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御灵问话,石真赶紧道:“这两日公子已是差不多把这里的事情忙妥当了些,现在就只有伤员房这边的这些事了,索性他也忙不上些什么,所以以后的日子想必都会回府的。”
御灵跟着石真走着,听见以后杜奕辰都会回府的消息,脑海里一下跳出一个问题让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杜奕辰的夫妻生活就要开始了呢!那如同今日一般的境况她该如何处理?
完了,完了!对这种突然就要与人共处的生活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啊,怎么办?
这般想着,她一边走,双手一边交缠在一起,懊恼不已,脑海里也全是今夜要和杜奕辰共处一室的情景。
不多会儿,三人已来到了一辆马车前,石真帮御灵掀开了马车车帘后,正要扶她上去,就听见杜奕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把手给我!”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只修长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
御灵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给了他。
絮儿赶紧扶着御灵一个用力,顺着杜奕辰拉御灵的那股力道把人推上了马车。
石真见人已上马车,对着马车师傅道:“刘伯,不许把公主的事说出去,你可知道了!”
刘伯本是杜家的人,已为杜家赶了这些年的马车,自是知道东家的事不能乱说,赶紧恭敬的回了石真后,又等絮儿和石真上了马车,才一下坐上马车的单边,赶起马车朝着杜家走去。
絮儿本来是想进马车里伺候自家公主的,结果被石真唤住,一起坐在了马车前面,看夜景了。
如此一来,马车里就只有御灵和杜奕辰两人。
御灵借着微弱的星光,坐到了杜奕辰的对面后,顿觉这狭小的空间让她全身都有些紧绷。
杜奕辰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直到马蹄声“嘀嗒”传来后,他才道:“过来!”
御灵一听,赶紧摆手:“杜大人,我坐这里便好!”
杜奕辰也不说话,只对着她伸出手,那修长的手指就在她面前,离她只有十分左右,但却是一动不动,那双清亮的黑眸在星光里发着光,却始终没有焦距。
御灵鼓起勇气轻轻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发现他任然没有动静,让她突然想起那一夜絮儿说的话,称杜奕辰有眼疾,夜晚不能视物,原来是真的!
她记得自己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种病,称为夜盲之症,这夜盲之症有一个特点便是夜间光线不足不能视物,而且这得了夜盲之症的人要是长期得不到医治的话,很可能这病症会慢慢加重,直至失明为止。
想到这里,她的心微微一怔,脱口而出。
“你……你是什么时候得了这夜盲之症的?”
杜奕辰听见她的话,也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把御灵面前的手给缩了回来,不过下一秒他便感觉到一双滑嫩柔软的小手一下抓住了他的指尖,让他饱满的额头微微皱了一下。
御灵的话接着传了过来,话里带着一丝急促。
“杜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
杜奕辰就着掌间的柔荑,一个用力把御灵拉了起来,拖入自己怀里,听见她急促的心跳声后,才轻声开口。
“为夫知道,不过我这夜盲之症在一年前被一位神医用逢源针法打通了晴明,球后,承泣等穴,只要以后慢慢调理,再加上按,摩的效果后,便会慢慢痊愈的。”
逢源针法!这可是御灵的师兄的绝技,御灵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居然还能听到有人会逢源针法,让她有些诧异。
愣了半晌后,她才敢扭头借着星光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离她只有三指远的俊逸脸庞,然后用力吞咽了一下口里的口水后,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朝着杜奕辰的眼前伸出了手。
她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两下,见杜奕辰果然没有反应后,才收了手,柔着声音对杜奕辰道:“杜大人你放心,我……我以后闲来无事就给你按压眼部的穴位,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好起来的!”
她说着,滑嫩的指尖已慢慢开始在他眼部按压了起来。
杜奕辰嘴角微扬,感受着她因为给自己治病,然后慢慢平静下来的心跳,伸手捉住了眼睛旁的那双柔荑,握在掌心里。
“夫人,你已累了一天,我怎么舍得你此时还要为为夫医治眼疾,我这眼疾乃是故疾,不打紧的,反正你我的日子还长,也不必急于这一时,等以后你在府里闲着无事,再给为夫按压眼部可好?”
杜奕辰的声音低沉沙哑,微热的气息轻轻拍打在御灵的掌心里,让她顿觉掌心酥酥,痒痒的,却不敢乱动,最后只能乖巧的轻轻点了下头。
杜奕辰感觉到她的僵硬,把她从自己腿上放下来坐在身边的软凳上,让她背对着自己后,伸出双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按压了起来。
“累了一阵天,还是让为夫给你按按吧!舒服吗?”
感受到杜奕辰在自己肩膀上有规律的按压肩上的穴位后,御灵此时终于明白杜奕辰让她过来的企图,才意识到自己想歪了!
杜奕辰的手法很好,每一下都按在穴位点上,而且力度刚刚好,让御灵一整日的疲惫与酸痛都得到了舒缓。
她情不自禁的“嗯”了一声以回答杜奕辰后,便放下身心享受起来。
可能是因为太过舒服,她的这声回答却充满了酥麻的气息,让正坐在马车前的石真三人听在耳里,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让石真赶紧把耳朵贴在马车车帘上,侧耳倾听,却被絮儿下给逮了过来。
“喂!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阿?居然偷听人家夫妻说话,你要不要脸啊?!”
絮儿如此说着,自己身边又有两男的在,脸一下尴尬的烧了起来,不过她很快把这股尴尬化为怒火,全数发泄在了正听着马车里细细碎碎声音的石真身上。
石真正听的过瘾,那想被絮儿揪离了车帘,心里正想发作,却想起今天白天自己打扰自家公子好事的事儿来,要是今儿个再来一通,那真得被公子派人去说了那李大脚为妻不可了,到时他且不是亏大发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忍住了一腔火气,压着声音道:“得得,我不听还不行吗,反正我一爷们不和你个女人计较!”
“我也不和你一个小子置气,但要是某些人不要脸,做那听人墙角的事,我可不会放着不管,毕竟有我们公主在里面呢!”
“唉!你……”
“哼!你什么你!”
………
马车外两人吵得凶猛,可马车里的御灵却是因为太过享受已传来了阵阵困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杜府后,御灵才醒了过来。
叶嚒嚒知道她人回来,自是一方苦口婆心的劝说让她不要再跑出去了,而对絮儿更是一顿训斥,直到御灵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叶嚒嚒才不得不放过两人,又命人给御灵准备了洗澡水,让人服侍她去沐浴更衣。
当御灵洗浴完毕,身着一身较为轻薄柔软的白色纱裙回来时,絮儿打开房门,便看见房里此时烛台上的烛光全部被点亮,烛火让整个房间里此时仿如白昼,而杜奕辰此时也已沐浴更衣完毕,身着一身白色便衣正安然的坐在烛台前的椅子上看着书。
絮儿见到杜奕辰赶紧恭敬的给他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然后把门给两人轻轻合上。
御灵看着对面烛台前那一身白衣的男子,仿若一个不染尘世的翩翩公子安然的坐在那里,可却是让她的心一下快速跳动了起来。
她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她现在和杜奕辰可是夫妻,这房间本是两人的婚房,杜奕辰要是在府里,自然也是要歇息在这里的。
可她身上这身轻薄的裙子实属不宜被外人看了去,她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这般想着,御灵修长的十指交织在一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杜奕辰听见关门的声音后,半晌却没有听见御灵走进来的脚步声,于是他把头从书本里抬了起来,就看见那一身白衣僵站在门口的倩影。
这一眼,也是让杜奕辰微微一怔,目光扫过对面那抹倩影的修长白皙脖颈,然后向下,见到那半敞的领口时,感觉自己的血液一下便沸腾了起来,他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压了压自己浮躁的情绪之后,才把书放下,沙哑着开口道:“过来!”
御灵听见这两个字后,把目光从杜奕辰身上收了回来,看着自己的脚尖后,顿觉自己连迈开脚步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了。
半晌之后,她才开口道:“我有些困了,你自己看吧,我先去睡了!”
她说完,朝着对面的大床冲了过去,动作利索迅捷,转眼已跳到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遮得严实后,才轻轻扭头去看烛台前的杜奕辰。
在见到他差异的眼眸,然后是慢慢上扬的嘴角时,御灵便一下懊恼了起来。
自己刚才的那一没命奔跑想必一定很狼狈吧!真是羞死人了!
这般想着,她把脸埋进了被子里,不敢再去看对面的杜奕辰。
而杜奕辰刚才的火燥之气则因为御灵这个幼稚的小举动已消除了大半,他轻轻扬起薄唇笑了笑,又再次拿起了面前的书本继续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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