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走了,君玄璃这才开始挑选花灯,而所有花灯里,有一个白绿色的莲花灯十分漂亮。
大多数灯都是以红黄暖色居多,而这个却是白绿色,纤尘不染的样子,虽然格格不入,但看起来十分雅致。
“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十文,不过姑娘先别急着给钱,答上谜底才能拿走。”
“我知道。”
君玄璃拿起灯上的小纸牌子,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这个嘛......
君玄璃刚要说,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不同凡响。”
君玄璃惊讶一回头,却见一名容颜俊美,气度不凡的男子。
男子身着朴素银白色衣袍,但身上的毛领披风,让他看上去更多了几分雍容华贵,而他的模样虽好,却是看不出年龄的那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有着满头银白如雪的发丝,配合那张年轻的脸,颇有绝世高人的感觉,那双如黑夜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似能洞察世间一切。
“你......”
君玄璃看着眼前这个人,没有感受到武息,也没有感受到灵力,但这模样,这异于常人的气势,凭她君玄璃的判断,此人绝对不简单。
武功灵力这些东西,想隐藏也容易,能骗过她君玄璃,那就不是一般人了。
男子问道:“老板,我的回答是否正确?”
“正确,完全正确,这样,那这花灯......”
摊主一看,花灯还在君玄璃手上,他正要思考要不要告诉君玄璃花灯已经是别人的,男子先开口了:“看来姑娘也看上了这个花灯,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将花灯送给姑娘了。”
“不用了,你先说出了谜底,而且我也没交钱,理应是你的。”
“哦?那姑娘怎知道,我所说那四个字,是在说谜底,而不是在形容你呢?”
不同凡响?
君玄璃警戒起来,现场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摊主见情况不对,而这两个人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连忙说道:“二位争执不下,我就将这个花灯送给二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男子说道:“摊主真是客气,那我就将这花灯送给姑娘了,那姑娘可有时间与在下一叙?”
君玄璃看了看手里的花灯,又看了看眼前之人,这个人看起来深不可测,可不能大意了,于是说道:“我很荣幸。”
“尚未请教姑娘闺名。”
“慕容灵曦。”
“在下天地苍茫·寄鸿影。”
“先生的名字,当真是与众不同。”
君玄璃虽未听说过,但带名号的人一向不是一般人,而敢将名号这样直接地告诉她,此人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事,他会是谁?会和临江水他们是一伙的吗?
这时候君玄璃发现,跟踪自己的黑衣人的气息消失了。
寄鸿影说道:“行走江湖,有名号在所难免,姑娘在思考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先生为什么要找我,我与先生素不相识,而先生言谈举止,亦与其他人不同。”
“哦?有何不同?”
“言语并不轻浮,举止皆有风度,繁华人世,皆不入先生之眼。”
寄鸿影大笑:“赞谬了。传闻长盛府五小姐慕容灵曦乃是一个性格孤僻的无能之人,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可信。”
“人云亦云罢了,先生之智,怎会去相信传言呢?”
“是啊,故而,选择亲自证实。”
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灯会尽头,这里人相对较少,而原先枝叶茂盛的树木,因为冬天缘故也变得光秃秃一片,毫无美感。
寄鸿影抚上一棵苍老的树干,歪歪扭扭的树上有一个小小的鸟巢。
寄鸿影说道:“此树早已死亡,即便到了春日也不会再生新叶。”
君玄璃说道:“是啊,若无枝叶庇护,来年巢中幼鸟,恐将有危。”
“但此巢尚新,可见巢中之鸟并不打算离开这里。”
“或许并不知此树已死?”
“也许是居住多年,不忍离开,但此种感情实是愚蠢,与自身性命相比毫不重要。”
君玄璃摇摇头:“禽鸟并非人,也许这棵树,只是选择的一个寻常居所罢了,何来感情可言,我相信春天到来之时,它们会看到树已枯死,必回离开此地。”
“哦?”寄鸿影陷入沉思,然后又问:“那你觉得,它们会迁往何处?”
“这嘛,我对动植物研究不多,难有定论,不过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落脚之处,必是对自己有益的地方。”
“人也是如此吗?”
听到寄鸿影这样问,君玄璃当然知道他的目的为何,想拉拢她,她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拉拢的?
于是君玄璃说道:“人与禽鸟最大的区别,便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改变先天缺陷,不必受制于其他东西,禽鸟无能,便只能受制于树木,而人,可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哈!好回答!这下没看错,姑娘果真非凡人也。”
君玄璃说道:“先生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有点小小心思的普通女子罢了。像先生这样的人中龙凤,怎会注意到毫不起眼的我呢?”
“此言差矣,瞒者瞒不识,以姑娘之能为又怎算得上毫不起眼呢?不免太过谦虚了。”
经此一番试探,君玄璃当然知道自己隐藏不住了,但那也是仅限于脑子,对于本事,君玄璃在得知黑衣人跟踪时,就已经将自己的灵力和武息尽可能地隐藏起来,寄鸿影能看出自己的不同,要么他之实力已经强到她隐藏也能感知的程度,要么就是他早对自己有研究,能对自己有研究的只有临江水那一伙人了,看来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君玄璃说道:“看来先生对我已经有一定的了解,那我就直说了,那日潜入长盛府的人,可是与先生有关?”
“正是吾之手下。”
寄鸿影这样直截了当地承认,君玄璃也没有很意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互吹就没意思了。
“那先生找我意欲为何?”
“那日姑娘从临江水身上套得不少情报,今日,自是在下来向姑娘讨取情报了。”
“我要是不说呢?”
“那在下只好认为姑娘是帮助慕容殷之人,在下或可擒捉姑娘以做筹码。”
寄鸿影说的稀松平常,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君玄璃警戒起来,此人实力未知,打起来未必是好事,于是说道:“你别忘了我是长盛府五小姐,慕容殷的女儿,我又怎会帮助外人对付自己的父亲?”
“刚才姑娘一番话语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在下以枯树鸟巢为喻,姑娘亦如实回答了,姑娘虽为慕容殷之女,但也不一定会帮助慕容殷。”
“我并未了解所有事,所以谈不上帮助谁,况且我也说了,人非禽鸟,我不必选择某一方加入,我只行自己的路。”
“有趣,姑娘虽然身份清白,但在下明白,一切并非表面上这般简单,我期待姑娘未来之路,而姑娘未来,也必不会与慕容殷一道,如此,我们还是一条路上的人。”
“但愿如此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也请你以后不要派人来监视我,很容易被我发现啊。”
“哈!当然。”
告别之后,君玄璃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此人当真深不可测,他们背后必有阴谋,接下来她该想办法理清这一切了。
而当君玄璃走后,寄鸿影独自走到一条无人小路上,临江水突然出现。
“主人。”
“嗯,情况如何?”
“长盛府并无异状,慕容殷也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对于这个答案,寄鸿影没有什么表情:“意料之中。”
“那主人会面慕容灵曦,情况又如何?”
“她么?龙非池中物,不同凡响之人。”
“能得主人如此平价,天下间少有,那主人接下来要如何对付她?”
“她现在身份立场不明,我倒要看看,她的目的为何。”
“可否需要临江水的帮忙?”
“不必,你继续监视长盛府,其他人则继续留意外面动向以及慕容殷的消息,慕容灵曦由我亲自对付。”
寄鸿影陷入沉思,百年以来,可是只有一个女子值得他这样感兴趣,只可惜他崛起之时她已身陨,无缘得见很是遗憾,而如今见到这个慕容灵曦,他明白,风云将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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