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吗？”
伏羲缓和着气氛，在诉说往事，：
“雨绮，在你嫁给萧陌的那天，你曾问我，何为神佛，何为妖魔的时候，你自己的答案是什么吗？”
“忘了！”
她决口不提。
若非是为了追寻这八个字，陶雨绮也不会打上凌霄殿，不会打到灵山；
不会一心以为自己是神族，为求庇护弱者，诛除妖邪，去一次次的挑战天庭的势力，更不会跑到灵山，最后还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所谓的魔。
何其可笑。
伏羲知其不悦，却始终给不了她想要的依靠，：
“世上神佛也好，妖魔也罢，本就众生平等，万物皆空，没有高低之分，所谓的地位高尚，仅仅只是为求私欲的借口罢了！”
“那少昊呢？女娲呢？！”
“凡族的贪婪，总需要有更强的人去抑制，就算他二人不去插手，也会有第三者居上，例如玉帝、如来。”
“你说的众生平等，究竟是什么？”
陶雨绮转身看他一眼，如他所说世间人皆愚昧，那又怎么可能产生所谓的众生平等？
他不语，只是静静回望她。
对视之间，伏羲只能在陶雨绮的眼中看到那无休止的黑暗，可陶雨绮却在伏羲的眼中瞧见了一片澄明，万物安详，好像真的有什么众生平等，万般皆是空。
忽然，那人口问，：
“雨绮，你想当帝吗？”
“不想。”
她了截直当。
伏羲苦笑声声，感慨万千，：
“如果你是六界之帝，那被你庇护下的六界，至少比这一刻好，战斗是会带来死亡，可战斗过后，也会带来长久的宁静，就像，少昊与东皇的那一战，都给予着二人，数之不尽的静心光景，直至今日。”
“我不是东皇，也不是少昊，更不是女娲，战斗与我而言，只有杀戮，再无其它！”
“是啊，战斗带来的只有杀戮。”
伏羲附和一声，续上往事沉沦，：
“正是因为杀戮只会带来死亡，我才用元丹炼造轮回，圆上一世的情长。”
话音且落，伏羲踏着落寞的背影，一步步往外走着，形单影只的模样，瞬间的刺痛了陶雨绮的心。
她在原地静默，终是发声挽留他，言：
“如果我打赢了，你愿意当帝吗？”
“什么？”
“我跟少昊的账还没算完，等我算完账，六界也该易了主，到那时候，你愿意当帝吗？”
“再说吧。”
伏羲唇角勾起的笑很温柔，自家的丫头终于原谅自己了，这种事情可比当六界之主更让他舒心，就往后倒退着步子而走；
即使要离开这里了，也要留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总不能还让陶雨绮沉浸在被杀的痛苦之中。
停留在原地的陶雨绮，脚下恍神之间，似乎还是能看到那庞然大物倒下的轮廓，抬起五指恨恨的握住了拳。
只见她抬手之间，被结界封印的那一寸天空处，风云骤变，凡六界之中的魔气所染者，无一不受其感召，肆意的往魔域奔袭而来。
陶雨绮一个挥袖，原本空旷之地，霎时崛地而起一座幽暗魔城，其上似是怨骨而垒，双门是骷髅而生，烽火台、灯点柱，皆是人骨所创，狰狞恐怖。
受魔气召来的魔族，在地面跪成一片死士，拥声震天，：
“恭迎魔主，降世重生！！！”
......
是，她回来了，那些曾经的人都能感觉到。
无论是身处妖域之地，不再问世事多变的东皇太一，还是高坐白帝宫内，手掌因战意一直在抖动的少昊，这呼之欲出的杀气，却不能再与它一战。
时间真的很神奇，改变了东皇的天地争霸，改变的少昊的战戮杀心；
可能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正从钟南赶来的烛阴，与其一片看护天地的赤子之心，更无法改变，千万年光阴再久，也要坐拥六界的大地之主——女娲。
凌霄殿之上，因为女娲带来的这个消息，皆是各方沉默，无论是三清，还是四御，似乎都没有解决的办法。
“它不是早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怎还会出现呢？”
“世上万物追求轮回，本座都能回来，何况它其本是魔界的起源，又怎会轻易消失？”
她站于云上，青丝挽发，换了身紧袖的衣裙，编织盘起，褪去了高贵金簪的妆容，倒是英气万分；
或是世人称其大地之母久了，都快忘了女娲这一身可怕的杀气，这欲亲征魔界的气魄，届时力压大殿之上那般所谓的武尊大帝，令人畏惧不已。
玉清太祖元始天尊，捏须长言，叹道，：
“此魔一出天地必乱，若其打碎魔域上空的封印，魔气外泄，那整个六界将被她通化为魔族，但她在魔域之中，在座各位等都为神族，前去出征的话，战斗对其是有利，而对天界众神有压制之气，岂有胜算？”
“依天尊之言，我等就拿她不得？”
黑帝颛顼问道。
与三清而比，五帝的年岁就要小上很多，对魔犼的所知，还是那是的蚩尤之战有的耳闻，从未真身见过，自是不知其的利害。
姬俊在旁沉思，忽而小声提议，问，：
“若是我等引它出魔域，可有能者，能将其斩杀，彻底灭其于六界？”
话落，大殿上下一席人，目光全聚集到了女娲身上，有的好奇，有的期盼，更有看戏的；
女娲本就算是上古创世神之一，如果连她都灭不了魔犼，那世上想必无人再治得了它，三清太祖只会传道修行，四极大帝说来年事已高，唯有娲皇，容颜是真不见半分的衰老。
“怎么？想本尊亲自动手？”
“世人无能，唯请娲皇出山，事关六界安危，娲皇自当是义不容辞。”
“好一句义不容辞，不让你去送死，长生大帝可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她反嘲一声，这一票都是什么渣滓，也胆敢指使她去做些什么。
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娲就挨个把这帮臭老头骂了遍，那时候少昊刚隐世，天庭这个玉帝震不住这几位至尊，只能由其瓜分天界的势力各为一方为帝；
但女娲可不是玉帝，你瓜分六界一方，当然可以，但欲撼动她天地为尊的地位，届时就被她挨个找了麻烦。
论治理天下，这点连少昊都自叹不如女娲。
紫薇帝君听其噪声扰耳，在心中浅叹这女人的杀气丝毫不减当年，她气血如此只剩，她不去谁去？
便和气而劝，：
“娲皇可是六界中，为数不多不会被魔气侵蚀的神族，如你不去，还有谁当得了这六界的救世主？”
何况你这一副装扮，摆明了要找个人打架练手，不下魔界莫非是要跟他们这三清四御五帝动手不成？
有紫薇大帝一言，大殿上叽喳的人声也逐渐多了起来，声声恳求娲皇为天地除魔，听的她心中狂躁大作；
其一个冷眼观着全场，瞬时寂声。
只有高坐在帝位听了半天干戏的玉帝，久久才开金口一次，语气平和，问，：
“少昊呢？”
“回玉帝，白帝他应是住在宫中未曾知晓这天下魔气，才没有前来，请玉帝免罪，重华这就去带他过来！”
舜帝替白帝少昊作解释说的话，在现场一席人听来，是何其的薄微。
上古时期的少昊，或许五帝等后生真的不知道，但其余人很清楚他的实力，他不来凌霄殿上，或许只是他不想来，怎会不知道魔犼的觉醒；
再者，即便他来了，估计也跟女娲是一样的神态。
他们乃是创世神，不到最后一刻怎么可能亲赴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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