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顺从了天意,却苦了自己,如今身陷幽冥之地,待他日弟子大成之时必会亲赴幽冥,寻得您与师娘魂魄,到时,哪怕是要逆天而行,也一定会为您与师娘重塑灵身,这期间就委屈您与师娘委身幽冥之地了!”
他的话掷地有声,浑身霸气外露,眸中满是神挡杀神魔挡诛魔的决绝之色!
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铮”一声后,果见镶嵌在琴身之上的,代表凤凰眼睛的红宝石内,一抹红色流光一闪而过,形如泪下,这便是凤凰泣血的来由。
水无忧唇角不屑轻勾,脸色蓦地一寒,戾气充斥着周身,眸中冷光外射,语气阴鸷地道:“果真是凤凰泣血吗?呵呵!师父,我发誓,今生谁敢让我泣血一滴,我必让他吐血三升,若违此誓尤如此琴!”
言毕,一掌拍向琴身,两声“铮铮”之声伴随着低沉的木料碎裂之声后,飞凤琴琴弦寸断,一代名琴就此化作齑粉,世上在无飞风泣血一说。
他不再多看一眼那堆粉尘,转身对着床榻曲膝跪倒,仿若师父依然在床前静坐一般。
水无忧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不在留恋起身出了房间,与候在门外的桃女与石初告别!
“桃姨,石叔,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的精心照顾,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倘若有一日,我能有幸修到至尊,我必带你们离开此地,去享受这人世繁华。”
桃女与石初二人含泪点头,桃姨将水无忧搂在怀中,轻抚着他披散在背后的乌发,哽咽着连连应声道:“好,好,我和你石叔等着你来接我们,今后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累了倦了就回家来休息休息!“
桃女的一番话差点让水无忧再次落下泪来,虽然知道桃女与石初都不是真正的人类,也只能呆在仙灵之气充足的雾罩谷,才能保持人类型态,但此时对自己而言,他们已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他们无微不至地照顾了自己十二年之久,如父如母,如今分别之际又怎能舍得?
水无忧刚刚经历死别,现在又要生离,不想自己的脆弱再次展露二人面前,以免惹的他们更加为自己担心,只好强忍心中酸涩,硬着心肠,撇开这一丝丝温暖,唤出自己的飞剑,御剑腾空而起,如箭一般穿过笼罩在头顶的重重白雾,立在阳光之下的雾罩谷上空。
站在空中俯视这个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心中百味掺杂,在他的心中,这儿便是自己的家,如今孩子要离家远游了,不知何日才是归期。
他更心痛于师尊的毫无预警突然的陨落,感伤现在的离别之情,愁怅既将面对外面的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
从此将再无一人会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也无人会对自己的生活起居精心照料,一切都得靠自己独自去面对,独自去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
深深地孤寂笼罩在水无忧的心头,他倔犟的将自己的软弱深深埋在心底,对未知世界的向往与恐惧纠缠在一起。
目光复杂的看着下方的雾罩谷,透过那层层白雾,还隐隐可见桃女与石初二人仍旧在向他挥手告别。
御剑绕着雾罩谷缓缓飞行两圈后,他才恋恋不舍的一路向南飞去。
水无忧立在飞剑之上,举目看着四周广阔天地,一时心中涌上无限迷惘,天下之大,自己将何去何从?今后自己将面对怎样的坎坷人生路?
心在猛烈地跳动着,那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迎面吹来的风卷起了他的衣袍,猎猎作响,撩动他的乌黑如锻的发丝在风中飘飞起舞。
抬手将师父留给他的面具戴在脸上,遮去自己的如画容颜,只余鼻下部分露在外面,面具下的眸子一片幽深若谭,将所有心事隐去,让人无法窥探他此时心底的迷惘。
白净无一点瑕疵的肌肤,如玉如瓷,透着淡淡的红润灿若桃花,微抿得唇瓣饱满水润,存斥着诱人的光泽。
临行前在桃女特别要求下,换上的特殊材质的银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芒,银衣金面如同神祗降临一般,静静的立于飞剑之上,缓缓地向山外飞行而去。
一路俯瞰着脚下掠过的奇山怪石、峭壁悬崖,参天的古树汇成墨绿色的广茂森林从脚下一划而过、还有偶尔间还会传来一声的猛兽嘶吼声。
多么熟悉的山脉,今日他终于要告别这熟悉的山脉了,告别这个充满他与师尊欢声笑语的地方,去那陌生的万丈红尘中摸趴滚打,再历红尘劫,去寻找他内心中苦苦追寻,却求而不得的温暖。
今世的他历经逆天改命,对自己化身一事完全不知情,且从小便是以男儿身长大,无论言行举止,还是内心深处都是如假包换,不折不扣的纯爷们一枚。
御剑飞行的水无忧,虽然曾经很是期待出山的机会,现在已经如愿了,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师尊的陨落,让本就重情的他心中沉甸甸的,如压了一块无法移除的巨石在心间。
一向性格开朗的他,也因心中自责与愧疚的折磨而性情大变,变的沉静而内敛,隐隐间还深藏着莫名的狠戾之气。
既将面对山外的世界,此刻心底也涌上一丝莫名的不安,外面的世间对自己而言太陌生了。
尽管师尊经常给他讲山外的一些锁事,与如今四国朝堂走向和国力强弱,还有江湖门派功法,成名的人物等师尊也同他提起过,虽这些只是一带而过,他都一一记下。
只是当师尊对他提及大周朝种种时,他心中便会生出莫名的恨意。
有时他也会觉的自己莫名其妙,必竟自己出生以来并未离开过这神陨山脉,根本不可能与大周结怨,可心中的恨意是从何而来?而且是那么浓烈的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无奈地摇摇头,甩去心中烦闷,脑海中却响起师尊的那句话
“记住,你不属于任何门派,你只是你,我水君还的弟子!任何人不能以任何名义强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他知道师父是在护着自己,怕灵山圣池打着同门的旗号,对自己的人生指手划脚。
师尊已身陨,却还是牵挂着自己,这份恩情无以为报,只能深深地记在心里。
他时刻瑾记师尊地教诲,会尽量不再人前显露法术,更不能以法术干涉凡间之事,否则免不了被缚上困神柱,受上几道那神罚之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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