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有一点永远不曾改变,那就是每一世的记忆里都有一个英俊挺拔的身影。
她所爱恋的人啊,无论是近距离的陪伴,或是远距离的守望,只要是有他的时空,那便是天堂!
转身一世,回眸百生。
百生的境遇、百世的回忆就这样尽数涌入夏珝琋的识海里,相互羁绊、纠缠、融合,直到分不出彼此,将她的识海搅成了一锅腊八粥,顺手还挤了一大管芥末,呛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知今夕是何夕。
夏珝琋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没费多大功夫就适应了眼前黑暗的环境。
这是哪里?
夏珝琋有些吃力地撑起有些虚脱的身子,舔了舔干裂的口唇:好渴!
寻找的目光落到枕边的床头柜上,精美剔透的玻璃杯里盛着半杯清水。
夏珝琋伸出手拿起杯子,也没怎么用力,“啪”的一声脆响,硬度极高的石英玻璃杯在夏珝琋纤弱的手中炸裂,锋利的玻璃瞬间就把她的小手割得鲜血淋漓。
夏珝琋吃了痛,秀眉紧蹙看着血流如注的手掌:看来这身体的融合还是出了些问题,行动没有之前顺畅了。
夏珝琋看着在黑夜里泛着紫金色幽光的鲜血,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还真是有些麻烦。
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原本喷薄而出的鲜血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如红色果冻一般凝在掌心,一滴即将落下的鲜血颤巍巍地挂在手掌边缘,似坠非坠。
一道道细碎的闪电在血滴里蜿蜒游弋,快要碰触表面的时候仿佛畏惧着什么,稍微接触到空气就立刻缩了回去,只留下一串噼里啪啦的火花。
夏珝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带血的手掌按向胸口。
仿佛嗅到了血液里甜美的气息,一颗绿豆大小的紫水晶从夏珝琋胸前的皮肤里冒出了头,贪婪地将紫光萦绕的血珠吸得一干二净。
以紫水晶为中心,繁复细腻的花纹如缓缓盛开的玫瑰,渐渐显露出全部形态。
一阵水银般的波动后,原本有些暗沉的紫水晶居然发出妖异的紫红色光芒,流光溢彩之间居然照亮了一小方天地。
夏珝琋看着恢复如初的手掌沉默不语:别说是伤口了,如玉般晶莹的手掌隐约能看到指骨,那里有受伤的痕迹。
“黑胖大人,我们这么晚过来不太合适吧!”清冷的夜风送来了顾良有些急促的声音。
“不!”黑胖坚决地说:“我感觉到上神醒了,理应参拜!”
“可是……”顾良都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言语了:参拜是应当的,问题是您不能不挑时间啊!
“诶,你这个愣头青别挡着我进去啊!”
“我说黑胖大人,这大半夜的您就这样闯进上神的房间,你……”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回顾良是深深领悟到这句话的真谛了。
看似肥圆,实则身手敏捷、快如闪电的黑胖,“嗖嗖嗖”几下就把顾良甩到了身后,圆滚滚的身体准确无比地落在门把手上,巨大向下沉的力量居然没把门把手给弄断,也足以证明其品质优良了。
“黑胖大人,不可以呀!”后发后至的顾良看着飘然入室的黑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飞身一跃堪堪抓住黑胖的尾巴。
“啊……”
“嗷……”
两声惨叫,一人一虫就这样狠狠摔在了长毛地毯上,虽然没有摔疼,巨大的响声却让夏珝琋再也没有装睡下去的理由。
她就那样坐在床头冷冷地看着丑态尽出的一人一虫,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
黑胖:“……”
顾良:“……”
黑胖:小子,你说。
顾良:大人,您请。
黑胖身上的层层肥肉已经立了起来,威胁顾良:你到底说不说。
顾良:“……”
顾良硬着头皮开口解释:“昨天下午您突然就熟睡了过去,只是那幢房子已然成了危楼不能久待,我们就把您接到了这里。”
昨天下午?
夏珝琋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问道:“现在几点了?”
顾良看了一下手表,回答说:“快凌晨一点了。”
凌晨一点。
夏珝琋怔了怔,不由得有些感慨:也就是说自己不过才睡了七八个小时而已,却在梦中经历了百世的轮回。唉,命运这东西还真是捉弄人啊!
黑胖敏锐地感觉到了夏珝琋情绪上的变化,瞪着细沙大小的眼睛思索了一番,毕恭毕敬地说:“上神无须烦恼,有什么需要可以安排我们去做。”
夏珝琋的眉挑得更高了些:现在司加弗被蛇杖缠得脱不开身,平时还得维持这个位面空间的法则与平衡,我确实需要一些世俗的帮手。他们仨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为保守秘密如果不能把他们抹掉,那就只能为我所用了。
而且我也需要有人来帮我查一下,到底是谁布的这个局。
一想到这,夏珝琋那双剪水秋眸就忍不住怒火中烧: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动土居然动到我夏珝琋的头上了。
黑胖和顾良看着夏珝琋阴晴不定的脸色,感觉到凭空出现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人一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终是默契地摒气收声,静立在一旁。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夏珝琋终于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两人身上的威压瞬间减轻了不少,黑胖和顾良还没来得及庆幸就接到了第一个任务。
夏珝琋小手轻轻一挥,半空中出现了一串精美地项链,一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细线,串起二十余粒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下面坠着一只古意盎然的吊坠,椭圆形的相框四周缠绕着繁复而古老盘枝荆棘纹,上部镶嵌着一颗绿豆大小的紫水晶,梦幻般的紫红流光,勾勒出一副光影交错的画面,摄人心魄。
夏珝琋玉指轻点,项链仿佛有意识般自行落入顾良的手中。
夏珝琋淡淡地吩咐道:“按照这串项链和吊坠的形态做一个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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