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股摊在那钩子的尸体旁,愣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
从没有生死概念的他亲自灭口了五个人,这是他不能想象的。要是换做一般人,求生求死的,一定会直接得了失心疯,化作一个行尸走肉。
王然不懂生死,对于一个个消逝的生命没有概念,只不过一帮破瓜烂菜而已。
或许是有一种快感滋生在心头,或许是一种对别人生死的掌控的一种超然心态,这些都使他在无聊之中诞生一种心理。
看着几具尸体,旁边都流大量的血,还有一个满肚子的肠子都在地上散着,空气中弥漫着臭气和腥气。
王然收起黛眉剑,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个钩子的尸体狠踢了几脚。嘴上还念叨着:“叫你们来打我,叫你来打我。”仿佛是怨恨,一种连死都是罪过的怨恨。
也不管身上的伤口,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但是那把大剑晃到了他的眼睛,心想,这把剑不错,就算自己用不上,换点什么其他的东西也好啊。
回去捡起那把剑,又搜罗了其他人的兵器。又想了想,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宝贝没有。在几具尸体身上搜查着。
五人中只有六哥有一个乾坤袋,其他人都没有,东西都装在怀里,但也不多,基本上都是一些银票金子之类的。
倒是六哥的乾坤袋里有一些什么丹药之类的东西,但是他又不懂这些,丹药啊,技法啊,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只能留着回王家找个人问问。
算是打扫了战场,乾坤袋却不能连着装,只能又在怀里添一个装东西的地方。这一次可以说是满载而归,王然当初无聊的心思又花在了战斗经验的总结上,此时此刻,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转回头,向自己的马儿走去,却被长寅的尸体绊了一下,差点没把他绊倒。他想,这几具尸体放在这也不是事,对了,还有那几匹马。都说这玩意儿通人性,何况还是军马,更是认主,想也不想,直接走上去把几匹马解决了。
运足气力,双手握住一只马蹄,向着东边的山沟里扔了进去。连着几下,都扔了足足几十丈远,几乎都在一个坑里。
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这几人的尸体,他没有扔。把它们都放在马儿的背上,让自己的马儿背着,王然在前面牵着缰绳,一路向西走去。
西边是比较茂密的林子,王然不好走,马儿也不好走,但还是花了个把时辰走了几十里的地方,挖了个坑,把他们埋了。
默默念了念几句清心咒,缓缓心情,定定神,牵着马儿走了。本来按着大路走的话,两城之间只有二百里,不过三四个时辰就可以走完,骑得快的话两三个时辰就行了。
在山中绕来绕去,只能看着太阳认个大概的方向,一直往北走。山高林密,幸亏是冬天,叶子都没了,否则能不能看见太阳都不一定呢。
稀里糊涂的又走了两三个时辰,终于看见大路了,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即将西沉。王然倒也不着急,坐下来吃点东西,又喂了点东西给马儿,休息一会儿。
吃饱喝足,飞跃到马背上,蹬好脚蹬子,两腿一夹,“驾”,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回到飞洛城,已经是酉时末尾了。到的王家,更是酉末戌初了,急急忙忙收拾收拾带着伤口的身子,换了件干净衣服睡觉了。
夜里,除了一个不算圆满的梦,王然的房间里再无半点声响。
寅时不见光,卯时亮堂堂。
寅卯交替之时,王然起来了。经过一夜的休息,没了昨日的难办疲惫,一切都是那么的神清气爽。搓搓迷瞪的双眼,吸几口外面的空气,准备着迎接新的一天。
洗漱一番,吃点东西,继续修炼。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太阳初升,仍旧散发着熟悉的太阳之力。王然自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时机,拿出黛眉剑,忍者身上的伤口,演练着《极阳剑法》。
一套连贯的剑法打下来,身上除了有些伤口疼,没有丝毫的反应。又运转《混元功》,驾驭着剑法心法,承载着太阳之力。身体仿佛变得滞涩不堪,连一套完整的剑法都打不下来。
练习剑法时,招式与招式之间是有配合的。但在对敌之时要见招拆招,一味地认为自己的剑招无敌,肯定会被针对的。与人对敌,最忌就是同样的招式反复使用,高手会在第二遍的时候识破你招式的破绽,那样就会处于被动。
王然的剑法不能够连贯起来,对阵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肯定会吃亏。但是昨天那五人不过是一帮烂菜帮子,啃不了几下。把自己的招式分解了都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除了那一位六哥还有些本事外,但王然不与他硬碰,你攻我就凭力气抵挡,我攻就以全力进攻。就这样才把他消耗的不行,凭着自己悠长的气息和被先天之气贮存的躯壳硬扛着把他扛败了。
虽然没有练习完整,但也很不错,前面的几招几式都能连贯起来,对于自身的气也运用得更加熟练了。
趁着太阳正好,赶紧多练几遍。可惜冬天的太阳升高的很快,才两遍就没了机会。
南云城的北城城楼上站着一位银色盔甲的将领模样,他正在看着北方,像是在等什么人。
城楼里的人从昨天就看到队长在那站着,有知情人说:“昨天队长派六哥和胡子他们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恐怕是在等他们吧。”
有人问道:“昨天就出去了,那岂不是夜不归宿?难怪队长在那等着呢,脸色还那么差。”
“你懂什么,那是队长派出去的,是执行军务,有什么夜不归宿的说法。”劈头盖脸的把他说一通。
又问:“那为什么队长脸色这么差?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糟糕了,六哥可是队长最看重的,还等着上报给城主,保他晋升呢。”
“那又能怎么办,只能祈祷事情不严重吧,否则,就准备承受队长的怒火吧。”那人摇摇头,也不只是为犯事的人,还是为六哥,又或是为自己。
太阳已经升到正空中了,正午时分,冯骁再也忍不住了。
“老五,你带着一小队去看看,老六这帮人到底在干什么,昨天去的今天还不回来。去吧,小心一些。”
老五道:“是。”
老五没有多问,只要找到老六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与他无关。军中自有军中的法度,纵然头上说话的是自己的大哥。
“一小队,跟我走。”
极为干净利落的叫上自己的一队人马,在门口横冲直撞,向北去了。
王然还不知道昨天的事情已经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他还在逍遥的跟着任务堂的管事王柏寿讨价还价呢。
昨天的战利品都很不错,五人的兵器都是不入流级的,在这王家也是不可多得的兵器。王然在知道大概行情之后,跟着王柏寿后面问这问那,就想多换点东西。
金子银子自己乾坤袋里已经有了几百上千两了,但谁会嫌多呢。
“你看这把大刀,肯定是宝贝,要不是我是用剑的,我就想用这把刀了。您看这价格是不是还要再涨涨,您出这价也太低了。”王然不厌其烦的推荐着自己的战利品。
王柏寿没再看他一眼,只是默默算着账。
王然又继续费着口舌:“柏叔,您再看看吧,这把刀和我的黛眉剑硬拼了几十个会合都还是完好如初,怎么也得值个一百两吧。你这几十两有什么用,还不够您喝口茶呢。”
王柏寿抬头看了看王然:“这把刀也就不入流中的中等货,能跟你的黛眉剑硬拼?别把我老头子当成瞎子,你换个地吹吧。”
“哎,您别不信啊,真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都是我在路上杀了他们才弄来的。”王然有些急了,害怕这些东西不能有个好价钱。
王柏寿摆摆手:“别闹,就你,还杀人?莫不是你在路上捡来别人不要的东西吧。看看这刀。都是七重以上的人用过的,凭你六重的境界还想杀这么多人?谁信呐。”
这么说,王然就不高兴了,也没有急着反驳,就说:“那这刀一百两,这剑九十两,这杆枪八十八两,这个钩子就算五十两,您看怎么样?”
“还要这么多?”
“您不说这都是七重之上的人用的吗,那肯定能承受住气,那不就是好货吗?快点吧,别耽误我回去修炼。”
王柏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道:“好了好了,就按你说的给你算算。”一顿拨弄算盘,完事说:“一共三百两。”
“你打劫啊,这怎么算的,怎么是三百两。”王然一听就不明了,这怎么算的,还有好几十两就这么没了?
“怎么?爱要不要,不要就拿走。”王柏寿一脸戏谑地看着王然,等着王然做回应。
“哎呀,好了好了,三百两就三百两,赶紧拿钱。”王然也不管他是怎么算的了,金子拿到手再说。
四把武器交给王柏寿,得了三百两金子,王然很高兴,嘴上乐得开了花。
王柏寿在旁边一边记账一边问着:“你快把你的嘴合上吧,待会打湿了柜台你就帮我扫几天任务堂吧。”
“这可是三百两金子,让我高兴一会儿还不行吗。”王然一边摩擦着金子,一边回应着王柏寿,活像个守财奴。
“才三百两就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还有点出息没,等以后你做了管事长老,有你见大钱的时候。”王柏寿笑着批评着王然。
王然道:“这可是白捡的三百两,我这还有一些丹药,您帮我看看呗。”
王柏寿停下了手中的笔,问道:“你还有什么好的丹药?”
王然把乾坤袋里的丹药一骨碌全拿出来了:“喏,这都是。”
五颜六色的瓶子,各种名称,一个小小的柜面上都摆满了。王柏寿眼睛睁大了看,一一数着:“止血散,花露水,南云白药,蒙山红花油。你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堆外敷的药,有什么用,家族里一大堆,不值钱。”
王然也很失望,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呢。不过他亲自选了几个品质较好的瓶子,玉瓶的。
“那这几个呢?”
王柏寿拿起一瓶看看,眯着眼道:“这是,嗯,这个还有点用处。这是玉露丹,也是不入流的东西,但是对你可是有帮助的。”
“对我有帮助?莫不是疗伤的丹药。”王然猜测着。
“没错,你胸前这一刀,抹上点儿金花露,再吃下玉露丹。不出三天,保证你恢复如初。要是再加上这个南云白药,或许可以消除疤痕,你自己回去试试吧。”王柏寿给王然推荐着这些丹药,教他怎么使用,王然也一一记下。
“不过,”王柏寿又拿着一个瓶子,有些迟疑地说:“这个你就卖给我吧,你自己留着也没用。”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没用。”王然拿过来一看,瓶子上写着“散心丹”,“散心丹?这有什么用?”
“这是让人丧失心智的东西,故名散心。你就别留着了,给我,我出五十两。”王柏寿出了个高价,这个显然很不一般。。
“既然这是不好的丹药,那就给你了。不过先把五十两拿来,我再给你。”王然嘚瑟道。
一手钱,一手丹药。王然把金子和之前拿出来的丹药都收回放到乾坤袋里,告了声“告辞”就离开了任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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