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逆子,高家一脉单传,到你这却不学无术,还殴打先生,你是要造反吗?”
“是那先生不好,你休要赖我。”
“好啊,说你还不听,来人,关小姐三日禁闭,不可送饭食。”
等那雄伟的女人走了,高玉偷偷的从屋里出来,走到偏僻的府墙处攀爬。
好不容易爬上去,下来却成了问题。
和这高墙相比,高玉身材矮小,跳下来她又没有这个胆子。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一阵笑音传来,高玉向下张望,想起来是那日船尾救了自己的女子。
“是你!”
“是在下,小姐要下来吗?”
“要要要!”
封舞走到高玉正下方,伸出双臂,迎着高玉:“如此,我就在这里接你,放心跳吧。”
一片凋落的枯叶晃悠悠的打着旋飘到了封舞的轿子里。
封舞放下窗帘,拿起那枯叶,碾碎扔出了窗外。
细碎的粉末就随风飘回了根部。
“走吧。”一声令下,轿子又启程向皇宫出发。
本来回宫的路不会经过高府,但是这次为了从角门回去,才路过这里。
就像当初封舞为了算计高玉,从角门出来在高府附近制造的那些偶遇。
最后都会像枯叶回到最初的起点,画上终点。
回到宫里的封舞处理完政务就去了月华殿。
殿中烛火微燃,没了过往的艳丽明亮。
宫侍看见封舞过来,才急忙点灯。走了许久都没见到琉璃亲自相迎,封舞面色微冷。
但是为了听曲,顺便看看琉璃的病状可有缓和,只好亲自过来。
推开寝门,屋里全是废纸,有的墨迹还未干,上面清楚写着宿字。
封舞蹙眉看着这混乱不堪的殿宇,心下更为烦闷。旁边跟着的几位宫侍心下惶恐不安。
自从上回大皇子送来木匣,侍郎就像是得了痴狂症般,日日夜夜都不停的用笔墨写着一个宿字。
时不时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的,请了太医也直说没什么大问题,还要侍郎自己放宽心。
封舞身边跟着的近侍起了眼色,就有小宫侍跑到琉璃身边,说陛下来了。
琉璃目光呆滞看着手中的玉佩。
陛下……
她若称帝,我还是会被抛弃,她若不称帝,就会死去。
呵……
“侍郎,侍郎……”
那小宫侍见琉璃没有反应,只好求救的看着总领近侍。
近侍招手让他回来。
封舞绕过那些纸张笔墨,来到琉璃面前。
那玉佩是封宿戴过的。
封舞皱眉看着琉璃:“你怎么有她的玉佩?”
琉璃看着手里的玉佩,看看眼前人。
就是她杀了阿宿。
可如果阿宿不死,她就不知道爱上我,可是她死前才知道爱上我……
好乱啊,我是希望她死了,还是活呢?
琉璃目光哀戚的看着封舞,想从她眼中找到自己的答案。
可惜,看不见,这寝殿太暗了。
琉璃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了,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呢。
封舞摇摇头,实在不愿意看他这扫兴的模样。
还未迈开脚步,就被琉璃拽住了衣袖。
封舞诧异的看着琉璃,他何时这么大胆了,那眼中也没了讨好温顺,只有一片嘲讽。
“陛下,喜欢高玉吧,可惜她爱的是大皇子呢,你和我一样,得不到所爱的,哈哈哈。”
封舞的眼里染上羞怒,手上前掐住琉璃的脖子,点点用力。“你说什么?”
封舞此时像是被人剥开了心里隐藏的,被刻意隐瞒的事实。
那些宫侍也下意识的退出寝殿,这里只有能够隐藏内心的昏暗。
琉璃毫不畏惧,气丝微弱的挣扎道:“陛下不承认吗?那为什么两年间要不停地向我打听高玉的事情,不停的听她听过的曲,不停的来我这里又不碰我?”
琉璃的质问敲打在封舞的心,她没有办法反驳。手下的力气松了些。
琉璃讽刺一笑,看不得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陛下难不成为了高丞相守身如玉吗?”
寝门外的宫侍们人人自危,都怕听到这辛密事被偷偷处理掉。
寝门内却安静的吓人,只有琉璃的咳嗽声,还带着胜利者的轻狂。
封舞不再管琉璃,转身走了,“传孤旨意,琉璃侍郎精神不济,得了疯噫,从今往后幽禁在月华殿。”
琉璃冷笑的看着封舞踏月离开的背影,笑的畅快。
终究是你杀了她,所以该报的仇还是要算的。
就让你和我一样得不到挚爱吧。
在那以后,月华殿时不时就有哀戚的曲声在半夜响起,众人也都相信了琉璃精神失常,有的人可怜他年纪轻轻却疯了,有的却痛快他不再争宠。
日子过得很快,再有小半月就是安颜和封胥的大婚了。
封舞在那日以后总让自己忙于朝政方面。
连作息时间也一压在压。
别人只道女皇一心为国为民,却不清楚封舞只是想逃离有高玉的梦境。
封舞还是累了,熬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手里却还攥着那串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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