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走马上任
日已至翌日清晨，衙门的衙役捕快才匆匆赶至。
为首带头的是衙门的师爷吕乾山，一个四五十岁，蓄着银胡，斯斯文文的瘦老头；学识渊博的脸上画满了岁月的沧桑。
“吕师爷，您可算是来了！”掌柜的见衙门来人，笑脸相迎。
“这儿？……发生命案了？”吕师爷很平静的接过茶，坐了下来，问到。
“诶，是这样的师爷，昨儿个，咱家店里来了几位客人……”掌柜的一五一十的将事情本末陈述了一遍。
“哼，哪来什么自杀？……凶手分明就是在这一群人里头！”吕师爷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又叹“最近衙门这么多事儿，能少给咱们找麻烦就……”，闻听，掌柜的只能无奈的赔笑脸，这一群人房费还没结完就惹着官司，钱没挣着，哪有孝敬银子呀？！
“算了，咱们衙门也不是这个意思！”吕师爷看来还有几分良心，“带我们去命案现场看看吧！”
掌柜的前头带路，上楼！
“不！不！不！不好了……”小二的在楼上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捕快们纷纷寻声追上二楼，在拐口赵二房间，看到横尸躺在地上赵二老婆和孩子二人。七窍流血，桌上的茶水还有剩余的残渣。
吕师爷示意随行的仵作，一验是pishuang，再观察二人的毒发状态，正是服pishuang致死；死亡时间大概在卯时二刻左右。
“来人啊，赶快把这个客栈给我封了！所有人统统都押回衙门！”吕师爷大手一挥，众捕快齐上手。
按说师爷本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封店抓人，至少官府的批文还是有的。但目前县老爷已死，新来的县太爷也下落不明，师爷作为目前衙门的最高长官，只能代为的“行驶权力”，这几分神气的感觉，让吕不禁有了大老爷的风范了。
“这个案子，我们接了！”南云说着从包袱里掏出冷天钦的上任公文。
“这……钦……钦差大人？！”吕的神气消了几分，有些唯唯诺诺的应答。
“府印在此，尔等还不快快见过县令大老爷！”南舟高举府印，应声……
众人叩拜。冷天钦等人安排衙役封锁保护好现场，并将掌柜的、胡大、张生等人带回县衙大牢，暂行收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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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中；
“放出去！姓冷的，你这个狗官！你冤枉人你！~”钱三被衙役叉着胳膊，一路骂骂咧咧到了牢房也不肯歇停。
“好了，你省省劲儿吧！”到地儿，两个牢差将其一扔，四脚朝地的趴在那，老实了些许；锁了了门；“狗官！哼！待你三儿出去好不歹将你剁碎了肉酱喂那野狗！”钱三啐一口，愤愤不满的坐在茅草堆边上，胡大倒是一脸平心静气的躺着；
“大哥！~”钱三一脸着急的唤着胡大，胡大好像心有所思的不在焉，“二哥、韩建出事，你说会不会是……庄老板？！”钱三比划着，“诶！”胡大这时比手做嘘，四下观望；示意钱三不要泄密。
“你说咱两？！”钱三有点害怕的担心道。
“货呢？！”
“还在客栈！”
“哎，你！”
“大哥放心，我藏在床底下的夹层里头！而且刚刚……”钱三的眼角泛起诡异的光芒，“那个参扶我进来的牢差就是庄老板派来的人，我已经让他通知庄老板前去取货了。”
“嗯，如此甚好！”胡大安心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更加安详的躺在草垛山眯了起来，完全不在意赵二之死带来的影响，反而似乎更放心了一样。钱三观此样虽不解，但也不愿多做猜想，也躺在一边；
回到县衙；
“北舟、南云，你二人再回一趟云来客栈，挨个搜一遍他们的房间”冷天钦若有所悟的说，低头喃喃的交代二人搜查的重点；
这一边，吕师爷满脸堆笑的像个弥勒佛端着茶水，满脸赔笑的看着冷天钦的脸色“东……东翁！”
“吕师爷？”冷天钦刚刚一直都在想案子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猥琐点的老头子居然是衙门的师爷。
“冷天钦！”冷天钦看这师爷年纪一把，虽然猥琐但好歹也是个儒生模样，客气道。“不可不可！”师爷见冷天钦和气的作揖赶忙阻拦，心中对这个和颜悦色的老爷少了一分畏惧，多了一丝恭敬；
“我想问问吕先生，对此案怎么看？”未等吕师爷汇报，冷天钦便抢先一步问。
“东翁既问起，吕某即如是而言：先是赵二之死，在茅房，木栓反扣无窗无孔看似密室杀人，实则不是；原因在于他被割喉的脑袋底下血迹鲜少，说明是在割喉毁容后有一段时间才被挂于梁上，而茅房门缝间隙的淤泥上有一股血腥味，说明是外面抬进来沾染而上，再有茅房左侧石阶上有半个脚印，已拓下！”吕师爷果然还是很心细的，将怀中手绢交于冷天钦；接过手绢，冷仔细比对脚印，这个大小……
冷天钦陷入沉思……
“至于所谓的反扣，这样简易的茅房，只要将木栓搭在栓口用力一摇，便扣上了！”吕师爷比划着，显然这个赵二的凶手手段是极劣的。
“那韩建之死呢？”冷天钦见吕师爷洋洋自喜的模样，再次向他抛问；
“嘿嘿，东翁，你说赵二妻儿会不会是凶手杀人灭口所为？”吕师爷摇头做否，转化话题说到赵二妻儿之死。
“不，赵二妻儿是自杀！”冷天钦回答，因为现场的证物很显然是想栽脏别人，掩饰自杀的事实；
“嘿嘿”吕师爷倒是奉承的点点头；
“等一会北舟南云回来给咱们带好消息吧！”冷天钦假装保密道：“随我去趟大牢，我想看看问问这些人”
“嗯，东翁~”吕乾山前头带路。
大牢，衙差前头带路引冷二人径步走到关押钱三等人地方。
钱三见冷天钦没啥好气；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
“大胆钱三胡大！”冷一脸tiening，“勾结倭寇，霍乱海境！”
二人被冷天钦突然一喝，背后冷汗直冒；“你…你…胡说！你既是知县大老爷，说话…可得讲些凭证！”胡大坚定的眼神看着冷。
“凭证？到了大堂之上自有证据！”冷天钦摇扇离开，吕师爷随后；留二人错愕着。
继续前行，来到张生的牢房，冷天钦示意，吕师爷退了下去。
“张兄！”冷天钦笑着招呼；
“冷兄！”张生一脸愁凝的看着冷天钦：“哦，冷大人，我家小姐？”
“她很好，我们请大夫给看了，也没有关在大牢，只是暂时委屈的住在府衙后院”冷天钦回到。
“多谢大老爷！”张生感激的差点跪下，冷天钦扶着。“大人，想问什么尽管说吧，张某一定知无不言”看来张生已经知道冷的来意了。
“不！”看张生的表情冷天钦就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了，冷天钦另好奇的问：“我想知道刘梦小姐这病……？”
“不知冷大人可知道刘潮生刘大人？”
“刘大人？…”冷天钦思索一会：“前建宁府海师提督副使？”冷天钦回想起这个人，听姑丈曾提过好像是首辅高朋安大人的坐下得意门生，曾在戚威海将军手下，后受掉到福建建宁府海军，是个刚正不阿、治军严明的干吏；只是后来，遭贼人灭门，此案现在还一直迷悬未结。
“哪来什么悬案？明明是朝中奸人勾结海寇血洗刘家！”张生叹息着回忆：“我本是刘大人手下参将之子，那日，我随父亲本打算去刘家商量军计，顺便将截获的海寇同奸党的书信一并上书于朝廷，可谁知……当我们来到刘府门口，只见火光冲天……贼人强撸杀掠，刘府上下百口惨遭杀害，我与父亲拼力厮杀，才护得小姐逃出……家父为保我们也不辛…小姐也……”张生无奈的捶胸懊悔一脸摇头，接着说：“后来，我与小姐二人便一边寻医问药，一边想要查清楚此事，直到那天在云来客栈，遇到了他们这一伙人……”
“他们就是参与灭门的海寇？”冷天钦问。
“嗯，那日我们与贼人拼杀中，看到了他们手上有个特别的图腾刺青”张生将怀中一个印有图案的绢子递给冷天钦。“那日我看，他们一行人形迹可疑，便留心观察，直到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和看到他们身上也有这样的刺青，我才肯定他们就是参与这场谋杀的海寇！”
“后来你就参与杀害了韩建？”冷天钦反问；
张生否认的摇摇头，言道：“不全是！他不是我一个人杀得，至少，我不是第一个凶手！”张生顿顿，接着说：“闻听楼下动静声很大的时候，我开门正打算下楼查看，却隔着门看到一个影子进入韩建房中，我悄悄跟在后面，隔着门缝正看见韩建挥刀想要剁掉自己的手臂，于是我便……”张生摸摸手上的戒指，接着说：“我用银针封住他的穴，想让他的毒素避免蔓延~……以此，想从他口中问出当年的线索，可就在此时，又有一个黑衣人进入房间，看到我扎的银针，用力在他后背拍了一掌，让他经脉错乱，毒走全身、暴毙而亡！
接而，我看到凶手开窗而逃，我反扣，扣下窗户漆块，在翻身到房顶，用银针微掩窗户……也算是，恶人自有报应了！我只是帮了凶手一把，哼！”张生言毕，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接而朝冷天钦作揖将欲跪下：“冷大人，张某恨不能将贼人杀尽灭绝，只可惜，没有将幕后朝中的奸匪挖出，绳之以法发！……小姐大病后，已不记得刘大人将上书的贼人的奏折放在何处…所以，张某在这里恳求冷大人，看在刘大人一生清廉爱民、捍卫我大明的铮铮血性，一定要将此案一查到底，揪出所有！我张家与刘家所有冤魂，九泉之下必定感念大人恩德。”
“诶”冷天钦伸手扶起张生，“刘大人的案，建宁府已经报备刑部，我相信刑部的官员自会给刘家、给百姓一个交代的！”冷天钦听完张生的话，坚定地看着他说。转身，准备出去。
“冷大人，这个给你！”张生脱下戒指扔给冷天钦，“这是我祖父当年出任甘肃知府时，在也沃贼寇手中得来的！……难得遇冷兄这样的知己，送与你了！哈哈，我相信这个忙冷兄会帮我的！”
“呵呵”冷天钦会心点点头的一笑，离开，牢差随后锁门。张生已经不是第一个将重任托付给自己的人了，刑部的事焉能是我这样的七品小官所能插手的。但他一脸恳诚，也不好绝了人家，只能安慰。
“冷大人！谢谢你照顾我家小姐！”冷天钦没有回头，张生好像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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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午夜，牢犯鼾声四起。巡牢的牢差，也不时打着哈欠；
一个黑影来到张生面前；
“哼，你终究是来了！？”张生问。
“嗯，主子很不满意你暴露行动的行为，你复仇之心太重了，根本完成不了这次任务！”黑衣人接着说：“像你这样的废物，留着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哈哈哈，卸磨杀驴而已！我一心只想复仇，如今贼人在眼前……”张生笑道，又担心的恳求：“希望主上放过我家小…”话还没说完，黑衣人便掏剑将张生割喉；敢跟主人谈条件的，都见阎王爷去了。黑衣人挥挥衣袖信步将出；此时，听得四下喊叫声。
“来人啊！有人劫狱啦！”衙差们喊叫着。黑衣人拍拍衣袖，跳上屋檐，顷刻间便消失在夜幕的漆黑之中。
“到底还是来了！”北舟南云听声赶紧追到大牢门口；之间衙差们围着一个蒙面人。
“来了的阎罗庙，就得纳命来！”南云诡异的笑道。
“那就试试！”蒙面人不予唠叨，拔剑刺来，南云正面抵住，北舟向其背后捅来；蒙面人也激灵的躲闪而过；蒙面人寻隙跳上石狮，往下朝北舟刺来，南云甩出铁链索，缠住蒙面人的脚，将其绊了下来；蒙面人转身一跃，跳起，南云拽着显然有些费劲；北舟踩着南云的肩头，也是一个跃身双手高举一把断倭刀，照着蒙面人颅顶砍去！蒙面人被着一股子寸劲的力量压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南云趁机将其缠住捆束；衙差也围上来，拔刀架在蒙面人脖子上；蒙面人还打算挣扎的身体瞬间老实了。
南云伸手，将蒙面人的黑布扯下，“果然是你！”南云北舟异口同声，二人正准备吩咐牢差将其收押。一个牢差来报：蒙面人杀死看牢的弟兄，将人犯胡大杀死在牢中了。
南云北舟带着蒙面人，向大牢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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