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汪安狂笑。
笑到泪水纵横。
隐忍之后的尽情宣泄,痛快淋漓,肆无忌惮。
“以后再给我戳叽,让你比现在还丢人!”
“以后再给我下绊子,让你在精神病院待到死!”
汪安挽住左煌哲的胳膊,手指安娜,霸气宣告主权:“记住了,我男朋友,除了他,没别人!”
左煌哲侧目看着汪安因为激动而脸色涨红、闪现光彩的小脸,心悸。
这小妞,忍了多久才会这么不顾一切。
晚饭,汪安请客,来了好几个人。
汪清、张阿姨、五娘、孟婆和左煌哲。
“这是我阿姨,来我这儿玩两天,明天就走。”左煌哲介绍五娘。
五娘直勾勾盯着汪安,眼泪把把的,恨不得把她折吧折吧塞进嘴巴,咽进肚子里,一直带在身上。
“阿姨您?”汪安挤出一个笑后,上下打量自己一遍。
衣服扣子记了,搭配还算不错,浑身上下没有出格的地方,左煌哲阿姨看自己的目光为什么这么,这么暧昧?
“汪安,我阿姨生了9个儿子,一辈子最遗憾的是没有女儿,一见你这么漂亮、温柔、善良,又勾起她想要女儿的梦想了。”左煌哲吹牛不打草稿。
张阿姨递给五娘一个手绢:“哎,我说大姐,你知足吧,生了儿子想要女儿,我一个儿女都没有,不管儿子女儿只要有一个,我就感谢祖宗八辈烧高香了。”
“活该,谁让你这山望着那山高,见个男人就着迷,明天又喜新厌旧。”汪清酸着脸,无情打击张阿姨。
“这句话说的是你吧,我亲眼见到的就有五六个,围着你转,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找不到家门在哪,害的孩子天天吃不上饭。”张阿姨冲着汪汪清开炮。
“我有魅力!”
“我见谁关你屁事!”
两人把饭桌变成吵架的战场,一人一句,互不相让,嗓门越吵越高,谁也不肯服输。
汪安小声冲着其他几个人解释:“别理他们,一会就好,趁现在咱们赶紧吃肉,等他俩吵完就没肉可吃了。”
她拿起桌子上的公用筷子,先给五娘夹菜,再给孟婆夹,最后轮到左煌哲。
孟婆注视汪安的一举一动,恍然大悟,左煌哲变身黑猫去大学的目的。
从汪安身上,可以看出纠缠汪清的几个女人中,只有张阿姨才是父女俩共同认可的正牌女主人。
又欠毒舌野猫一个人情。
她用胳膊肘捅了五娘一下,再用筷子夹菜的机会,点了张阿姨和汪清两个人。
五娘一点即透,重新打量张阿姨。
长相比她差一点,身材比她差一点,脾气比她刚很多,岁数老大不小。
能换个更年轻漂亮的么?
五娘委屈。
老娘等了几千年,附体这种女汉子身上,不甘心!
孟婆冲着左煌哲撇嘴,看笑话。
白忙乎了吧?
左煌哲轻声问汪安:“汪小姐,张阿姨跟你父亲吵那么凶,跟你关系怎么那么好?”
汪安不以为然:“我爸周围那些莺莺燕燕看上的是我爸的地位和皮囊,只有张阿姨是真心关心我和我爸的身体、安全、情绪,所以我爸对别的女人全是逢场作戏,只有和张阿姨在一起,才是真的开心,等着吧,每次吵架,最终都是我爸低头认错。”
她话音刚落,汪清不耐烦的晃晃手里的筷子:“好男不跟女斗,你什么都是胡搅蛮缠不讲理。”
“胡搅蛮缠不讲理?”张阿姨扯了一下嘴,伸手端走属于汪清的一块牛排,倒到汪安的碗里:“宝贝,这几天发烧身体不好,要好好补补。”
“我这有,吃不完。”汪安指着自己碗里的牛肉。
“你的给我,今天跟你打架,胳膊嘴巴大脑损失很多细胞,急需补回来。”张阿姨夹走汪安碗里的肉。
她的碗里,摞成小山。
汪清的牛排,没了。
“咳咳,”汪清尴尬咳了几声。
“咳什么咳,吐沫星子飞到别人碗里,别人还怎么吃!讲点卫生好不好。”张阿姨不留情面,扯着嗓门训斥。
汪清更更了几下脖子,在张阿姨警告目光的威慑下,变成斗败的公鸡,委屈的巴拉着碗里的白饭,一声不敢反抗。
左煌哲用筷子头指指张阿姨,又点了一下汪清,眼珠看向五娘。
五娘会心的笑。
女人最喜欢老公听自己的。
前世受尽欺负,有了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机会,心里无比喜悦。
既然汪清能百分之百满足这个条件,既然他对张阿姨一往情深,自己也就将就了。
更重要的是,虽然身为继母,守着的却是自己亲身儿子的转世投胎,况且,转世投胎的女儿和这个女人亲如母子,这个机会任何人不能从她手里抢走。
五娘点头同意。
她想到自己后半生的幸福生活,夫贤女孝,又穆然间羞涩,脸色绯红。
左煌哲冲着孟婆耸肩。
没办法,我情商高、本事大,什么也难不住我。
孟婆吐舌、干呕。
这顿饭,酒足饭饱,皆大喜欢。
饭后,汪清搀扶喝的东倒西歪的张阿姨回家。
孟婆带着五娘准备再去外面转转,然后着手准备她附体张阿姨的事情。
“你请吃饭,我请你唱歌。”左煌哲指着饭店斜对面的KTV。
小姑娘豪迈打了一个响指:“Ok。”
两个年轻人钻进KTV,包了一个小包间。
酒,尽情的上,尽情的喝。
零食,嚼的嘎嘣脆。
一男一女举着麦克风,要么深情对唱,要么疯狂扭摆,毫不避讳,尽情展示自己的热情和疯狂。
第二天清晨,刺眼的阳光穿透轻薄窗纱,照到床上,刺醒宿醉的左煌哲。
他和汪安躺在一起。
“怎么来的?”汪安被床铺的晃动惊醒,同样看到躺在身边的左煌哲后,沙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
“这是哪儿?”
“不知道。”
汪安叹口气,自己也不知道,谁也别埋怨谁。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完蛋,第一节课迟到了。
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沐浴在阳光中的年轻女孩的身体窈窕、美艳、青春,焕发无尽的光彩。
汪安并不保守,也不惊慌,有条不紊穿上衣服,冲着左煌哲说了一句:“我上课去了,拜拜。”
然后走出屋子。
“砰”地一声,酒店的门关上了。
“我被甩了?”左煌哲蒙圈。
女孩没冲他哭哭啼啼,没有叫他负责,冷静、大度离开这间屋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用过夜费打发他?
扫视一下四周,什么也没有。
嘿嘿过,自己被扔掉了。
技术不好?
能力不强?
还是喝醉酒后自己酒品不好,胡闹了?
左煌哲垂头丧气。
不行,主动接受失败不是他的风格。
左煌哲快速收拾好自己,下楼到前台结账,跑出酒店化作一阵风,在半空搜寻汪安的身影。
那个小丫头,正在一路小跑,赶往学校。
汪安返校后,没去教室。
反正已经迟到,索性旷课。
她去了3号宿舍楼。
走到楼梯口,迎面碰上和她一样慌张的张阿姨。
张阿姨双手捋着头发,衣服还是昨晚穿的那一套,脸上的表情和汪安一样一样的。
紧张中带着五分尴尬和一分的风情万种。
两个女人一碰面,彼此指着对方,同时开口。
“你~很可疑!”
“没回家?”
“和谁在一起?”
“干什么了?”
张阿姨一把搂住汪安,挤了一下眼:“怎么样?”
她抛出的眼神,实际是在问那个男孩怎么样。
吹过两个女人身边的一阵风,停在原地,吹得她们脚下的树叶打着旋,原地转圈,形成一道奇怪景观。
“还,行吧。”汪安迟疑一下,回答。
还、行、吧?
身边的风,变的风沙走石,怒吼咆哮。
让两个惊叫的女人抱在一起。
“快进去。”张阿姨反应快,拉着未来女儿的手跑进楼里。
楼门口,安娜靠墙蹲着,惨白的脸,淤肿着,脸颊上的五个指印清晰可辨。
她被人打了。
“汪安,张、张阿姨,”只过了一天时间,安娜态度惊人,从高傲刁蛮变得胆战心惊。
“你来干什么?”汪安护住张阿姨。
“我来道歉,求得你们的谅解。”安娜伸出双手,手里拿着一张纸。
汪安沉默无语。
她对和安娜有关的一切毫无兴趣。
“我的道歉信,请你看看,请你在上面签上名字,作为你接受我道歉的证明。”安娜把道歉信塞到汪安手里。
昨天的视频上传网络之后,引起轩然大波。
安娜父亲作为大学校董,已经着手参加议员竞选并在第一轮选举后高票当选,雄心勃勃继续高歌猛进。
女儿的视频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竞争对手趁机发威,党内对立面虎视眈眈。
高票支持率出现断崖式下滑。
深夜1点,安娜被叫回老宅,父亲毫不怜惜臭骂她一顿,还下了狠手,扇了她一耳光,命令她第二天向汪安道歉,并取得汪安手写的道歉和解书。
“我对你的的道歉没有任何兴趣,不,我根本不接受你的道歉,我和你的以往一刀两断,我和你的未来,永远没有未来。”汪安毅然决然回绝掉安娜的请求。
她的仁慈,可以对无心犯了小错误的同学开放,可以对粗心大意的同学开放,可以对因为不同意见当面和她杠杠的同学开放,可以对面对面跟她吵架的同学开放,绝不对背地陷害她人开放。
“汪安,求求、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安娜放声痛哭。
拿不到汪安的和解书,她会被父亲从家里赶出来。
没有父亲作为靠山,她将一无所有,甚至连生活下去都很困难。
痛哭的时候,安娜眼中冒出狠毒的目光。
等她拿到和解书,再也不会干这么傻的事,她要找人暗中下手,羞辱汪安,再把她卖进,千人骑万人枕,生不如死。
“你要把我卖进?”汪安厉声呵斥。
她眼前的空气中,凭空出现一排黑字,是安娜心里想的。
安娜浑身颤抖,矢口否认:“不是,没有。”
她怎么知道的?
安娜看向四周,除了张阿姨,又有几个同学围拢过来。
“马的,又来人了,一群神经病!回头一个一个收拾你们!”安娜心中的厌恶达到极限。
可是,她想的这些东西再次全部变成黑色文字,飘荡在围观同学的眼前。
不仅如此,这些话前面,还特意标注“安娜现在心里说”七个字。
“她骂咱们,还要收拾咱们。”围观同学没人纠结这些字为什么出现,反而一个个被文字所表达的内容刺激到暴怒。
“绝不原谅她!”
“不能原谅她!”
安娜第二次成为过街老鼠。
“从我眼前滚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汪安一把推开安娜,拉着张阿姨走进工作间,从里面锁上门。
“字怎么回事?有鬼?”没人的地方,汪安抱住张阿姨,浑身上下打冷颤。
“我看真的有鬼,”张阿姨一样害怕。
“我最近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吓死了。”汪安联系近来发生的事,一头扎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
“别吓我,我也怕鬼。”张阿姨从另外一头钻进被子里面。
两个女人盖着一床被子瑟瑟发抖。
空间苑内,阎王、孟婆、肖言和五娘坐在一起。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肖言最后一次问。
“你儿子到现在也不原谅陷害他的人,我和儿子一样,绝不原谅你。”五娘初衷不改。
就算阎王替肖言求她,她也不会屈服权势,向权势低头。
孟婆看着阎王,无声询问怎么办?
肖言身份一旦暴露,再无回转余地。
地狱所有的鬼、怪都在盯着,今天是最后一天,12点之前必须做个了断。
“你要肯原谅他,我可以答应你一些要求,比如延长你和你儿子的寿命,改善你们的生活条件,怎么样?”阎王开出条件。
五娘摇头:“我什么都不要,也不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和我的晨宝能够再次相遇,再次变为母子,重享天伦之乐我已经满足了。至于肖言,该死哪去死哪去。”
肖言颓废坐在椅子上,他的嘴里,已经长了九颗牙,可以嚼动满桌子的山珍海味。
听完五娘的话,他哈哈哈的笑,浑浊眼珠里渗出泪水。
惨淡、绝望。
然后,一言不发,狼吞虎咽,直到塞满肠胃,从喉咙里面往外吐。
“五娘,我欠你和儿子的,现在还你。”
“老兄,感谢你几千年对我的照顾,等我赎了以前的罪,你再把我找出来,我哪里也想不去,就在地狱陪你。”
“孟老妹,动手吧,别告诉我我要去那里,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一圈全都交代完,肖言把一个东西塞进孟婆手里:“送给我徒弟。”
孟婆看向阎王。
阎王点点头。
孟婆转身,从身后桌子上端起一个茶壶,往两个小瓷碗中倒满孟婆汤。
肖言和五娘每人一碗,一饮而尽。
“两位,那就一起上路吧。”孟婆挥手。
屋门打开,出现一个巨大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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