌场，充满了文人侠客的载懽载笑，当然，这临街的店也少不了有文人骚客青睐的青楼。
整个南疆的文人视这里为圣地，经常在此一掷千金为搏佳人一笑。奢靡的生活让江边两条大道昼夜不分，热闹非凡。
王策方才一阵狂跑来不及重温这待了四年的故城，此刻惬意的坐在马车上，不禁打开车窗看着周围。
走了半晌，坐在马车上发现今晚的邕江两条长街有些反常，整个长街零零散散也没几个人，街边的酒楼戏舍也是关门多，偶尔有几个还在营业的也是门可罗雀。
“师傅，前方不远便是那整个天宁最豪华的江月楼了吧。”
“是的，就快到了。”车夫的声音很是豪放，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不紧不慢的驾着车，操着一股浓重的本地口音：“我说小兄弟，您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啊，倒是对本地挺有了解的。”
“我以前在这里生活过几年城，这次就当故地重游，会会朋友顺便小住几天。”
“对了师傅，这城里马车怎么这么少，而且这街边我记得以前可是彻夜长明的，今日怎么这副状况。”
“你不知道那……哎，算了，你一个外人也不知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出门。”
王策疑惑的看着他，也没在追问，自己一个外乡人，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靠着车窗，手撑着腮帮看着一路上的店铺，各种颜色的花灯随风摇摆着，像是勾住了他的魂。
他想起了书院的日子，一大帮人闹遍了整个天宁城，也曾酔在这长街一睡不醒，一张脸开始阴晴不定。
“师傅，停吧，就在这下吧。”
蓦得，车停了。
王策轻轻一跃便下了车，从兜里摸出几枚钱币，双手递给车夫。
“小兄弟，这还没到呢，哎先别下车啊，外边还下着雨呢，我这里还有把伞。”
“不必了，淋淋雨也好。”
他冒着小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两条腿走起路来大开大合，像极了北方人的做派。
小雨很快淋湿了他的身体，这冰凉的雨意却让他的心情慢慢明亮了起来。
“兜兜转转，无所事事两年，天宁城，我回来了。”
他放慢脚步，漫步在这雨中，去欣赏着附近的一切。
很快他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看了看天，也是将近半夜了。隔了一阵走到江月楼，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走了进去。
“啪！”摔东西的声音。
整个大厅空荡荡的，酒柜和旁边的古玩架子也几乎空了，本该挂着名人字画的墙壁也是空空一片。
几个士兵正在对着老板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这什么破酒，也敢拿来招待爷？还天宁特产？我看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小城人？”
“别打了别打了，几位军爷，放过小人吧！哎呦，求求各位爷了！”
那领头的士兵使了个眼色，旁边几人领会停住了，他看着趴在地上一脸是血的老板笑道：“可以，你这酒喝着一股马尿味，真是扫了我和兄弟们的兴，你这样吧，赔我们每人十两当做损失费。”
这老板听到损失费后吓得立马翻了个身，跪向几个士兵，连连的磕头：“爷啊，从你们进城基本每天都要有人来收保护费，旁边的几家店不是关门，就是老板被你们抓起来了，你们是要逼死小人啊！”
王策看着心里暗暗心疼老板，转念一想，作为监察士兵的宪兵队呢，为何没有出来巡逻阻止？
“看你这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了，这样，你那酒跟狗尿一般难喝，你喝了老子的尿，再从老子胯下钻过去，这事儿就算结了！”说罢，这士兵便欲解开皮带。
王策本来不想惹麻烦，正准备偷偷转身离开，听到士兵这几句话，岂不是把他自个儿也骂成了狗？不禁哈哈大笑。
空气顿时凝重了起来，这几个士兵扭过头看到王策：“你个兔崽子笑什么？还想走？给我滚进来！”
王策还想笑嘻嘻道个歉不打扰他们，这士兵又粗鲁的骂道：“你笑什么呢？你信不信我把你头割下来当夜壶？”
泥人也有三分气，王策刚迈出去一只脚，听到这句话，顿时笑意散去，撤回脚步转身合上了酒楼的大门。
“嘿？小王八蛋挺有意思，换上门挨打，还怕被别人看见？”
王策渐渐拧起了眉头，冷冷的看着这几个士兵，一股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
“不知礼，难以立。”
“哎呦，还跟我咬文嚼字？兄弟们，看他这土包子样儿，我自个儿来搞定。”
王策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脸色愈发难看，看着快速逼近的士兵，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
手掌直接震碎了士兵手里的武器，顺势拍飞了士兵，那士兵半坐在地上，怒气更盛，旁边的几个士兵将他拉了起来，同时拔出武器冲着王策飞奔过来。
那最前边的士兵双手握刀举过头顶，还没等劈下，王策急速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痛的他顿时半蜷着身子蹲下去，手中的刀也丢了出去。
后边几个士兵顿时一愣，嘴里骂骂咧咧又涌上来：“小子你完了，敢打我们边防军！”
王策一听，边防军？不应该在南疆的南部城市吗，怎么会跑到天宁？
几把刀同时砍了过来，王策轻踮起脚，一个腾空跃到几人的上方，接着在空中踢出几脚，几人瞬间朝着前方飞了出去，撞坏了酒楼的门。
几个士兵爬了起来，看着深不可测的王策，不敢再冲向前来。
“你给我等着，你有能耐别走！”
说罢，几个士兵相互搀扶着离去，也不忘回头咒骂着他。
王策也没在追赶，转身朝着酒楼老板走过去，伸出手想把他拉起来。
老板“啪”的一声打开了他的手，缓缓抬起了头，一张脸老泪纵横，眼里尽是苦涩，嘴巴微微颤抖着。
“你说……你为什么要帮我啊！你为什么要打他啊！他们是边防军啊！”
王策很是不解，一手抚了抚老板的背，一手去搀扶他。
“滚开！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我！那是帮杀人不眨眼的王八蛋，你让我按他们说的做啊，我就酒楼就保住了，你打了他们，我这祖上留下来的酒楼就全没了！”
老板已经泣不成声，整个人趴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后厨的门后，露出一个人影，是个伙计，想必也是看到了整个过程，他看起来还没成年，胆怯的一边看着王策，一边慢慢走到老板面前。
他先是偷偷瞄了眼王策，又轻轻扶起老板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问着老板：“舅舅，那面不够了，只做了一碗，那几位兵爷走了，怎么办？”
老板没有搭话，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发愣。
王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的桌子前，冲小伙计挥了挥手：“给我来一碗。”
小伙计望着舅舅，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才走进后厨，端出一碗面来放在王策的桌上，看着狼吐虎咽的王策，不觉中“咕咕”的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王策听到响声，放下了碗筷，看着小伙计清澈的眼神，从兜里摸出酒馆宪兵给的银两放在桌上：“就当饭钱了，你拿着这钱，记得多买点东西吃。”
那老板冷哼了一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王策，透着怒火：“哼，那也得有命吃才行。”
王策有些不爽，自个帮人还帮错了？听着老板的冷嘲热讽，脸色已是挂不住，正欲开口反驳，门口走进来几个士兵。
“方才是你打了我的人？”
人群最前方，一位着军甲制服的长官用手指着王策，抬着头也不正眼看着他：“过来，跪下，磕三个响头。”
王策刚生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抓起旁边的椅子朝着他丢了过去，速度很快，椅子飞在空中，带着一丝破空风声。
那长官面不改色，伸出一只手张开，稳稳的接住了椅子，一声轻笑，
“就这点水平，也敢打我的人？”
说罢，看了眼柜台旁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的老板，猛地将椅子掷了过去，速度太快，王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那椅子问问砸在老板的头上，瞬间崩拉出来溅了一地。
小伙子捂住嘴巴，愣了一下，嘴里喃喃的叫着“舅舅，舅舅”。
那长官笑出了声：“哈哈哈哈，看到了没，赶紧过来，跪下，不然那满地的，就是你的下场！”
那小伙计听到长官的狂笑，仇恨喷井而出，覆遮心头，抹去了他心中的胆怯，拿起柜台上的砚台冲了过去：“狗官，你给我死啊！”
“砰”。
王策提前拦住了他，照着脖子就是切手，打晕了小伙计，转而压着火气，对着长官说道：“没必要吧，我打了你的人，你要杀了他们？”
“哦？我杀的吗？是你杀得，没有你搞事情，他会死吗？并且，有人看到我杀人吗？我这里可是有证人看到你啥人呐！”
王策听了，怒极反笑：“好一个卑鄙无耻的边防军官。”
说罢，他解下双刀，放在桌子上，慢慢抚摸了一下两把刀，缓缓起身，向着长官一步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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