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部的人犹如天降。
“网红打卡,最快一次出现。”
“58秒!”
“果然区别对待!”
“企划部将要崛起。”
“以后我们要横着走了!”
“声明,我是老大嫡系,以后谁敢不听我的,我咬谁,kkkk……”
不同的群再次轮番比企划部的人攻陷。
在不知不觉中,左煌哲被他的手下捧成旅游局的第一网红。
对他的评价全都是机智果敢、不惧强权、迎难而上、骁勇善战之类的赞美词,而且随着夸奖他的人增加。
群,演变成成语大会比赛现场。
解决不听话的赵川之后,企划部工作进展异常顺利。
一天一夜,唐爽熬成熊猫眼,把之前五年内的总结全部整理出来。
爱丽把和药监局的合作项目制成PPT,重点突出,点子新颖。
另外几个人,分别把自己熟悉的领域和项目制作出可行性意向书,全部提交左部长。
企划部,在十几年连续下降的业务中沦为鸡肋的地位后,一夜之间大有翻盘的趋势。
毛玉良坐在局长办公室,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转变全部对局长曾尚林讲了一遍。
曾尚林沉思片刻:“这个左煌哲,有点真本事,但张董出事,更出乎我的意料。”
毛玉良沉重的点点头,低头的刹那,露出一个不易被察觉的笑容。
曾尚林的心思,未免过重。
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张董也不会这么快出事。
自己和曾尚林,是一条船上的人,提防他,伤心。
“曾局,现在,可以大展拳脚了。”毛玉良建议。
张董,是两人共同的心腹之患。
对曾尚林,是拆台的。
对毛玉良,是拦路的。
“近期的主要任务,搞一个吸引人的活动,大力宣传咱们的形象。”曾尚林交代。
这点,毛玉良心领神会。
这也是他力主把左煌哲带进来的目的,同时也是曾尚林不顾一切同意的原因。
要调整了。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离开局长办公室,毛玉良信步走到企划部。
企划部,在他从落地玻璃窗看过去的时候,久违出现所有人全部都在埋头干活的景象。
他也有手机,也有自己获得信息的渠道和线人。
企划部的变化,他一清二楚。
“头头来了。”唐爽看见玻璃窗外的毛玉良,埋头通报同伴。
所有人的表现更加积极。
毛玉良走进企划部,走到左煌哲身边。
“左董。”他亲切的叫出一句。
左董比左部长好听,他依然沿用了老称呼。
“毛局亲自莅临,蓬荜生辉。”左煌哲已经知道企划部之前在整个公司的地位,对于这类级别人物的出现,他一点也不意外。
他们需要拼刺刀的自己。
“出去走走。”毛玉良没打算在这里逗留。
他想说的事,还是在外面更方便一些。
两人离开企划部,信步走在外面马路上。
“我听说你准备和药监局开展盆景展览?”毛玉良怀疑这件事的动机。
“不错,就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为李局的健康担心。”左煌哲承认他在这件事上别有用心。
“我该夸你有主见呢,还是质疑你喜欢钻牛角尖?”毛玉良无可奈何的笑。
“毛局,这件事,是双赢的,就算不考虑李局,我准备把草药盆景展办成一次科普会,意在普及健康养生教育,还可以联合他们或者我的手下,进行一次巡诊,你看怎么样?”
“这个想法不错,正好局长想办一个这样的活动,就推出这个。”毛玉良心里轻松很多。
可以交差了。
两天后,在多个人、两个部门的紧急配合下,草药盆景展顺利在旅游局指定的南英府广场隆重开幕。
旅游局方面,曾尚林亲自出席。
药监局方面,李洋作为联办单位的代表,发表讲话。
“各位,今天我们在美丽的南英府中心广场举办……举办……”
讲话讲到这里,李洋紧皱眉头,身体佝偻起来,两只手全力按压胃部,手里的稿子飘落地面。
胃部,传出刀割一样的疼痛。
嘴里,先是感觉惺惺的,而后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
李洋歪头看向左煌哲。
症状、感觉,以及他本人从医学角度的自我判断,出大事了。
“救我。”李洋发出生命的求救。
左煌哲冲过来。
这次活动,他是有备而来的。
在他身边,跟来一个他从地府找来的御医。
喷吐地面的血触目惊心。
摆放在四周的盆栽清新喜人。
郑御医移走在种植了不同草药的盆栽之间,就地取材,随手在不同植株中揪揪拽拽。
当这些叶子全部采摘完毕后,他放在地面,搬起一个不大大的花盆,用花盆底部砸烂那些叶子。
在他示意下,左煌哲伸出手,抓起那把叶子,趁人不备,连同手指缝里了夹着的一颗真的续命丸,一起塞进李洋嘴里。
李洋的胃部还在向往出血,血水顶着草药往上涌,在他的嘴里被双唇强行阻拦。
不能吐。
他把救命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把烂叶子上。
有胜于无。
没有希望时什么都是希望。
左煌哲手掌捂再往外冒血的嘴上,粗暴往下一按。
另外一只手掌从后面掐住后脖颈子,一抬。
李洋嘴里的东西,连同翻涌出来的血液,又被他一口咽进肚子里。
“呕。”
周围冒出一群看到这一幕恶心的人。
也有一群对采摘的草药感到好奇的人。
有一个记性超好的老中医学着郑御医的手法,麻利的采摘一圈,手里拿到和刚才一摸一样分量的叶子。
微乎其微的差别在于每片叶子的大小不同,总重量上的差别也不过毫分。
他小心翼翼把这些叶子用手绢包好,踹到兜里。
然而,就在因李洋知道的混乱没有结束的时候,广场上因为莫名的原因陷入莫名的境地。
万里晴空中出现四道黑烟,分别来自东西南北,在参加开幕式人们的头顶交汇成一个点,聚集了大量的黑雾。
黑雾消散之际,空中传出异味。
不香不臭、不酸不辣,却明显可以闻到。
闻了第一下,氧气充足,全身舒服。
闻了第二下,氧气过剩,昏昏沉沉。
闻了第三下,直接倒地,陷入昏迷。
随着广场一个、两个、多个人扑倒在地,
有些抵抗力强的人,勉强支撑着,寻找东西捂住鼻子,减少有害气体进入体内。
“花盆里的草有毒。”
“他们故意的,先害咱们,再给咱们药吃!”
“快跑啊,再不跑就要死在这里了。“
人群出现混乱。
后面的推着前面的,前面的挡住后面的。
出现了踩人。
“血!”
“腿断了!”
“有人挨打了!”
“有人肚子被戳了!”
广场上的人成了没头苍蝇,四处乱撞。
趁着混乱,左煌哲隐去身体,腾空而起。
刚才那股奇怪的味道,他也闻到了。
尽管没有别人那么强烈的反应,作为人,他同样感到了不对劲。
脑袋里面,有种被催眠后昏昏欲睡的感觉。
立即变换成鬼身,他使用鬼法,抽取弥漫这种味道的空气,装入三个用于庆典的红色气球中。
掌力一推,把三个气球寄存安全地方后,他才居高临下,观察正下面的广场。
站在下面只能看见乱七八糟的场景,换个视角,嘈杂的一切变得很有规律。
躺倒的人中至少有三个左顾右盼,缓慢挪动自己的身体。
他们几个,是最先发出惨叫声,最先躺倒在地的人。
示范作用的力量,往往超出人的相像。
跟着他们,加上空气中的问题气体,又有一堆人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波人,是和黑色烟雾和随着烟雾释放出来的气体有关的人。
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二班人。
左煌哲手指一点,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一个只有他才能看见的记号。
黑烟渐渐散开,广场上除了倒地的人员外,该跑的已经跑了,只剩最后三五个人向外疏散。
这些人,命大。
可这些人,在身体的不同部位,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血迹。
而且,阳光下,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
没有影子。
其中一个,在快要离开躺倒的人群时,飞快从都带里面掏出一把小刀,狠狠扎进已经被左煌哲在身上点了一个印记的男人身上。
那个人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声,又拼命想抓住扎他的男人。
那股拼命劲,恨不得掰断行凶人的手指头,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他们,不是一拨人。
难道,今天的广场,跟他为敌的,同时出现两班人马。
如果说他们是一班人的话,
有影子的二班人也是人,纯粹借着这个机会败坏他们名声的人。
没影子的三班人,按照常规说法,就是鬼了。
没影子的三班,是鬼?
问题来了,这两班人,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出现?目的和动机又是什么?
一场原本皆大欢喜的活动最后变成一个天象出现异常、游客观众受伤的重大事故现场,除了惊动南英府府首过问,南英府相关部门重点督查后,围绕左煌哲身上的谣言迅速弥漫,成为超过一切重大新闻的存在。
尤其是空中怪异的景象和味道是在左煌哲带去的人采摘草药的叶子之后出现的,给左煌哲掩人耳目、施妖作法、兴风作浪提供了作证。
网络上,不知谁发出了个题为《这样的人,就因为和某清关系暧昧得以逍遥法外么?》,后面跟帖的人一天之内超过万人,而且一最快的速度上升。
这个某清,不言而喻,是指汪清。
调查署内,汪清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抽着一支烟,愁眉紧锁。
网络上的惊涛骇浪,他全都知道。
沈璋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在手机上给他一个最新汇总的消息。
办公室内,电话铃声不断。
有亲朋好友出于关心的询问。
有仇视反感他的同仁的挖苦讽刺。
有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和指示。
还有网络媒体的采访预约。
他都以一个理由回绝了,没有证据,无法抓人。
不过,也正由于他的义正言辞,他和左煌哲一样,一起经受了另外一种折磨。
网络暴力。
当这种情形仅仅过去了一天,《这样的人,就因为和某清关系暧昧得以逍遥法外么?》的帖子后面跟帖的人,呈几何数字上升。
明显的,有人雇佣水军兴风作浪。
上午九点,汪清刚刚走进办公室,电话铃声和着他的开锁声响起。
拿起电话,是调查署的老大何东打过来的:“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尽管汪清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走进何东办公室后,老大的话还是让他暴跳如雷:“我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的人,左煌哲是有嫌疑,但证据呢,谁有?拿出来我立马抓人。”
“老汪,你看看网络,再听听你我办公室的电话铃声,证据需要,但是面对有人质疑你和调查科你那群老部下在阻碍真相出炉的传闻,该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何东冷下脸。
“什么措施?”汪清想也能想得出,还有哪些措施是他之前没用过的?
“第一,你先外出学习一阵子,避避风头,这个案子,我亲自带人调查。”
“第二,成立一个特别调查组,抽调各县调查科的精兵强将开展调查。“
“不过,整个调查肯定会到安心之处和空间苑收集证据,你不要有意见,我也没办法,压力太大,府首已经亲自过问这件事了。”
“你熟悉调查程序,把手机给我。”何东伸出手。
“我被软禁了?”汪清苦笑。
说是说,作为一个执法和守法的人,他还是老老实实掏出手递给何东。
何东接过手机,扔进办公室打开的抽屉里后,随手关上抽屉。
“还有,你明天出去学习,出去之前,就住在办公楼里,这是我宿舍的钥匙,吃喝用的东西我秘书给你准备。有什么需要告诉他。“
何东按下电话上的免提键:“进来。”
接电话的人是他的秘书夏松。
夏松敲了一下门后,直接推门进来。
看情形何东之前已经交代过了,夏松恭敬的冲着汪清点了一下头:“汪副署长,这边请。”
他说的这边,就在何东办公室隔壁,一墙之隔的何东临时休息用的宿舍。
汪清既不反驳,也不抵触,跟着夏松朝旁边走。
走廊里,急匆匆走来沈璋。
他没在汪清面前停下,而是直接走进何东办公室。
门没关,似乎是沈璋故意敞开的。
他对河东说的话,全被站在门外的汪清和夏松听见。
“何署长,左煌哲来投案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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