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腥风血雨之后,大周又一次恢复了平静,不过公主被刺一事以及之前的科举事件,大周的虚实恐怕早已被独孤钰信和萧远看得透彻。
大周现在已经是一头垂垂老矣的狮子,朝堂上下不断争权夺利排除异己就是不停地啃食这这一头狮子上面的肉,最为可笑的是就连这头狮子都不知道要自救。
恐怕独孤钰信心中看清了大周,若是他解决了北燕内部的事情,下一步将要做的就是在这头狮子身上狠狠地撕下大块肉,甚至将之杀死吞噬。
而对于此苏若煊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趁着北燕舔舐伤口的时间尽量壮大自己。
没有多久就到了北燕使者将要回国的日子了,其实这也是在开文帝不断催促下的结果,他害怕越迟意外便越容易发生,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早一点将江州的一半收入囊中,毕竟落到手里的东西总归是最好的。
在这之前开文帝为北燕的钰凝公主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婚礼,举国同庆之下大赦天下,这一来是想让北燕的人看看大周的万众一心,这二来也是为了冲掉歆阳公主离逝的悲伤。
这新郎的人选自然便是四皇子蜀王苏若霖,楚王苏若昀已经被开文帝严词禁令闭府思过三个月,而且经过蔡广甫一事之后,开文帝越发厌恶这种不帮忙净惹麻烦的纨绔,恐怕之后楚王将会宠信全无,最后也只剩下一个亲王的称号了。
当然那日婚礼的时候为了更好的震慑住北燕,不让他们轻视大周,苏若煊向开文帝建议带领北燕使者们看看大周军队的强盛。
开文帝想了一会儿便觉得苏若煊的想法颇有道理,很满意地夸赞了两句之后便传令当日要带领文武百官巡视几万戍京卫的将士。
其实戍京卫的前身就是三年前苏若煊在京城之中七拼八凑出来的抗击北燕的军队,也是现在大周除了禁军之外最为精锐的军队,当然现在戍京卫里面曾经苏若煊的亲信将领贬谪的贬谪,背叛的背叛,不可能听从他的号令了。
当时听到这样的消息,让戍京卫统领公孙琼一阵好忙,不断发号施令甚至是亲自下去巡查,只是为了在戍京卫当中不出现任何一个松懈懒散的现象,看到一个公孙琼就发怒般打下二十个大板以警示剩下的人。
还真别说这棍棒之下所有戍京卫将士们精神抖擞,军威震破了整个京城,让当日巡查的开文帝倍有面子,开怀大笑不断赏赐。
而看到这一幕的独孤钰信和萧远则是面色无比凝重,虽然知道不可能大周各地的每一支军队都像这一支一样士气旺盛,给人一种所向披靡的感觉,但是依旧震撼了他们。
或许大周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衰弱,或许争权夺利很厉害,不过军队中依旧还有着可战之兵。
今日正是北燕使团回去的时间,也是湘阳公主即将离开大周,远赴他乡的日子,恐怕今后终其一生都将无法回到故土。
送亲的队伍极其庞大,而且携带着大量的大周特产,不知多少的金银珠宝。按照开文帝的意思是不能太寒碜了,让北燕蛮子瞧不起。
齐王夫妇二人携带着他的一干子女前来见最后一面,湘阳公主一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人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心中的依依不舍都化作了泪水打湿了齐王的衣裳。
没有人愿意远嫁异乡,奈何皇命难为,只能无奈接受命运的安排。
齐王夫妇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即将嫁给一个陌生的北燕皇子,大周公主的身份枷锁不仅帮不到她,反而是一种掣肘,让人时刻警惕,就不免担忧。
若是将来大周和北燕两国彼此开启战端,自己的女儿怎么办?左右为难得里外不是人。
“没有想到居然是你前来送行,你我二人还真是天生有缘啊!说不定上辈子你我乃是惺惺相惜的仇人呢!”队伍前方的独孤钰信看着眼前的苏若煊,有些感慨道。
“不用上辈子了!你我今生便是不同路的仇人,只不过是不惺惺相惜而已。”苏若煊完全没有理会独孤钰信的感慨,若不是开文帝的旨意,他根本就不想来耽搁几日的功夫,朝堂之中现在局势发生了改变,随时都可能有什么意外发生。
“诶!苏兄与我相识那么久了,居然说出这样让人伤心的话来,真是令我寒心!”独孤钰信微微落寞道。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还要怎样?”苏若煊不理会他,骑着马直接离开,去整理队伍去了。
“殿下!看来这位淮王殿下现在有点不理智啊!”萧远就站在一旁,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耳中,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嗯!确实,他有些心烦气躁了!”独孤钰信赞同的点头道。
“殿下!你觉得南周这边的那个歆阳公主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上?邢国公蔡和?若是让在下说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个老狐狸,不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来。”这一件事情一直横在他的心中,眼看着就要离开南周了,就想要一吐为快。
“呵!这件事情想必先生心中早有答案了吧!”独孤钰信却是会心一笑,说道:“谁是最大的受益者,那就是谁做下的,这是自古以来找到阴谋幕后的主使者屡试不爽的方法。”
“难不成殿下谁的可是景王?不过若真是他的话殿下还是需要警惕,连对自己夺嫡没有威胁的嫡亲妹妹都能够狠下手来利用,这样的人当上了皇帝,那么大燕就不会好过了。”萧远警惕地说道,这种人历史上给了他们一个称号“枭雄”。
“不过本王倒是觉得这淮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刚回国根基尚浅,想要拉进与那两位皇子的距离太难,只能不断削减他们二人的羽翼,你也看到了,他回来之后南周的朝堂上面有多动荡,六部尚书换了两位了。”
独孤钰信冷笑道:“而且你我都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或许在南周他隐藏得很好,无欲无求,但是他心中的野望比谁都要强烈。”
萧远听到此处,也不免有些担忧,相比于其他人,他更加忌惮淮王苏若煊。
拱了一拱手,萧远眯起眼睛沉重道:“殿下!可不能就这样让他发展下去,南周这一潭水必须将它给搅浑了,不然将来大燕必定会损失惨重。”
“现在这个宁王已经损失了蔡和,以他那个刚愎自用的性子肯定不是淮王的对手,而景王这边虽然不知道怎样,不过应该还不知道淮王有着夺嫡的想法,还是想要将宁王压下。”大周的局势在萧远眼中十分明了,若是这样下去,宁王景王两只垂暮的老虎彼此相争,最后获胜的只能是隐藏在一旁的野狼。
“萧先生的意思本王自然清楚,不过大燕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本王的那两个皇兄现在也正斗得如火如荼,幸好没有南周的人过去搅风弄雨,不然必定衰败下去。”独孤钰信叹道,本质上这次和亲既是为了长远的布局,也是一个无奈之举,命运就是这样凑巧,居然让这天下的两个国家同时陷入同一个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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