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厚垒的积云,也扰了谁的清净,或九天之上苍穹尽头,或是西天之巅灵山众佛,亦或是,仙府昆仑深幽之处,一时之间,魔泛六界。
杨戬手心紧捏着那瓶‘解药,眼看这被萧陌释放出的魔云淹没天界,却不知陶雨绮是生是死,本想走去少昊殿求助,奈何脚下一沉,他眷心陶雨绮,又止步不前。
之前少昊帝曾言,雨绮一死六界必乱,就是现在这般吗?
在那座永恒寂冷的神殿中,少昊帝究竟在等什么?
烛九阴见不得动荡,这天地之色此番异常定是有魔诞世,便跪于他座前请命,欲前去查看端倪,:
“帝,此魔云之浩瀚,若非是它已怨变渡生?请帝恩准,烛龙且前去查探一番......”
“若真是它;”
少昊反问一声,唏嘘笑叹,:“你且作何处理?”
“不知帝...是否愿留下它?还是烛龙助娲皇灭了它元神,自此六界再无此魔神?”
他这两句反问,彻底问到了少昊心里;
杀了陶雨绮,伏羲绝不会放过他,说实话,自己也未必下得去手,可如果是杀它,那对少昊来说可能没有负罪感,但,烛阴又打不过它。
还好,这次魔云翻腾的原因,不是它。
“烛阴,六界动荡已久,不差分毫,若你有空,不如去找找伏羲,女娲重生,他怕是最心慌的一个,将他带回,女娲说不定会允你大礼。”
“别,帝,烛龙若是见了人皇,怕不是得被罚面壁千年,烛龙得罪不起他......”
“嗬~你若动了陶雨绮,才真是得罪了他,省点事吧,六界的动荡,自有人去处理,此时你我一旦插手,才真是会引起大动荡,烛阴,我们老了。”
“这......是,帝。”
他无奈垂头跪礼,老这个字从少昊的口中说出,烛九阴倒是丝毫不意外,可听到他将自己也归为老的一份子,倒是莫名就感伤起来;
无处安放的举动全被座上的人给看在了眼里,憋笑不得,:
“烛阴,我习惯了一个人,你是耐不住性子的,去吧,回你钟山之南,或凌霄殿上,若是见了女娲伏羲,请他二人来此便罢。”
“是,帝......那臣告退...”
话落,烛九阴愣了半刻,见少昊没吱声,他就起身往后挪着步子。
是,他没有少昊如此高洁,即使一人坐在此地坐上万年也能自在,烛九阴他曾经就是为战而生的将军,跟少昊一样;
他走出这空落的白帝宫,回首时眸冷声叹,那个一席白衣的女子,怎带走了如此多的心魄,少昊,魔尊,太一......六界众生难以尽数。
人皇伏羲,大地之母女娲,以及白帝少昊,烛九阴见过他们最强大的时候,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的烛龙,再感受不到曾经的少昊了,爱,到底是什么?
他不知,也不想知道。
既烛九阴不能助陶雨绮活下去,少昊想,恐怕得换几个人来帮她,至少不能再被伏羲说自己对她漠不关心,省的哪日诞世了,真就连站在它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
昆仑之上,原始天尊瞧着这漫天黑云,都弥漫到了仙府昆仑境,便派弟子前去凌霄殿上查探情况,只是他料不到的是,某位不速之客,正在昆仑界内哼着小曲,感慨陶雨绮的动作太大。
杨婵身上的毒确实难解,奈何是遇上了伏羲,这怕是玉帝最是失算的,他在这昆仑界内得心应手的配着解药,不知从哪顺来的小经卷,将手中的竹篮装的满矣;
大步跨跨,西岳之地离昆仑不远,他架云不足半刻就回了圣母殿内,用药杵磨着药,杨婵正在边上乖巧看他带回的经卷,不言不语。
天色阴沉,白日无光。
眉山兄弟几个从外边回来,看三圣母坐在石台前看经卷,怕她看不清字,便凑近提醒,:
“三圣母,老六去为您点盏灯吧,您回房去看,外面这天色动荡的厉害,您在里面会安全点!”
“唔?”
杨婵抬手指指自己,又看着旁边正在杵药的人,顿感怪异;
她分明看云淡风轻,天色正好,哪来的动荡之景?
而且,这眉山的众位兄弟好像都看不到边上坐着的男子,是他设了什么神奇的界法吗?
见杨婵疑惑的小模样,伏羲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山果,递将过去,堵上她红润的小唇,声态威严,:
“本尊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你快将这几卷经文心法看完,到了时间点,本尊还得还回昆仑,省的元始天尊那个老头察觉。”
“哦呜......”
她乖巧的接过红彤的果子,小口小口的嗫着,但在郭申眼中,三圣母只是拿起茶杯在喝茶而已,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既她无言,郭申没有办法,只能由她,便转身去拿了油灯与软丝斗篷,油灯点不亮杨婵的视线,倒是这软丝斗篷,暖着伏羲的眼,在心间笑叹她是个被众人宠的娃娃。
郭申为她披好斗篷后,又瞧了眼天色,昏暗之际了无寸光,忧心仲仲,:
“三圣母,您的身子好一点没有?二爷还没回来,沉香这吵着要见您,您又不能出这圣母殿,也是奇了怪的,为什么二爷就不让刘彦昌带着沉香住进来呢?”
“不知道呢,二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等我看完这些书,马上去见沉香...”
她小声的回答,不敢抬头看伏羲,生怕边上这尊神会有半分不悦。
.......
凌霄殿上。
一个个跌跌撞撞的天兵冲进来喊报,先是孙悟空萧陌打出天牢,再是萧陌救出哪咤,又说这猴子一路厮杀往南天门外下界逃去;
跪在大殿的敖子衿十分好奇,怎都是些萧陌搅起的风浪,未听到一句跟陶雨绮有关的。
“司云之神何在?怎让这积云淹没了凌霄殿,风神,还不快将这云吹开!”
玉帝发了话,云女风神各自开始施展神通,欲散这云,可即使吹走了一波,从外面的魔云又涌了进来,霎时缥缈无光;
云女风神正觉得小命不保的时候,女娲抬手一挥间烟云消散无烬,旭日之霞映照在凌霄殿之上,白云无暇,天色如常。
届时外面的魔云,似乎也是在忌惮大殿之上的娲皇,浅浅往南天门外褪去;
又像是被萧陌带走了一般。
“娲皇,是何魔诞世?”
“魔?他还未入魔,这一片黑云,只是积压在他身体内的怨气被散发了而已,玉帝,看样子,你这六界之中发生了不少的变故啊!”
女娲朝着龙椅上的人笑焉,一时之间回眸,却突然发现殿下敖子衿正望着她发愣,便问,:
“龙女,你还未回答本座,可愿再回东海,重建龙族?”
“.......条件呢?”
敖子衿不是傻子,女娲既然肯开口对她说出这句可话,那肯定是有对应的条件;
那人且抚袖轻笑,指尖一勾,从凌霄殿外,一支玉笛破空而来,稳稳横空漂浮在她面前,白璧微瑕的泣灵笛,在此时的敖子衿眼中是何等的恩赐。
刹那间,她身上的铁链化为无形,敖子衿握上了这支笛子,仰头瞧女娲,不明所以。
“这只笛子你会使用,去杀了萧陌,就如同你在花果山上跟本座说的一样,本座也自会许你龙族重生,东海永宁。”
“......”
像在花果山上面说的一样?
敖子衿很好奇,这是不是代表着女娲并没有失去荆箬的记忆,如果是那样,她简直是将自己又变为了另一个人的傀儡;
先是天庭,变成白马一路西行,再是落迦山,一点赤沙印生死成奴,即使到了这一刻,最终的她,还是成为了女娲的傀儡,如此这般,与变成药人的哪咤何异?
.......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