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到手,风波却如台风过境,呼啸而来。
都市快递当天就把空间苑门外排长队的画面播了出去,顺便播放了几个人的现场采访。
这组采访,刚开始还是好好的,除了埋怨空间苑因为第一次鬼舞事件的影响,没有给出明确的最新招聘信息,耽误他们参与其他地方的招聘,还能让人理解之外,后面的话,味道全变了。
臭烘烘的。
“这里的招聘,带有明显的性别歧视。”一个第一次被聘上,因为怕鬼自己撕掉合同的男孩慷慨陈词,浑身上下凛然正气。
“你这么说,不怕空间苑在未来的招聘中报复你?”被钟馗临时拉来的一个美女主持替他担忧。
“公道自在人心。”男孩义正言辞结束自己的采访。
下一个,却又冒出一个女孩。
“我听说这里招聘只招男孩不招女孩,请问你来干什么?”麦克风对准张乔。
张乔解释:“我是空间苑老板以前店里的店员,那时候叫左皇西装设计室,设计室起火后,老板答应我只要再开店,就叫我过来工作。”
“恭喜你,其实你的出现还有另外一个意义,证明性别歧视是不存在的。”女主持笑道。
“不是的,其实我,”张乔突然皱起脸,话到关键时候,自己掐断了。
“其实你什么?”主持人疑惑。
张乔突然开始抽泣,捂住脸,任凭眼泪流出手缝。
“或许你们之前有过什么说法?”主持人用故意猜测语气的提问,引领观众方向朝着各种展开无尽遐想。
说法?
什么说法?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能有什么说法?
那种?
那种?
还是那种?
钟馗阴损的笑。
他的能力谁敢说强?
“滴滴滴,”电话响了。
他再次接到台长的电话:“不错,收视又提高了,很多人打进电话,质疑那个老板的为人。你想办法采访一下那个老板,最好让这个女的和他当面对质。”
钟馗哼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办。”
铁板牛肉少不了黑胡椒,羊肉串要有孜然辣椒才入味。
只采访左煌哲?太小儿科了。
他冲着女主持打了一个响指。
女主持单刀直入:“你们之间有交易?但我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工作做走出牺牲不值得。”
她很聪明,当着观众首先撇清自己,我觉得?觉得什么?觉得没必要。
既然没必要,问个屁呢!
张乔听到这里,哇的一声,失声痛哭:“我们,我们谈过一阵恋爱,他答应和我结婚的,现在,现在他好像在躲我。”
“什么?他怎么能这样,这种男的就特么的是人渣!”女主持人一个惊愕后,张嘴大骂,树立了一个因为对弱者的同情而忘记自己是一档正在直播节目的主持人的正义女神形象。
“继续,收视又升高了。”台长通过电话遥控指挥。
张乔在女主持的刺激下,嚎啕大哭。
女主持从自己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张乔,趁着她才眼泪的空隙,继续提问:“你们进展到了什么阶段,讨论结婚还是刚刚开始?”
“我们感情很深,准备结婚,但是我、我,”张乔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顾虑。
“你怎么了?”女主持把麦克风递到张乔嘴边,摄像把镜头对准了张乔哭到变形的小脸。
镜头里,那张脸慢慢变得恐惧。
“我,我在和他接触中,隐隐觉得他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我要是惹住他或者让他生气之后,他好像有种超能力能让我随时摔倒或者勒住我脖子,我害怕。”
当这些采访在电视上直播之后,左煌哲的超能力立刻成为南英府玄学家热议的对象。
半个小时后,电视台又一档节目开播,3个玄学家坐在电视台直播室内,从各个角度分析左煌哲是否拥有超能力的可能性及出现原因。
然而,当晚,张乔莫名其妙在家里上吊自杀了。
汪清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张乔脚下有一张踢翻的椅子,这是上吊的人普遍采用的方式。
剩下的,让出现场的所有探员包括汪清自己,脸色苍白。
张乔头顶的天花板上,没有任何可以挂住她的东西。
她的脖子上,空无一物。
一个女孩98公斤的体重,在肉眼看不见任何辅助物的前提上吊在半空中。
尸体孤零零竖在半空中。
“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舌头向外伸,头低垂,凳子被踢倒,浑身上下没有其他任何伤痕,现场家具摆放整齐,门窗关闭严密,除了家人的脚印没有其他人出入的痕迹,也没撬门别窗和现场打斗的痕迹。”汪清自言自语。
他看向自己的几个手下:“你们怎么看?”
“看什么?现场什么也没有,除了闹鬼,我想不出其他可能性。”沈璋摸着后脑勺,莽撞的回答。
汪清的另外一个手下,名叫贾洪的想起了什么:“白天的电视节目不是说这女的男朋友有超能力么,会不会是他对她接受采访耿耿于怀而下的毒手?”
“动机过于明显了吧。”沈璋反驳。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在当天立刻去报复杀人的。
“别忘了,他有异能,就算是他杀的,我们找不到证据,他也会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贾洪并不同意沈璋的判断。
沈璋偷偷挤了一下眼,又冲汪清方向稍稍歪了一下头。
他是几个人里唯一一个知道一点汪清和嫌疑人有点关系的人。
贾洪张嘴无声的问:“什么意思?”
两人之间的交流被汪清打断:“老赵,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几点?”
赵辰桦正在检验已经被放到地下的张乔的尸体。
“大概两个小时前。”
“两个小时前?”汪清抬腕看表:“那就是晚上十一点半左右。”
“对。”赵辰桦认可。
汪清指着沈璋和贾洪:“你们两个查一下,左煌哲有没有案发时在哪里。”
“是。”
“老赵,张乔怎么死的?”汪清头大。
张乔死亡的消息在他们来之后已经被左邻右舍知道,三更半夜消息不会传太远、传太快,但明天肯定会被那个什么破电视节目知道,他们即将面对民众和本职的双重压力。
“不知道,可能真的是鬼。”赵辰桦站起来,脱下手套,嘴里呼出一口气。
“别开玩笑。”汪清烦躁。
赵辰桦苦笑:“谁开玩笑了,这样的上吊你见过?就算张乔不在电视上说,就算玄学家不讨论左煌哲,我本人也想说,除了鬼,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这么死掉。”
比汪清判断还迅速的是,就在他和赵辰桦交谈时,在张乔家楼下警戒线的外面,钟馗已经带人开始现场直播。
主持人还是那个美女,她在简单介绍完张乔的基本情况后,神秘而兴奋的冲着镜头,几乎用吼的声音问出一个吊人胃口的问题:“各位,我们白天刚刚听被害人张乔说出她男朋友身带异能的不可思议的消息,又听了几位玄学家对鬼的分析后,晚上,在张乔死亡现场,还有一类人赞同我们的意见,他们是谁呢?”
“请听!”女主持夸张的抬起手腕,麦克风冲着张乔家所在的三楼方向。
她用这种方式暗示她正在运用玄学的方式进行直播。
麦克风里竟然传出汪清和赵辰桦的对话,一清二楚。
“谁开玩笑了,这样的上吊你见过?就算张乔不在电视上说,就算玄学家不讨论左煌哲,我本人也想说,除了鬼,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这么死掉。”赵辰桦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到所有收看电视直播的南英府人的耳朵里。
舆论炸锅了。
“法医承认鬼的存在。”
“张乔之死元凶非人是鬼。”
“鬼魅之夜,法医室内发言如何被室外麦克风截获?”
“科学证明,鬼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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