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忧心中悲痛,咬着牙根,双手死死握着手中木柴,生离死别的感觉,总是那么叫人心痛难忍,他也不会例外。
眼睁睁看着桂花树下,少年那微笑的面庞,越来越淡,身影就已经彻底的消失了,再无一点痕迹。
水无忧的心中一空,好像是平白的失去了一块似的,他失落的低下了头,闭上双眼,将眼眶中泪意逼退,这才抬起头来。
他望着院内那株桂花树下空空如也,好像那里根本不曾有过人一般,口中喃喃地道:“小弟,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风吹过卷起一片落叶,打着旋飘起又落下,心如这破败的小院一般,那么萧瑟,那么荒凉!无以言说的寂廖与孤独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这时,从隔墙一户稍显整洁的院落中,走出一位一身粗布衣衫,身形略胖的中年妇人,她才出自家的院门,便看到站在隔壁邻居家的院门前,停着一辆外表朴素,实则高档的马车,马车的四周分立六男两女,个个男俊女俏,好看的让人眼花!那眼眸在这些的俊男美女面前,几乎不够用了,
这妇人见行人穿着讲究,气度不凡,手中牵着高头大马,静立于马车边,心知是来找人的。
不待她说话,就听“叩、叩、叩!”三声传来,妇人这才看到,被柴门边一个大草垛遮挡的少年,她走近两步好奇地看了过去。
似乎少年并未察觉到了妇人的目光,只是认真的轻叩门扉,似乎是在等待主人家前来开门。
那中年妇人见到陌生人,一脸警惕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找商家人干嘛?”
羽千寻忙上前两步,向中年妇人道:“这位大婶,我们是前来拜会恩人的,只是不知为何叩门却无人应答!”
中年妇人一听是来拜会恩人,不是讨债闹事的,似乎长长的松了口气,再次将水无忧一行人打量了一遍,见他们不像在说谎,这才热情地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商家大哥和商家嫂子不在这里住了!这个小院己用来抵债了,唉!”她边说边摇着头叹了口气!
水无忧闻言上前两步,向妇人作了个揖问道:“大婶,小子有事请教,再望大婶如实告知!”
妇人也是个知礼的,蹩脚的回了礼道:“小公子,有话请讲!”
“敢问大婶,恩人家因何要将居所抵压,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妇人猛地看到水无忧时吃了一惊,面色顿时苍白起来,她不由吓得倒退两步,颤抖着抬手指着水无忧,口齿不清惊恐地道:“你、你、你,倒底是人是鬼?”
水无忧见此,知道自己那双生的弟弟,与自己长的十分相像,这位大婶猛的一下看到自己主这张脸,吓得脸色都白了!
水无忧忙指着地上的影子,对那妇人道:“大婶莫怕,我当然是人,鬼哪会有影子?我是来寻找我的孪生兄弟来的!”
“孪生兄弟?”
妇女闻言,先是一楞,见地上果真有水无忧的影子,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上上下下一番仔细的打量后,才知确实不是同一个人!那妇人看着水无忧连连惊叹,“像,太像了!”她顿了顿,才叹了口气,又接着道:“这话得从十二年说起,那时的商家,本是殷实之家,经营点小生意,日子过得也是十分富足,夫妻恩爱情意绵绵,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二人婚后多年,一直未有所出。
直到一次商家大哥外出,做完生意回来,听到路边山林中,传来婴孩哇哇大哭的声音,他忙去查看,便见到有个浑身是血的妇人倒在草丛中,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孩子,好心的商家大哥,以为她们母子是遇上了劫路的,颤抖着双腿上前一看,这才发现那妇人已经死了,她怀中抱着的孩子,恐怕也是饿急了,才大哭求救,就这样,商家大哥出了银子,买来棺木,让人将那妇人埋了,又将那可怜的孩子抱了回来,养在膝下,夫妇二人一直对这个孩子爱若珍宝,那孩子生的十分讨人喜欢,而且特别懂事!”
说着,他又好奇的打量着水无忧道:“说来也是,那孩子与小公子竞有九层相识呢!可惜的是,他从小身子骨就弱,一直汤药不断,时好时坏的,倒叫商家大哥大嫂操碎了心,可是半年前身体越来越不好,什么名贵药材都用上了,也不见好转,商家大哥大嫂心疼的不得了,为了给那孩子治病,将家财都散尽不算,还借了不少钱!可惜还是没能将人救下,孩子没了,商家嫂子几乎哭瞎了双眼,商家大哥也是大病一场,卧床不起,追债的人也纷纷上门讨债,他们无法,只能将这个小院抵债了!”
“那大婶可知,他们的栖身之地在何处?”水无忧追问道。
“唉!你们随我来吧!”她说完,便在前头引路,带着水无忧等人,七拐八弯的来到一个偏僻的茅草房前。
她指了指破败的茅草房,对水无忧道:“这就是了!你们自己进去吧!”说完叹息着摇了摇头。
小小的小镇上何时见过如此神俊,衣着华贵的少年郞?临近的乡亲都从自家探出了头来,看着一行人马,也有人陆续聚集过来,围在不远处,看这倒霉的夫妻二人,倒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无忧谢过妇人后,来到茅草房近前,就听到茅草房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还有女人的叹息声与安慰声!
水无忧举步上前,抬手轻轻拍打一下茅草房的“门“里面传来男子虚弱的声音“谁啊?进来吧!”
水无忧一步迈入茅草房内,入眼的一切让他不禁眼眶发酸,只见昏暗潮湿的茅草房内,没有一件像样摆设,甚至是连一张睡觉的床都没有!
只是在角落里堆着一堆柴草,一个衣着破旧的中年男子,此时正躺在柴草堆上,身上盖着一床破旧的棉被。
男子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但是发丝却梳的一丝不苟,此时正无力的,想要支撑着起身子招呼来客,在他身边,坐着一位同样神情恍惚,一脸憔悴的妇人,她听到有客来访,正摸索着起身,只是忽然间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垂首不动了。
水无忧忙上前两步,在两人面前停下,他缓缓地蹲下身来,眼前的情况很是糟糕,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低着头,脑中想象眼前一贫如洗的二人,是如何与自己那双生兄弟相处的?自己又该如何开口,说明来意呢?
因茅屋中光线阴暗,中年男人着眼睛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隐隐见来人衣着不俗,在自己面前蹲下身来,却低着头不肯抬起,不由心中疑惑,他看着面前少年,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着问道:“客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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