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维丽亚的秘密恋情终究没能守住神秘,事实上,是她自己交代了这事儿。
维丽亚思量再三,决定从家里搬出去。偷偷摸摸的小幸福已经不能再让她满足,攒足勇气,她决定把古拉尼斯带回家然后把一切挑明。
回头想想,或许阿诺德一整个下午都该躲在酒庄里的,这样他就不会被迫面对这尴尬的一幕。但他又如何能躲得过去?人家明显就是冲自己来的!当俩人从门口走进来时,阿诺德正坐在花园边儿的木廊里喝咖啡。
阿妈带了客人来,他当然得欢迎,但当眼睛一扫,正瞄到俩人牵在一起的手,阿诺德便瞬间预感到一丝不对劲儿。阿妈可是个保守的女人,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阿诺德揉揉眼,等他确认这一切,他只得接受:要么是维丽亚最近变得太开放了,要么就是他交了男朋友(这也挺开放的)。
“阿妈,这位是?”
阿诺德缓缓起身,尽管他已猜到个大概,但他仍把这句客套话放了出来,毕竟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打招呼的方式。
“阿诺德,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古拉尼斯。”
维丽亚此刻拉着古拉尼斯的手更进一步,她和自己的小男友贴得更近点儿,顺便把胳膊和古拉尼斯的绕在一起。
“你好。”
古拉尼斯微微躬身,友好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但古拉尼斯得想到阿诺德未必会友好地同他握手,这么大的刺激,就算阿诺德抡起来的是拳头也不是没可能。
反正阿诺德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唯一能描述他的方式。阿诺德不是老古板,倘若阿妈光明正大地追寻一段合适的恋情他甚至会感到高兴。但眼下,这家伙怎么看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没错,真正伟大的爱情应该超越年龄。但那得是更高层次的爱情吧?要是单单为了享受生理欲望带来的刺激,至少在阿诺德看来,这种跨年龄的恋爱不是啥光彩事儿。
“阿诺德,你在干嘛?你的修养呢?”
维丽亚见儿子迟迟不肯伸出手,甚至还板着脸,她最近爱闹腾的小脾气瞬间就写到了脸上。
“我?我该干什么?表现得更绅士一点儿?拜托,阿妈,您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阿诺德觉得自己已经是在用最客气的语气说话啦!他能清楚感觉到有一大堆情绪在脑子里燃烧,他尽量让自己的话里不带脏字儿,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怎么说话呢…”
“哎,维丽亚,别生气,阿诺德一时接受不了也是蛮正常的。”
古拉尼斯轻轻稳一下维丽亚的肩膀,说真的他本来是没打算过来的。他原本希望维丽亚只是简单和阿诺德打个招呼就搬出去,可谁知她非说要光明正大地从那扇门里走出去。
“你少在这装好人,我很好奇啊?难道你真的认为自己在追寻幸福?”
“是的,我爱维丽亚。”
“拜托,哪个男人嘴里的爱值过钱?要是你们真的想玩得刺激点儿,就找个酒吧好好去玩儿!这算什么,问问你们自己,你们这叫爱情?”
阿诺德皱着眉头,放出一大堆心里话,嘴巴也忘了合起来。
“我警告你阿诺德,最好别说这样的话。我既然把古拉尼斯带回来,你就没权利再说什么没用的。”
“好啊!那你们可以走的,至少这房子是我的,不是吗?”
“你说得对,我们不会在此久留,甚至不会等到太阳落山。”
维丽亚没想到阿诺德的态度竟如此坚决,她原以为大家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的,但这些天躁动的爱情之火已让她彻底丢掉理智。维丽亚原本估摸着能从阿诺德那儿得到一笔钱,可眼下谁也不服软,那些计划便统统遗忘到了脑后。
“或许我们本不该来这儿给你添麻烦的,但请你相信,我和你母亲真的是真爱。我们不会打你财产一丁点儿的主意,阿诺德,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就够了。”
古拉尼斯已经像根木头一样在那儿杵了半天,试着让阿诺德打消顾虑,这些话是他能想到的最有效、直接的词儿。
“理解?那是不可能的!谢谢你如此大方啊!不过你可能忽略了,那些财产本来就是我的,你说这个没有意义。当然了,如果你选择离开她,那么你或许真的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阿诺德,你…”
“试试看嘛!你们的爱比天高?比海深?好吧,我选择相信你们,哼哼,相信…”
阿诺德摇摇头,又坐到那把木椅上。轻轻摇动手中的杯子,阿诺德真被气疯了,他竟把咖啡当成了红酒。
“我只是来取一些自己的东西,阿诺德,你太让我失望了。”
维丽亚无法再阻挡泪水润湿双眼,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她还有好多话想说,但却又无从下口。古拉尼斯轻轻把维丽亚揽进怀里,他甚至有冲上去揍阿诺德一顿的冲动,不过他忍住了,毕竟他要是真的和阿诺德扭打在一起,那么母子俩的情分估计就真的尽了。
维丽亚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屋收拾东西,古拉尼斯则仍静静地杵在那儿。阿诺德让仆人送上一杯红酒,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必要向旁人隐瞒什么。
维丽亚把自己的衣物和化妆品都收进皮箱,原本她是想把那些几张照片也带上的,但一想到阿诺德刚刚那样儿,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按照正常逻辑,在做出重大抉择前,人多少都会有点儿后悔并犹豫的,尤其对一个女人来说。但维丽亚没有,她很坚定,坚定得有些过头!拉着皮箱走出房间,她似乎什么也没想。看到客厅边儿上几个仆人眼中不舍的情谊,维丽亚冲他们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便继续往外走去。
“再见,阿诺德。”
维丽亚不知该再多说些什么,稍微冷静一点儿,她似乎能体谅到阿诺德为何发这么大火。但作为一位母亲,她暂时还不愿放低身段去讨好阿诺德的狗脸。
阿诺德歪着嘴笑着点点头,眼睛瞄着的是自己的脚尖儿。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短短半个时辰,一切就都变了样儿。阿诺德还没时间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悔意,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局外人,像在看电影,而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电影里的情节罢了。
古拉尼斯帮忙把两个皮箱拉出院子,等维丽亚最后一只脚迈过那扇大门,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许是这场迟来的恋爱真的把她变成了少女吧?她天真地认为阿诺德会毫不迟疑地送上自己的祝福,她认为自己这份纯美的爱情会成为一段佳话。哼哼,她认为……
阿诺德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着猛吸两口,直起腰对着空气猛挥几拳。但这显然无济于事,把嘴里的烟吐到地上,把那一盒烟也丢在脚下,然后踩得粉碎。阿诺德想朝天狂吼几声,但他忍住了。他只是不知所以然地傻笑,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
仆人们一个个都吓傻了,没办法,谁也不敢多说更不敢乱动。鬼知道老板到底是什么了?刚刚阿妈的事儿也只是雾里看花,仆人们躲在屋子里,也没弄清楚咋回事儿。这老板?额,还好,老板娘终于回来了,菲雅,真是大家的救星。
“你说说你,你就是发火又能解决得了什么?”
菲雅在屋子里听阿诺德气愤地说一通,二话不说便责备起他的鲁莽。
“我就是忍不住,她整这么一出,我受不了!”
阿诺德气儿消得足够慢,况且他是那种超级自我的人,让他承认错误实在是难。
“你不爱阿妈么?”
“爱也不能纵容啊!”
“你让我怎么说你?你以为你发了脾气阿妈就能听你的?你只是把她推得更远了而已。”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说呢?阿诺德,你又不是小孩子。即便她和那个男人都受到你认为的良心的谴责,又能怎么样?我劝你还是给阿妈道个歉吧,另外给她些补偿,毕竟出去生活会很不容易。”
菲雅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阿诺德闹这么一通,实在很令她失望。
“钱可以给,但我不会跟她道歉的。”
阿诺德把头扭向一侧,点燃一根烟。等烟圈儿在嘴边环绕开,他就索性又溜到外面去了。
菲雅摇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但她知道,这事儿不该如此糟糕收场。打通维丽亚的电话,菲雅得安慰她一番。
“阿妈,对不起啊,您知道的,是阿诺德不懂事儿。”
“唉,我只是有点儿寒心。”
维丽亚在电话那头轻轻啜泣,看起来,她真的很伤心。
“阿妈,我训过阿诺德啦,他也说是他太不冷静了。您能遇到真爱,我们当然会祝福您的。”
“真的么?”
“当然啦!您还信不过我么!另外,我保证,等您举行婚礼,我一定第一个到场!”
菲雅用一大串儿保票让维丽亚渐渐收起脾气,再多聊一会儿,维丽亚就开始给菲雅讲述更多她和古拉尼斯相处的细节。
萨尼那边儿在刚得知这样的消息后也吓得不轻,咖啡馆刚有点儿小生意,阿妈就来了这么一出。不过萨尼明显看得更开,消息是菲雅告诉他的,维丽亚那边儿一想到阿诺德的表现,她还是打算先不告诉萨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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