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寒亦翻越上城墙之后,恶徒们没再继续追来。
并非是那群恶人大发慈悲,而是那身着一身艳红的妩媚女性拦住了众人。
她微微抬起奸细的手腕,示意众人停下脚步。
这群五大三粗,邋遢至极的恶徒,竟然听从这位女性的命令,他们停下脚步后一脸吃人的模样,却无人敢违抗女性的意思。
有人踏前一步,悄声说道,“大王,他身负重伤,此番可以乘胜追击呀!”
女性回转脑袋,妖艳的脸庞看着就叫人欲火焚身,她嘴角一样保持着玩味的笑意,那双目却是冷的让人心底发毛,尤其与女性对视后,那男性恶徒立刻低下了头。
“你这等蠢材如何懂得老娘的用意,这类人必然是群体活动,谁人敢独自前来此处造次?”她的声色,同样冷得像一块铁板。
“大王,您的意思是?”那恶徒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女性摇摇头,对于自己愚蠢的手下实在无语,不搭理这恶徒,反倒招手唤来大半数的恶徒,“召集好人手,备上兵器,现在随来娘去杀个痛快!”
一听闻杀戮盛宴,这群恶徒们激动的高呼起来。
而她,则撇过头看向城墙上,那抹玩味的笑意未散,她不信影寒亦能在这样的伤势下逃出很远,只需一路跟随血迹,便能找到影寒亦的根据地。
可影寒亦也不是傻的...
他忍痛从山侧跃到了地下,为了不让伤势的血液涌出,他一边跑,一边撕扯衣衫,利用布条死死勒住那受伤的后背。
可两处伤势的伤口,实在可怕,那血迹顺着影寒亦所过之处,划出一道触目惊醒的痕迹!
影寒亦失血严重,第一道刀伤还好,第二道枪伤实在让影寒亦感到震惊。
从他苏醒至今,从未见过会武的高手,绝大多数武者,皆是靠着脉路的蛮力行武,打个比方,人的成长是内力,而练习‘拳击、散打’这些是武技,单有武技也行不通。
就好比,你二十来岁,打一位八九岁的跆拳道孩子,若这都打不过,那...
如今世道内,绝大多数人就是单有脉路,而没有实力。
眼下,突然出现一位高手,让影寒亦不得不动容,那女性何时出现在右侧,已经突破了影寒亦的感知官,甚至将杀气收敛的十分到位。
在举枪射击之后,才散发出应有的杀气。
这类人,就算放在八年前,也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在末日下,鸟铳的每一颗铁蛋都可比作无无价之宝,那是在危机下救命的法宝,但眼下铁蛋没能要了影寒亦的命,想必那女性心里也定然不好受。
影寒亦跌跌撞撞向着木林内跑去,各老远便看到那站在木林边缘,望眼欲穿的凌凡。
他光秃秃的头顶,因阳光的照射而反射出光泽,说凌凡不会作战,还真是如此,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木林外,他那发光的秃头,即便站在城墙上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也可能是因为他急了...
他不是聋子,城墙后响亮的枪声,将他吓得跳了起来,木林中的飞禽也全都飞上了天际。
待影寒亦还未靠近,他已经两三步上前,扶住影寒亦,“咋回事?”
“快...往木林西侧走!”影寒亦实在难受,并非是疼痛让他难受,而是他的伤口,此番火辣辣的疼。
凌凡不明白影寒亦为何要往西侧走,但还是照做,右手搂住影寒亦的后背。这一摸,只感手心黏稠一片,等凌凡收回手掌查看时,才大惊失色。
“这...这...你的伤势过于严重,需立刻处理!”
潜意识下,凌凡摸向身后的行囊,却发现昨日为了表明身份,而将行囊内打乱,甚至交给了队伍中的妇人看管。
没了医疗工具,凌凡急的心烦意燥。
影寒亦却一把拽住他,忍着疼痛往木林内的西侧行走,“不想死,就跟紧我!”
凌凡不明所以,老实跟在影寒亦的身后,他知晓那群恶徒追了过来,但不明白影寒亦为何要绕着走,甚至一路上,很想去擦拭影寒亦留下的血迹。
但影寒亦却制止了凌凡,其原由,是为了加快速度,若是去处理血迹,先不说凌凡能不能做到天衣无缝,就那处理的时间,完全够那群恶人追上来,将他两人分尸了。
不知为何,凌凡一路上很少发言,换下了以往的话痨作风,反而凝视着影寒亦的后背。
受如此重的伤势,这人竟然一声不吭,甚至看不出他疲惫的模样,唯有从那散乱的步伐,才看得出影寒亦是多么难受。
身为医者的凌凡,比起他人来,更加明了影寒亦的痛楚。
最终忍不住询问道,“你可无碍?”
影寒亦依然不搭话,并非是不想说话,说话就是浪费力气,不如多留着几分力气,在危机下化险为夷,这才是重要的。
直至正午...
木林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木林外一匹马儿上载着一位妩媚女性,她的身后跟随着三十来人,邋遢且杀气腾腾的男性们。
“大王,为何不追进去?”
女性摇头,解释道,“不急,老娘就是要与他玩玩心理战,这毛贼有些能耐,不回根据地,反倒绕路走,呵呵,有意思!”
她就是想耗尽影寒亦的体力,让影寒亦觉得身后有人追击,从而不得不逃。
抓住了心里的特征,这也是战场上最有利的战法之一,并非无头无脑的打架,谁功夫好,谁就是胜者,那不是战争,那是一群莽夫,与一群铁头娃的较量。
这天门领头人绝非等闲之辈,要不然也坐不上‘大王’的位置。
她是将影寒亦耗得不行,可她却不知晓一个逆天的因素...
影寒亦实在难受得不行,终于单手撑住一颗树身,大喘粗气的同时,利用另一只手去抓挠后背。
凌凡停在了影寒亦的身后,他原本也累得气喘吁吁,可当他看到影寒亦的后背时,整个人宛如石像顿在原地,瞪大了口齿,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指着影寒亦的后背,断断续续开口。
“你...你的...伤势,竟...竟然...愈合了!”这可是凌凡从医二十余年,看到最为奇迹的事,他能不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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