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帝向你问好。」
杨戬去追陶雨绮的路上，全在回忆那每令符落下的瞬间，一刹那万寿山被夷为平地，激起狂灵如浪，震慑的他连回头都难；
这就是五帝之一的力量吗？
可既然少昊有如此实力，为何还要任由玉帝将天界弄得如此乌烟瘴气，更由如来作威灵山？
......
“杨戬，你怎么才回来，镇元子削你了？”
陶雨绮戳着刚落在云上的杨戬，二人白衣登对，长发束冠，男装打扮的丫头简直潇洒英气。
那人回眸，瞧了下她，又一眼望见了身后的萧陌，就一把将陶雨绮揽进了怀里，宠溺一笑，：
“镇元子连你都收拾不了，还想削我？”
“那是他不想动手，我能感觉到，他实力特别强，绝对在你我之上，可他丝毫不想动手，无论我用什么办法激他，也不见他半点怒气！”
“所以呢？你不揍他？”
“我打不过......”
她瘪着小嘴，泄气的模样娇小柔弱。
听陶雨绮这么一说，杨戬顿时心悦大笑，双臂抱紧怀里的人，安逸的迷上了双眼，贪婪享受着她在怀中的分分秒秒，更把身后的萧陌视做透明；
只是抱抱而已，陶雨绮也早就习惯了，任他放肆，反正在灌江口，被他当宠物般虐了又虐，且看的平淡。
荆箬可没这两人的安逸，知道土灵珠被萧陌拿了去，便伸手要，：
“土灵珠！”
“......”
那人没作回答，依旧望着相畏的二人发愣。
这话倒是提醒了陶雨绮，立马从杨戬怀里攀出脑袋望着萧陌，认真的眸底仿若泛着白光，问，：
“怎么？你没话要对我说吗？”
“......”
“发个信，让我赶来万寿山解围，最后就只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
陶雨绮语气中的冷漠，亦是击溃了萧陌最后的柔情，低头将手心的土灵珠递到她面前，短短二字，云淡风轻，：
“报酬。”
“就这样？”
“......茗叶他们，去了哪里？”
“灌江口，杨戬的地盘，至少西天现在还不敢动！”
“......我去接了她就走...”
“随你！”
陶雨绮置气转过头，又丛回着杨戬的胸膛；
那人得意的笑容更是狂傲，她与萧陌吵的越凶，怀里的丫头依偎自己就会更多一点，杨戬才不嫌事乱呢！
见她不收，旁边的荆箬顺手就将土灵珠收了去，却得来杨戬杀气凛冽的目光，心虚的嘟囔两句，：
“我可是大地之母，女娲的后人，这灵珠本就该回到我的手中！”
“女娲后人？本座在天数万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娲有什么后人？你这话骗得了自己，还想骗过别人？”
杨戬银枪一横，刃挑她喉间，逼问道，：
“说！你是何人？”
“不管你信或不信，等我集齐了五颗灵珠，去大地神殿，真假自会知晓，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玉帝保不保的住你！”
“玉帝？哼”
他且扯嘴角，笑的狂傲，：
“我何时让他保过？灵珠交出来！”
“妄想！”
荆箬对上杨戬的视线，杀气不退丝毫，手心更是攥紧着土灵珠，生怕旁人上来夺舍；
看这二人情况愈发的不对，陶雨绮无奈伸手抚下了杨戬的三尖两刃刀，转头不语。
起初在南山镇，这丫头口口声声要替女娲娘娘收回五灵珠，现在土灵珠被突然冒出来这个大地之母的后人给抢了去，她也丝毫不在意。
究竟是杨戬信她太深，还是她不想再争？
陶雨绮背对着所有人，在这云朵的边际坐着，那弓起的背，不知是被什么积压，至少在萧陌眼中，她似是疲倦了。
可他却不知道，她等他一句解释，怎么如此之难，难到陶雨绮可以奋不顾身的孤闯五庄观，难到她能为了他，站在六界中央。
......
凌霄殿上，自万寿山塌后，殿内供台断了长明香，这边也自是失去了画面。
待天奴再画出玄光镜时，里边显现的，就只有那被移平的山丘，碎石砂土，破瓦断墙，一地妖族尸骸，以及根朽了的人参果树。
此后天庭断了这一灵果的供养，众神都在吁嘘，世上再无此等美味佳肴。
“老君，镇元子何在？”
“回玉帝，镇元子尚未归位，臣已派弟子下界寻找，待召回后，便带他回大殿治罪！”
“哦？怎会失联？老君，用通天镜看看，那镇元子此时在何位！”
“回玉帝，臣用通天镜看过，怕是法力不够，找不到镇元子的位置，陛下您法力无边，天地万物皆无遁形，您可再用那通天镜查看！”
“......”
找不到？
玉帝听得怪异，怎会有通天镜找不到的？
若在六界内，必如镜中显，莫非那女子当真是娲皇转世，灭了他的万寿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殿之下，五帝镇守各自领地，却也有受命前来旁听的，列如神农炎帝，青木舜帝，在云巅之上，手持赤、青玉朝笏，华服威严，金冠高贵。
往常这事，舜帝从不参与，这不是准备去趟白帝府，才被神农拉来旁听，当见到那手持玉笛的陶雨绮，他还真当恍了神，差点错看；
再细细一瞧，发觉认错了后，竟有些伤感，便摇了摇头，准备离场。
“舜帝，关于这女娲，你如何看待？”
“万阶通天阶，羽化再成仙，我可说不好，这丫头若想成仙，自是会来，若不想，还是别去招惹的好！”
“想不到，你对她评价还挺高......”
神农笑焉。
舜帝忧心一叹，：
“走吧，事了去一趟白帝府？”
“去那干甚？本帝不去。”
“那我，自行去罢。”
话落，这哄闹的大殿，争吵言语未有半点缓解之色；
就连高高在上的玉帝，也不发话，任场面愈演愈烈，沉思的眸内，无人知其在掂量着什么。
......
无尽星河中的玉衡星上，伏羲早早走了，剩少昊孤坐在棋盘边，指尖拎着一枚棋子，来回翻转，又不想放下；
算算时间，若他所猜不差，那伏羲此时，也快到那万寿山了，就此委委起身，回着大殿。
白帝府偏西而立，苍穹深处。
云深殿隐不归阴，神见仙过绕其行。
少昊才刚回大殿，丘禾端了盏清茶奉来，俯首禀告，：
“少昊帝，烛九阴前来请罪！”
“让他进来。”
“是！”
话落，丘禾朝外抚了下手，殿外一黑装赤发的俊秀男子，进来后跪到了他面前；
不敢抬起的视线，声声铿锵，：
“烛九阴，请帝降罪！”
“何罪？”
“种人参果树，残害生灵，乃天地不容！”
“为何不容？”
“众生平等，此孽树吸收人族魂灵产果，知其不报，该死！任其生长，该死！助纣为虐，该死！”
“你有三条命给我杀？”
“万死不辞！”
“行了，别跪着了，你吓到丘禾了！“
少昊轻蔑一笑，将茶杯放下的瞬间，烛九阴的双膝竟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他再是一笑，笑面前这年岁与自己相差无几，却还是行事笨拙的人，悠悠长叹，说道，：
“我问你，树是你的？”
“不是。”
“你自己想种它？”
“不是。”
“那你还有罪吗？”
“.......助纣...”
他话还没说完，就让少昊突然递过来的茶杯给惊住了，傻愣愣的接过手，不知所云。
只见那人笑的轻松，笑伏羲白跑一趟，就吩咐着丘禾，说两千年契约提前结束，他，可以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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